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馬爬犁離開連部之後,李東開始慢悠悠地往衛生隊那邊走。
他得去范茂平那裡看看火狐狸的傷怎麼樣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第一個外科病房。
他推門而入,發現外科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他轉了一圈,火狐狸也沒在這裡。
隨後他走出了外科病房,向左轉身,一直往前走,接下來他得去外科醫生值班室瞅一眼。
之前他很少去外科醫生值班室,因為范茂平幾乎很少呆在那兒,幾乎都會在第一個外科病房裡接待。
李東站在外科醫生值班室的門口,透過趕緊的窗戶往裡一瞅,看見范茂平正在低著頭喝野雞湯。
他敲了兩下門,便推門而入。
「老范,剛吃啊?」李東面帶笑意的問道。
「嗯,今天起來晚了。」范茂平喝了一口湯,順便把旁邊的眼鏡戴上。
剛開始他沒聽出來時李東的聲音,更沒有抬頭望去,等他戴上了眼鏡一瞅,竟然是李東,他沒想到李東來得還這麼早。
「東子,坐。」范茂平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用十分和藹的語氣說道,「你吃了嗎?」
「我早就吃完了。」李東用狐疑的目光微微地打量著范茂平,今天他的語氣似乎可跟往常有點不一樣了。
范茂平知道這個時候李東是來幹啥的,解釋道:「那隻火狐狸我給包紮好了之後,昨晚上它還在呢,今天早上就不見了。」
「噢,那可能是走了。」李東站起身子說道,「那啥,老范,你先吃飯吧,我也該出發了。」
「有時間常來坐坐。」范茂平好像是忽略了這裡是衛生隊了,還以為是自己家呢,他略微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後有時間,可以跟來跟我嘮嗑,我這塊也冷清得很,就我一人。」
李東的眉毛微蹙,點了點頭說道:「嗯,好,以後要是發現別的小獵物,沒準還會來麻煩你呢。」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的職責。」
李東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很有禮貌地朝著范茂平露出微笑,順便輕點幾下頭顱,然後就離開了值班室。
李東關上了值班室的門,暗自嘀咕道:「這個老范是啥情況?好摸樣兒的怎麼還客氣上了?還套上了近乎。」
李東現在有點懵,范茂平態度忽然轉變讓他一直以為是,在早上的時候,范茂平的腦袋是被門給擠了。
平日裡范茂平說話偶爾會帶著點刺,還時不時地自以為是回絕兩句。
李東輕嘆一口氣,直接走出了衛生隊。
他來到了馬廄旁解開了黑子的繩子,同時也把小白駒的韁繩給解下來。
他騎上馬,雙腿一夾馬腹,並讓黑子跟自己走。
很快,李東騎著馬開始追趕著前方的四輛馬爬犁,後邊的黑子也跟著小白駒同時飛奔。
「老白,東哥呢?」陳玉冰向四處望了望,問道。
白寶義一邊甩著鞭子,一邊嚷道:「你管人家幹啥啊。」
「我就是問問,我看他沒跟上來。」
白寶義感覺這個陳玉冰哪是來加入新狩獵隊的,分明就是看著李東來了。
「跟不跟上來,我也管不了人家,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這時,李東騎著小白駒超過了四輛馬爬犁,直奔連部狩獵隊駐地而去。
陳玉冰的目光微曲著,望著李東的背影,還有一隻黑色的狗,逐漸地消失在前方。
「他還挺威風。」陳玉冰有些鬱悶地暗自嘀咕道。
他說完就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雙目微閉,感受著前方馬爬犁尾部濺起來的清雪,吹刮在臉上那一股清涼感,漸漸地陷入了睡眠當中。
他們到了狩獵隊駐地之後,白寶義和郭海峰拿著馬爬犁上的所有東西,直接邁進了棉帳篷內。
剩下的人都在等周虎和郭富華,還要王道生和江玉恆把棉帳篷搭起來,而新狩獵隊的四人紛紛地在嘴邊埋怨了幾句。
「這地方有點遭罪啊。」一個子稍微矮一點的人薩麽了一圈說道。
一個帶著眼鏡的人仰望著接近夜色的天空說道:「嘖!我有點想回去了。」
「嘶...你們冷不冷?」另一個臉上有個疤的人朝著三人問道。
「走,跟我來。」陳玉冰瞥了一眼對面的棉帳篷說道。
......
