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流血了。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容隱蹲在路燈下, 仔細捧著她的腳看,不得了, 這個女人連腳也這麼好看。
他小心用手擦了擦她腳上流出來的血,「是剛剛被什麼劃傷的嗎?」她腳的右側邊被劃了一道口子,估計是在房間裡碎玻璃劃傷的。
「很痛嗎?」他抬起頭看她,發現她正在路燈下低著頭對他笑,笑得又美又溫柔,柔軟的手掌伸出來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你這樣看起來,好乖。」她的手指穿過他黑色的短髮, 誇獎一般的撫摸他。
容隱的耳朵又熱起來,他從來沒有被人誇過「乖」,他從小就被當成怪物,連他的母親也沒有誇過他乖。
他乖嗎?他明明這麼容易失控, 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還會殺人。
「我又不是小狗。」他垂著眼嘟囔, 卻沒有撥開她撫摸他腦袋的手。
今晚之前, 沒有人抱過他,撫摸過他,他以為自己不喜歡被觸碰被靠近。
但他發現,她的手指很舒服, 他好像還挺喜歡的。
「你還能不能走路?」容隱將她的腳放進拖鞋裡,讓她試著走一走。
她踮著腳尖也不用力踩下去, 就說:「很痛,可能走不了路。」
「真的嗎?」容隱認真的研究她腳上的傷口,傷口在側邊, 痛的走不了路嗎?
喬紗忍不住笑了, 伸手托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她, 「我說很痛,是想讓你背我,明白嗎?」
傻子。
容隱的臉在她的手指下一點點熱起來。
大雨之後的空氣里是樹葉和泥土的氣味,他鼻子下是她的氣味,潮潮的空氣和她香香的氣味。
這個女人,在對他撒嬌嗎?
容隱紅著臉握住她的手,從下巴挪開,有一些些小得意,又有一些些緊張,嘴硬的說:「你可真麻煩,想讓背就說嘍。」
他轉過了身,蹲在地上,臉紅極了,嘴上卻故作麻煩的說:「來吧。」
喬紗瞧著他燙熟的耳朵,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少年緊繃的背顫抖了一下,立刻挺了挺,他的脖子也跟著紅了起來,她貼著他,手臂環抱住了他,他可真燙呀。
像個燒起來的小火爐。
他緊張的整個身體緊繃繃,伸手來托住她的腿,手指捧在她柔軟的腿上,被電了一樣,一下子蜷成了拳頭,一鼓作氣將她背了起來。
「重嗎?」喬紗側頭在他的肩頭,故意在他耳朵邊問。
他像是愣神了一般,竟然沒顧上回答她,只是背著她直愣愣的往前走。
喬紗抿著嘴笑了,他緊繃繃的拳頭攬著她的腿,根本不敢伸開。
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心裡激烈鬥爭要不要張開手掌,摸一摸她的大腿?
他的拳頭果然張了張,卻在碰到她的蕾絲花邊時又猛地蜷了住,宛如他激烈鬥爭的內心。
太可愛了吧。
喬紗忍不住笑起來,真想看看19歲男孩子澀澀的內心。
101有一絲絲無奈,「如果有這個功能,說不定您會大失所望,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是滿腦子色情的時候。」
是嗎?那多棒呀。
喬紗看著他直愣愣的眼神,仿佛在進行什麼視死如歸的任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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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她穿的是裙子!
他埋頭直直的往前走,拳頭攥的緊緊,不可以,不可以,她這麼信任他,他不可以這麼噁心!
他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起來,不然他腦子裡全是肖想她的畫面。
她緊緊摟著他,笑了起來問他,「你認識路嗎?」
他猛地停了下來,心口突突跳的厲害,是啊,他不認識路,他幾乎沒有出過門,每一條路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看著陌生的紅綠燈、斑馬線,喘著氣,他只在家庭教師的視頻里見過這些。
他知道那個紅綠燈,也知道怎麼過紅綠燈。
家庭教師會叫他每一樣日常生活的東西和規則,他什麼都知道。
可他從來沒有「實踐過」,他沒有日常生活,就像他有手機,他也會用手機,可他的手機里沒有朋友。
「那邊。」肩膀上的喬紗伸出手,替他指出了一條路,「過馬路,往前走。」
他看著喬紗的手指,看著喬紗指出的方向,心裡鼓脹起奇異的興奮和開心。
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他在第一次過馬路,他竟然一點也不恐慌畏懼,警惕著每個路過的人,警惕他們會看出他是非人類,會將他抓走,會被他失控傷害。
因為他知道,喬紗很安全,她可以讓他冷靜下來,她讓他看起來沒那麼奇怪,像個正常人一樣。
雖然他不認識路,但她認識。
他聽著她的話,過馬路、往前走。
心像是飛起來一樣,沒有人會發現他是非人類,喬紗在他身邊,讓他覺得好安全。
他好喜歡走路啊!
