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何正峰在看電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陸致遠去屋裡拿了傳呼機給他。
「背在身上,以後聯絡方便。」
「這個怎麼用啊?」
陸致遠告訴了他怎麼翻閱,怎麼設置。
何正峰終於舍了電視,拿著傳呼機翻來覆去地摸索。
陸致遠看他視若珍寶的樣子,笑了笑,回屋繼續碼字。
通天峰上,張小凡眼見師妹田靈兒與齊昊私會,心痛欲裂。
這裡確實跟《笑傲江湖》有些相似,不過陸致遠不在乎。經典之所以是經典,就是因為大家都認同。
寫大家都認同的橋段,有錯嗎?
寫了一會,他擱筆望了望窗外。
白天賣傳呼機那小伙叫黃金富,好像就是後世的「傳呼大王」。內地的傳呼機就是他引進到滬省的。
想到這裡,他冒出了一個想法,要不要把那些目前尚未顯山露水的人才拉攏到自己麾下?
最後他否決了這一想法。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有時有運誰都能成才。相反那些人才到了自己這裡,因為命運改變,未必就還能功成名就。
這就是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這個木也要適合良禽才行。
第二天,他繼續碼字。到了下午,他聯繫了周雅芝,周雅芝說自己今天有事出不來。
他只好作罷,回來後望著屋頂發呆。有時想想,唐舒璇似乎很久沒有過來了,她不會是有什麼意見了吧?
很快,他掐掉了這些想法,繼續全神貫注,筆走龍蛇。
又一天下午,陸致遠正在伏案疾書,卻聽得何正峰猛地推開房門,跑了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張報紙。
「葉汶死了。」
「什麼?」陸致遠拿筆的手驀然一抖,稿紙上碩大的墨團就此渲染開去。
雖然早知大師已經油盡燈枯,但是臨到這一刻,他的心裡還是很難過。
陸致遠上前搶過報紙一看,頭版正是報道葉汶死去的快訊。
他馬上換上白色襯衣和白色跑鞋,外穿一件素色夾克,兩人匆匆出門。
到了偉錦園小區門口,卻見一個短髮女孩正在跟門衛比劃著找人。
「麗芬?」何正峰一驚,跑了過去。
陸致遠走過去,何正峰拉著女孩介紹道「老闆,這是麗芬,麗芬,這是我們老闆。」
「老闆您好。」女孩聲音很細。
陸致遠見女孩文文靜靜,長相老實,於是對何正峰道「正峰,你乾脆別去了,陪陪你的朋友吧。」
「老闆,那怎麼行?我……」
陸致遠擺擺手道「好了,沒事。反正你也不認識,我一個人去就好。」
說完,他沖王麗芬點點頭,就走了。
出門之後,陸致遠叫了出租車,直奔通菜街。
陸致遠穿越前曾經在小說里見過這麼一段話看一個人的一生是否成功,標誌是其死後的追悼會是否隆重和熱鬧。
要按這種說法,葉汶的一生算是極其成功的了。
此時的通菜街內,已是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
「見過見過。」陸致遠施展游魚功夫擠到裡面已是一身大汗。
他正要拾階而上,旁邊一人攔住了他。
「哎,你系邊個啊?非親非故翻屋企(回家去),第日再來,明不明?」
「大師於我有恩,我就進去拜拜。」
「得師公恩惠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陸致遠又說了幾句好話,那人就是不讓進。
他頓時心頭火起,上前一步就要跨進院裡。那人伸手一推,陸致遠雙腳一立,紋絲不動。
那人惱羞成怒,伸腿一腳往陸致遠的脛骨踢了過來。
陸致遠屈膝一撞,沒有用上暗勁,那人卻也猶如踢到鐵板一般,痛得擠眉弄眼,紅著臉強忍住沒出聲,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假裝被石階絆倒,終於放肆地喊起疼來。
旁觀眾人頓時「噝」的一聲,吸了一口寒氣。
「這人腿腳功夫不錯啊,講手王(實戰王)的徒弟都搞不過他。」
「是啦,佢仲沒仆心仆命(他還未盡全力)嘅。」
一番響動引自然引來院中人的關注。
「邊個在尼度撒野(誰在這裡撒野)?」人未出來,威嚴的聲音先自傳了出來,緊跟著一位鷹視狼顧氣度不凡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師父。」躺在地上那漢子早已被人扶起,在旁恭敬見禮。
中年人掃了一眼徒弟的腳,怒道「你叫咩名?欺我詠春無人咩?」
陸致遠心下明白來人身份不低,不敢放肆,恭敬答道「陸致遠,曾受過大師指點,特來拜祭。」
「家師指點過的人成千上萬,一窩蜂地都來祭拜,成何體統?今日是親朋故交祭拜,一般人就先翻屋企了。」中年人眉頭一皺,揮手喊道。
陸致遠剛要說話,肩上被人一拍,「師兄,我朋友,一起算了。」
陸致遠側轉頭一看,拍自己肩膀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李小龍。
中年人頓時一噎,卻也沒有發脾氣,無可無不可地讓開身子,放了兩人進去。
李小龍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你功夫不錯,但不是詠春。」
陸致遠吶吶道「是,那個,確實不是詠春,但我祭拜之心是真。」
「呵呵,我明白的,不用解釋。」李小龍壞笑道。
陸致遠還待解釋,李小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走吧。」
進到靈堂前,需要先去領取禮儀服飾。李小龍做為首代弟子,自然要纏腰白帛。
陸致遠在旁看了看,就要離開。梁廷卻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要過一條黑臂紗纏在陸致遠的胳膊上。
陸致遠見梁廷也只是纏著黑臂紗而沒有纏腰白帛,很是驚訝,正要相問,梁廷搖了搖頭。
李小龍見陸致遠纏了黑臂紗很是驚訝「你真是師父門下?」
梁廷一笑,湊身過去,在他耳邊私語幾句。
李小龍不敢置信,看向陸致遠的眼神又有不同「真的?《樁經》在他手上?」
陸致遠不知兩人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也沒理會。
領了吉儀後,陸致遠隨眾人進入靈堂。
裡面人頭攢動,整個香港武術界元老齊聚、群賢畢至,共同悼念大師仙去。
陸致遠見到了很多演藝界人士以及大師的首代弟子們。
兩個小時後,主祭人站了出來,高喊一聲「全體祭拜」。
大家頓時面色一整,低頭默哀。靈堂里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三分鐘後,主祭人開始念讀大師生平,靈堂里哭泣之聲不絕於耳。
最後,在哀樂聲中,眾人繞著靈柩進行遺體告別。
儀式結束後,陸致遠跟梁廷打了招呼,又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李小龍一眼,就出來了。
大師生前門庭冷落,死後卻有這麼多徒弟哭來喊去,有個什麼用?
大師死後的場面可以說是極其隆重了,明年他徒弟的死更會擠爆全港。
這一對師徒啊,生前爭,死後還在爭。
看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要名氣大才行。自己要怎樣才能儘快出名呢?
出了院子,擠出人群,他取出吉儀信封里的白毛巾,擦了擦臉後丟掉,把那顆糖吃了,用那枚硬幣坐著公交車返回偉錦園。
香港的規矩是吉儀要即棄,不能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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