「東哥,我去整點柈子來。」白寶義感覺棉帳篷里的溫度稍微有點低,朝著整理被褥的李東說道。
「嗯。」李東瞅著通鋪上剩下的兩個被褥說道,「對了,老白,有時間你把他倆的東西都收拾回去吧。」
「好嘞,東哥。」
白寶義剛要掀起營帳門,就碰見了陳玉冰帶著新狩獵隊的三人往裡走。
他轉過頭,有些詫異地望著他們四人,然後將目光投在李東那邊。
還沒等李東發話,陳玉冰急忙說道:「東哥,外面冷,我讓他們仨來這裡烤烤火,你不介意吧。」
「隨便。」李東現在沒空搭理他,只顧著整理黑色包裹里的東西。
白寶義聽見了李東答應下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再一次掀起營帳的門走了出去。
陳玉冰一邊蹲在爐子旁烤火,一邊問道:「東哥,今天是你教我們嗎?」
過了半晌兒,陳玉冰看李東一直在棉帳篷的一個角落裡忙活著,也不回答自己的話。
他湊上前去問道:「東哥,用不用我幫你?」
「不用。」李東蹲在地上搖了搖頭說道。
緊接著,陳玉冰轉過身,看著郭海峰也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他急忙走過問道:「郭兄弟,我來幫你吧。」
「也不用。」郭海峰瞅都不瞅陳玉冰一眼,慢吞吞地說道。
蹲在地上的李東聽著陳玉冰在那塊沒屁擱楞嗓子的,於是他站起身厲聲說道:「你要是沒事,就去幫周虎和郭富華他倆搭帳篷去。」
「主要是外面太冷了。」
李東指了指新狩獵隊的四人厲聲說道:「你們幾個誰要是嫌冷,那就回去吧。」
李東看他們不走,接著說道:「去去去!你們是要住那邊的,別在這裡礙事,沒看著都挺忙的麼?」
「你們要是嫌擠的話,也可以在那邊多搭一個帳篷。」
他們四人聽著李東的話,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瞅了瞅,隨後其中的三人把目光都落在陳玉冰的臉上,原本是能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烤火的,他們仨誰都沒想到陳玉冰說完話以後,李東開始趕自己走了。
等白寶義拿著兩個樹木疙瘩從棉帳篷外回來了,直接朝著四個人說道:「周虎和郭富華他倆喊你們呢。」
李東用餘光瞥向陳玉冰四人慢悠悠地走出了棉帳篷,頓時舒了一口氣。
「這一大早上,耳邊就沒個消停。」
對面的郭海峰笑了笑說道:「東哥,他為啥總問來問去的?」
「不知道。」李東忽然間感覺陳玉冰跟白寶義都喜歡問來問去的,這要是他倆坐在一起嘮嗑的話,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白寶義把手裡的兩個樹木疙瘩塞進了爐子裡,順便撲了撲手。
「東哥,他們問啥了?」
「又來一個。」李東無奈地輕嘆一口氣,然而從他心底莫名地冒出來一絲笑意,輕輕地哼了一下。
郭海峰看著李東沒說話,回答道:「副隊長,是那個陳玉冰,問我和東哥要不要幫忙。」
李東之前倒是沒發現陳玉冰是這樣的,問道:「老郭,他跟你們住一塊兒的時候也這樣嗎?」
「嗯,不過,剛開始還不適應,後來就習慣了。」
白寶義看著郭海峰這樣一說,就有點犯愁了,這要是教授新狩獵隊人知識的話,那可就有得受了。
「東哥,要不我看是你來教吧。」白寶義可不想跟陳玉冰犯話。
「不行,他們就得你來教,換別人我不放心。」李東大概猜出來了白寶義不想跟陳玉冰說話,嘿嘿一笑說道,「老白,你這樣,他們你就一塊教,這裡邊肯定有一學就會的,到時候,你就讓學會的人告訴給他們就行了。」
白寶義一聽,眼前一亮,李東的這個招簡直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白寶義朝著李東笑了笑說:「哈哈,東哥,還是你的招多啊。」
「行了,我得去一趟青龍村,得找我妹妹一趟,都忘了給她告別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倆了啊。」
「好嘞,東哥。」
李東說完就掀起營帳門走了出去,正巧他看見周虎一個人在棉帳篷外面在用斧子劈一個樹木疙瘩。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問道:「周兄弟,你老大在家呢麼?」
周虎抬起頭,停下手中的動作回答道:「好像是在吧,我昨天特意給了他打了兩隻狍子呢。」
雖然劉學義的兩隻獵犬死了,但打狍子劉學義自己就能幹,為啥還要讓周虎給打。
「那你老大又過生辰啊?」李東有些話不能直接問,得拐著彎問。
周虎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孫桂蘭過生辰。」
「臥槽!」李東的心裡猛地一驚,這要是劉學義跟孫桂蘭再發生點啥的話,那李仁義這個事就不好整了。
「原來孫桂蘭否定的原因在這兒啊。」李東把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嘀咕道。
李東疾步走過去問道:「周兄弟,你啥時候能整完?整完了好帶我去找你老大。」
「就這一個了,劈完我就帶你去。」
「我來幫你。」
李東直接搶過周虎手裡的斧子,二話不說朝著樹木疙瘩狠狠地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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