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威格寫過一句話:「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在經歷過多年的拼搏和付出,高考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結束後,每位考生都在等待著最終的高考分數——這個命運贈送的禮物。
中考雖然是在高考之後,可也不遠了,南山中學的初中部學生們卻似乎沒有一點備考文化科的情緒,不是在訓練體育考試的項目,就是在組織球賽。
連著一周下來,南山中學學校里的大小操場都是副人滿為患的樣子。
另外,梁秋茹和薛文昌也正式在校內公開談起了戀愛,總得來說,薛文昌表現不錯,正兒八經帶著梁秋茹一起跟校長交了底,說過兩人是要結婚的,後來校長只叫他們在學校時少見面注意影響,回家了就是他們自個的事。
鍾劍威和薛文昌的關係不錯,趁著他和梁秋茹好上了,鍾劍威便非要梁秋茹幫忙牽線,一心想要趁機搭上詹淑芝。
就這樣,詹淑芝每天除了要教導物理2班的學生,以及安排在預定時間內上完課本內容以外,還要時刻在學校里防備著鍾劍威。
這位體育老師,總是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面前,毫不顧忌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看她,打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一天下午,詹淑芝在學校的小賣部里坐著,小賣部的老闆以前也是學校的老師,難得有機會,便和詹淑芝講了很多南中以前的事。
那時正好是下午第三節課的時間,詹淑芝看到林陽和許盡歡提著籃球從小賣部門前經過,不一會兒,鍾劍威就進來了。
詹淑芝見狀,連忙起身要走,鍾劍威卻先在她旁邊坐下,「詹老師再坐一下吧,別一看到我就走啊。」
詹淑芝不想弄得別人起疑,只好坐下。
鍾劍威便靠近她耳邊,「薛文昌說你看不上我。」然後頓了頓,小聲問:「為什麼?」
詹淑芝臉色泛白,回了句「對不起」,就要往旁邊坐開些,卻忽然被他抓住了手,「給我一個機會。」
詹淑芝壓低了聲音,「你先鬆手。」
鍾劍威鬆手,見她不逃了,才笑嘻嘻說:「詹老師是個對感情很有克制力的人,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詹淑芝冷笑一聲,嗤之以鼻地說:「你卻很會對付人,我越是膽小,你越敢。」
鍾劍威沒有生氣,還是笑,趁這機會就開始說自己家境如何好,有什麼愛好,將來要去哪裡玩。說了很久,大概一二十分鐘,許多打完球的學生,都開始涌到小賣部里買飲料礦泉水。
小賣部里人一多,鍾劍威才收斂了些,詹淑芝連忙起身,跟老闆打個招呼,就要回辦公室。
誰知剛走出去,林陽和許盡歡正好在一側的走廊跟她揮手。
平日裡受夠了詹淑芝的管教,許盡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故意拋了個曖昧的眼神,怪腔怪調地說:「詹老師,你不會真的跟那個體育老師好上了吧!剛才在小賣部里坐那麼近,連我們進去買汽水你都沒看到。」
詹淑芝臉通紅,生氣歸生氣,卻不想跟學生解釋,許盡歡見她不說話,切了一聲,拉著林陽走了。
六月,天氣熱的時候上課死氣沉沉的,孩子們特別容易打瞌睡。
為這,詹淑芝沒少煩惱,後來還特意找了幾個笑話活躍下氣氛,講到國父孫中山的課文時,延伸到袁世凱復辟,竊取革命果實的時候,詹淑芝一本正經地說:「據說,袁世凱死後,有人送了一副對聯弔唁,上聯:中華民國萬歲,下聯:袁世凱千古。你們看這上聯的『中華民國』四個字和下聯的『袁世凱』三個字是不對稱的,所以這意思就是:對不住。」
說完,詹淑芝哈哈笑了兩聲,全場默然,許久班長陳景輝才問了一句:「詹老師在說笑話?」
接著是許盡歡誇張無比的大笑。
詹淑芝腦門冒汗,在數次嘗試皆以失敗告終以後,終於承認了,講笑話不是她的風格。
許盡歡還坐在下面,掏心挖肺地說:「同學們吶,同學們,咱們詹老師鼓起了多大勇氣才來講這麼個冷得噴飯的笑話,你們可千萬不能將這點兒幽默主義萌芽掐死在搖籃里呀,來來來,都像我這樣,笑一個,給點兒面子。」
面對許盡歡因為「失戀」,而生無可戀的逆反表現,詹淑芝覺得自己都快氣飽了,狠狠地怒視了許盡歡一眼,下課遇到梁秋茹,還被梁秋茹給逼供。
其實,梁秋茹剛才正在隔壁3班上課,聽到鬨堂爆笑,就猜到詹淑芝可能又被自己班上的學生氣了一回。
笑完了,梁秋茹還是會安慰她:「沒事兒,講著講著總能找到自己的風格。」
詹淑芝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垂頭喪氣,「秋茹,你說像我這樣一根筋通到底,死不招人喜歡的老師有啥用?」
梁秋茹笑:「你呀,就是太認真了,老給自己壓力,誰說沒人喜歡你了?你們班上那個叫林陽的學生,前些日子不是老往我們語文組辦公室跑麼?」梁秋茹拍了拍她的背,「走啦,走啦,還沮喪什麼,吃午飯去。」
他們去了學校門口的一家飯館,因為學校在大肆整修,食堂也正在翻修,暫停營業,這段時間學校的老師和學生要麼自己帶盒飯,要麼就到外頭的餐館解決溫飽問題。
