跑了一下午,真是餓了,秦樂菱對著滿桌的飯菜大快朵頤。秦慕青在旁邊不緊不慢的吃著,道:「一下午都沒看見你,菱兒你去了哪裡?」
「我啊,去了一個好地方。」秦樂菱回想著那僻靜之地,真是意猶未絕,明天帶師兄也去。「還遇見了淑貴妃和那個廢掉的皇后在私會。」
秦慕青停住了筷子,秦樂菱趕忙道:「放心吧,她們沒有發現我。」
秦慕青道:「今天下午我碰到了楚寒,他說明日就安排我們離開。」
秦慕青對她們私會一點興趣都沒有,話鋒轉的措不及防,秦樂菱一口飯卡在嘴裡,慢慢道:「哦。」
「菱兒,你不開心嗎?」
秦樂菱一笑:「沒有啊,只是有些突然。」
終於要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了,她卻有淡淡的不開心。有什麼不舍嗎,秦樂菱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中卻浮現出那個冷峻的容顏,那樣孤獨的身影。
良久,秦樂菱道:「今晚我要去一個地方。」
「哪裡?」
「冷宮。」
秦樂菱繼續道:「我想去那裡找趙嬪……弄清楚一些事。」
今天下午,那些事她聽到了就不能裝作沒有聽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弄明白一些事呢,還是想要幫他呢。
其實她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師兄的眼神突然變得憂傷,又充滿憐愛,那男子的神情在師妹抬頭的瞬間一晃而過,然後微笑道:「菱兒想去有一個條件——讓我陪你一起去。」
秦樂菱萬萬沒有想到,師兄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難掩興奮之情:「好啊,早就知道師兄最好了。」
秦慕青懷疑道:「早就知道我最好了?我看之前你是想了千百個理由說服我讓你去吧。」
「沒有,最多就有……十個。」
晚上萬籟俱靜的時候,兩個人輕易躲過巡查的侍衛,來到了到冷宮。冷宮與蓬萊閣分居皇宮的兩端,也是被皇宮遺棄的地方,不過卻和蓬萊閣千差萬別。
周圍都是雜草,高高的宮牆砌起來,將裡面的人牢牢關。還沒進去就一陣陰風吹過來,裡面隱隱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仿是地獄的入口。
門口有兩個侍衛把手,其實也不算是把手,蹲在門口倚著大門睡的很熟。
從側牆翻進去,秦樂菱剛站穩腳跟,就被一個白色的身影驚得後退一步,還好秦慕青在後面扶住了她。
仔細一看是一個白衣女子蹲在牆根,雙手忙碌著喃喃自語,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秦樂菱穩了穩心神,慢慢走過去拍了拍女子的背,女子忙碌的雙手停下來,緩緩轉過身來。
女子渾身髒亂,披頭散髮面色慘白,如女鬼般嚇人。兩隻手彎曲著滿是泥土,原來她是在牆根下挖坑。
她身旁已經有一個不小的坑,可是沒有挖穿,這女子又換了一個地方重新挖。秦樂菱很想提醒她,這樣半途而廢是挖不穿的。
「咦?又來新人啦。」女子看著秦樂菱痴痴的笑,忽然興奮起來,「來,一起來,咱們挖坑逃出去……」
這女子思維混亂,言語不清,看樣子是患了嚴重的臆病。秦樂菱試探著問:「你叫什麼名字,還能想起來嗎?」
女子眼神天真痴傻,似乎是在極力回想。滿是泥土的臉上依稀顯出美麗的輪廓,亂糟糟的頭髮上插著一枝金釵。那金釵倒是明亮的很,在月光下發出黃燦燦的光。
察覺到秦樂菱的目光,女子一把把金釵拔下藏近懷中,面色驚恐:「這是皇上親賜的,嫉妒了吧。我就知道,你們都想來搶我的金釵……」
女子說著突然變得陰狠:「你們這些人都陷害我,我要殺了你們!」
說完竟向秦樂菱撲了過來,秦慕青拉著師妹後退幾丈,女子未得近他們身。眼神卻轉到秦慕青身上,突然跪了下來。
女子驚喜中帶著慌亂,「皇上,您來了,您來看臣妾了。您相信臣妾了是嗎,是皇后娘娘指使臣妾害淑妃流產的,臣妾是被逼無奈沒有辦法……」
女子聲淚俱下,快速跪著爬向秦慕青,生怕她眼前的皇上憑空消失。
秦樂菱接觸過這樣的病人,這女子已經不能認得人,見了男子就會當成心中朝思暮想的皇上。
秦慕青師兄妹對視一眼,施展輕功幾下便沒了蹤影。
女子來回尋找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木然道:「皇上,你走了,你還是不相信臣妾……」
「不行,我要逃出去,我要見皇上,我要出去……」女子跌跌撞撞向牆根跑去,又狠命的挖了起來。
兩人從樹上落了下來,憐憫的看著伏在牆根忙碌挖土的女子,一時無言,轉身向里走去。
一間間房間走過去,有的房間寂靜無聲,想必是睡的深沉。有的裡面傳出幽靈般的歌聲,幽怨萬分。也有房間傳出陣陣驚嚇的叫聲,像是做了極可怕的噩夢。
只有一間房是亮著的,裡面悄無聲響,這間房的主人還知道點燈,還算正常。
通過殘破的窗戶紙向里看去,房樑上竟然吊著一個人。趕忙把門撞開,秦樂菱揮出一把匕首,將白綾割斷,秦慕青飛身將掉下的人接住,道:「是趙嬪。」
秦樂菱趕忙探她鼻息,還好是剛剛吊上,還有救。
幾針紮下去,趙嬪醒了過來。看著兩人詫異道:「怎麼是你們?」
秦樂菱道:「趙嬪,是有人害你,還是」
「沒有人害我,是我自己要死。」趙嬪打斷她的話。
「你……」
「這裡是什麼地方,與其在這苟延殘喘,還不如死了的好。」趙嬪目光堅毅狠絕,今日能救她一時也救不了她一世。
「是淑貴妃是不是?你是為了楚寒吧。」秦樂菱道。
聽到楚寒兩個字,趙嬪頗感意外,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有什麼意圖,你們到底……是誰的人?」
秦樂菱一笑:「我們只是楚寒請來為淑貴妃治病的,不是誰的人。我知道,淑貴妃的毒不是你下的,」趙嬪臉色一變,秦樂菱繼續道:「是淑貴妃自己下的,你們連起手來陷害皇后。」
趙嬪雙手緊握,努力穩住自己,道:「你們是皇后的人?」趙嬪這樣問著,卻又覺得不可能,若是這樣,皇后早就翻案了。
「我們真的只是宮外的郎中,和誰都沒有牽連。只不過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想弄明白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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