他走過路燈下,路過每個亮著燈的便利店都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看,嗅一嗅。
喬紗看著他每個細微的小表情,他太可愛了,像一隻第一次出門遛彎的狗狗,對一切充滿了好奇和興奮,但又需要被牽著繩才會覺得安全。
「想吃嗎?」喬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關東煮在冒著熱氣,她沒有要他回答就說:「明天帶你來吃,好不好?」
「明天?」他眼睛亮晶晶的,「明天我還能出來?」
「當然。」喬紗對他說:「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乖,當然可以每天都出來。」
每天。
他愣愣的望著燈火通明的便利店,覺得不可思議,像在做夢一樣。
不,連做夢他也沒有夢到過這麼開心的事,他的夢都是痛苦的,貧瘠的,因為他沒有這樣出過門,這樣生活過,所以他想像不出來,原來走在路上是這種感覺,原來便利店門口是這種味道。
好香,好開心。
他喜歡和她在一起,每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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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他買一個嗎?」101也有點於心不忍,給孩子買一個吧。
今晚不行。
喬紗看著開心的容隱,獎勵不能一次性給太多,不然以後他就容易不滿足。
要讓他帶著興奮的期待,等著明天和她在一起,每天和她在一起。
像遛狗一樣,每天二十分鐘的快樂時間,它就會開始每天期待著主人下班,帶它出門。
有限制的快樂,才是快樂。
101佩服的無話可說,原來宿主提出要走路去他外公家,就是為了讓他體驗從未體驗過的「正常人」快樂。
讓他以為,和她在一起就可以擁有這種快樂。
這樣他怎麼能不乖乖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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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原主的老小區到容隱的外公家不遠,步行二十多分鐘,容隱體力比常人好的多,十幾分鐘就背著喬紗走到了阮家大別墅外。
阮家幾代經商,不止是有錢,人脈也很廣,住在著名的私人景區翠湖裡,整片翠湖區域,只有五六棟豪宅,能住進來的全是達官顯貴。
只可惜,阮家這代只有容隱母親阮宜,這一個女兒,阮宜過世後,偌大的阮家大別墅里,就只剩下阮家老兩口。
容隱不想回家,喬紗的住處又不能待了,是喬紗提議,要不要送他去他外公家。
他其實和外公和外婆也沒有太多的相處,母親還在的時候帶著他在外公家裡住過一兩年,後來母親去世後,他被關在容家老宅,一開始外婆會經常來看他照顧他。
後來外婆生了重病,沒辦法再來看他,就只有外公來。
再後來,他常常失控,連外公也不怎麼來看他了。
但他心裡很清楚,父親厭惡他,幾度想要將他送進監管中心塔,是外公外婆在努力保護他。
容隱站在那棟大別墅外,又有些後悔來這裡,或許外公外婆並不想見他,他害死了他們唯一的女兒。
喬紗沒有給他猶豫的時間,按下了門鈴。
裡面有管家詢問是誰,喬紗和他的臉出現在門口的監視器里。
他有些牴觸和不舒服的往後退了退,突然不想進去,想離開,想找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小旅館躲著。
萬一他們害怕見他,萬一他突然失控了……
手腕被溫熱的手指握了住,喬紗拉住了他的手,退到他身邊問他:「你害怕嗎?害怕他們不想見你?」
他低著頭站在那裡不說話,像是又豎起了自己的刺,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喬紗明白,她很明白他的「膽怯」,他從來沒有被當成正常人,他是害死母親的怪物。
被關在老宅里,鎖在地下室里,沒有與任何人正常的接觸過。
他不懂得社交,畏懼社交。
「如果你不想進去,我們就去找一家差一點的小旅館。」喬紗握著他的手腕,拇指輕輕撫摸他的手背,「但你要回答我,好嗎容隱?」
她等著他回答。
他緊繃的手臂一點點鬆弛下來,目光看著喬紗受傷的腳,抿了抿嘴,試圖開口和她說他的心思,聲音又低又輕:「我會失控。」
會失控?