本來她和梁秋茹邊吃邊聊挺開心的,沒想到鍾劍威突然竄到她們桌上,然後賴著不走,非要請客。
詹淑芝這一餐簡直難以下咽,梁秋茹也坐在一邊好幾次悄悄跟她使眼色,叫她忍著些。也不知道鍾劍威的臉皮怎麼厚到這個地步,對他不理不睬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人依然陰魂不散,更甚者,還有些樂在其中,用鍾劍威自己的話說,這叫「只要心意真,鐵杵磨成針。」
鍾劍威坐在桌對面,不時要說些其他老師鬧過的笑話,家長里短的,好像自己交際甚好。
他越是這樣,詹淑芝越覺得厭惡,只是礙於同事之間的關係,不好當眾拂他面子。
鍾劍威話完了,見她不說話,於是問:「詹老師,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詹淑芝想也沒想,迅速回了一句:「我喜歡話少的。」
聽了詹淑芝的回答,鍾劍威不怒,反笑,冷冷的,有點譏諷意味,他抽出一隻煙,也不問女士們介意不介意,徑直抽上了,隔著一桌之遙,對詹淑芝說:「我喜歡詹老師這樣的,話不多,膽子小,身材好,卻還帶刺兒,不是很有趣?」
梁秋茹見詹淑芝極有爆發的趨勢,生怕她把上課時憋的氣都發在鍾劍威身上,於是一跺腳拉起詹淑芝,「鍾劍威,你不會看臉色呀,本來她今天就心情不好,你這不瞎搞麼?好了,我們走啦,謝謝你請客,等薛文昌回來,我再叫他請你。」
話畢,梁秋茹拉著詹淑芝走,詹淑芝非要自己給錢,卻見鍾劍威倒了杯啤酒,若無其事地對她舉杯。
「可以坐下來再聊聊。」他說。
詹淑芝實在捨不得甩下錢包里唯一一張百元鈔票,只好給梁秋茹拉走了。
梁秋茹在路上說:「真奇怪,你怎麼這麼討厭鍾劍威。」
詹淑芝說:「我不喜歡夜郎自大的人。這有什麼奇怪,難道你喜歡?」
梁秋茹一笑,幫襯著道:「那也說不定,如果他這麼追我,畢竟他家條件比我家文昌好。」
詹淑芝擰著梁秋茹的耳朵:「胡說八道!」
萬眾矚目的初三升學體育考試,將進行兩天。雖說是三校聯辦,但主賽場還是在他們南山中學。第一天是個星期五,那一大早八點都不到,學校門前,就已經聚集了許多初三學生。
由於學校人手急缺的緣故,詹淑芝和梁秋茹兩個人也在辦公室里清理一些登記資料,梁秋茹搬了幾箱飲料就在一邊喘大氣,「我說,天氣這麼熱,咱們可別累出汗來,容易中暑。」詹淑芝沒好氣地說,「又沒人催你,還早呢,慢點兒搬就是了。」
梁秋茹搖搖頭,「我打電話叫文昌過來幫忙。」詹淑芝嬰咯咯笑,「有男朋友在身邊就是不一樣。」說著搬起一箱東西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打了個激靈,連忙回頭說:「你別叫薛文昌把鍾劍威也一起捎來啊,我吃不消!」
梁秋茹邊打電話邊對她笑:「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吃不消?你這是避瘟神呢,我怎麼覺得鍾劍威有點兒可憐!」
詹淑芝嘆氣,不禁感慨萬分,「怎么女人的心老是向著男人呢。」
梁秋茹不滿地鬼叫:「難道你不是女人?」
不過,詹淑芝已經搬著東西下樓了。
假如,能用哪怕一秒的時間來思考結局,也許林**本不會在這個時候,躲在器材室里找籃球。
這天清晨,他和歐陽新鋒他們班事先約好,要去劍英體育館打友誼賽,因為林陽平時打慣了體育課上用的一隻籃球,關上門,然後,林陽在跳馬墊後找籃球。
這時,突然有一絲光亮射進來,照得林陽馬上閉上眼睛。
是有人進來了,林陽輕輕往旁邊一躲。
進門的是鍾劍威,帶點兒自言自語,「奇怪,門怎麼鎖上了,幸好我有鑰匙。」
鍾劍威晃著手裡的鑰匙,回頭看著詹淑芝和梁秋茹,「喏,是要什麼東西,我幫你們找。」
梁秋茹說,「就要幾個跨欄。」
鍾劍威走到裡面拖出幾個跨欄,「你們兩個女的怎麼搬得動,是誰這麼欺負你們啊。」說著把跨欄全部拖到外面,「秋茹,你去叫文昌來幫忙。」燕華說,「文昌和校長他們招呼監考的領導了,不然我才不會來。」
鍾劍威望著不說話的詹淑芝,想了想走到外面叫人,叫來了兩個男生,「秋茹,他們幫你搬,你帶他們過去就行了。」
詹淑芝急忙跟著走,「我也一起過去。」
鍾劍威卻攔住她,「你先別急,我有話跟你說。」
詹淑芝滿臉疑惑,不悅地問:「你要說什麼?」
鍾劍威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說:「你老這麼躲著我也累,不如咱們一次把話說明白。難不成你還怕我在學校里對你做什麼?我沒那麼下流吧。」
這話倒讓梁秋茹聽著心裡犯寒,詹淑芝卻說:「說完了你保證以後不來騷.擾我?」
鍾劍威點點頭,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
詹淑芝說:「好。」回頭叫梁秋茹先走。
梁秋茹一步三回頭,只看到詹淑芝和鍾劍威一起進了器材室,門便「砰」一下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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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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