喬紗歪頭看他,他盯著她的腳,又說:「小旅館沒有消毒水。」
喬紗看著他輕輕眨了眨眼,可愛的小狗心裡在自己和自己打仗,他抗拒進去,他怕自己在唯一愛他的親人面前失控,可是他又擔心她的腳。
小旅館裡沒有消毒水。
他可愛的她心頭髮軟,想要抱一抱他。
喬紗想了想,伸手將扎頭髮的黑色頭繩摘了下來,拉著他的手,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不是我牽著你的手時,你就不會失控嗎?」喬紗撥著頭繩對他說:「就當這是我的精神體,我套住你,給你不聽話的精神體套上項圈,它很聽我的話,一定不會失控。」
他愣愣的看著腕上她的頭繩,黑色的,上面有一粒珍珠。
項圈,她給他的精神體套上項圈,讓他容易失控的精神體乖乖聽話。
那頭繩上染滿了她的氣息,就像她一直牽著他一樣。
她牽著他,他就不會失控了。
好像,是這樣的。
那扇大鐵門,吱呀呀的打了開。
他被那聲音驚擾的動了動,喬紗的手指划過他的手腕,伸進他的手指之中,和他十指交握,掌心貼著掌心握在了一起。
他的心思全被她的觸碰吸引,不自覺的忽視了那些聲音,忽視了急匆匆走過來的人。
直到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和喬紗說起了話,他才反應過來。
是他的外公。
他拄著手杖站在他的幾步外,沒有讓任何人跟過來,像是怕驚嚇到他一般,沒有過多的靠近,聲音也放的很輕很輕。
只是看著他的眼睛,紅了一圈。
「小隱別害怕,外公不過去,不過去。」阮思敏眼眶酸熱的望著自己的外孫,不敢過去也不敢大聲,他很清楚該怎麼和所謂的非人類相處,因為他的女兒就是。
她變的極其敏感,一點聲音也會讓她受驚害怕。
她害怕被觸碰,任何人靠近都會讓她惶恐不安。
她可以感應到周圍所有人的情緒,有人煩躁她也會跟著煩躁不安。
這些他都懂。
所以他在跑出來的時候,做好了準備,平復心情,想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不要驚擾到小隱。
可是他看到小隱已經那麼高了,他突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小隱了,因為每次見小隱,小隱總會失控。
或許是他讓小隱想起了自己的媽媽,之後他就不敢再去看他。
他做夢也不敢想,小隱主動站在了他面前,平靜的站在他面前。
「小隱長的這麼高了……」阮思敏說出口,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如果他的女兒還在,一定很開心,小隱長的很高,很帥氣,很像她。
喬紗握緊容隱緊張的手,溫和的對阮老爺子說:「小隱出來走走,路上想來看看您和阮夫人。」
她猜容安宇一定已經打電話和阮家人說了,容隱跑了,讓阮家幫忙找人。
「好好。」阮思敏忙抹了眼淚,往後退,「你外婆今天早上還在念叨著想去看你,她聽說你來了,非要坐輪椅出來。小隱你別怕,外公讓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這棟大別墅里原本就沒有許多人,在阮宜分化之後,她害怕人多,阮老爺就把大部分傭人都辭退了,只留下了阮宜熟悉的幾個老員工。
喬紗看了容隱一眼,他沒有在抗拒,他也在看著他的外公,或許他只是害怕失控會傷害到他們,讓他們失望。
也或許,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人建立親密關係。
沒有人教導過他,該怎麼與人相處。
他拘謹無措的牽著喬紗的手,跟著她走進那棟別墅,他已經記不清太小的事情了,可別墅里的許多地方讓他覺得熟悉。
安安靜靜的別墅,青青的草坪,好像母親小時候扶著他在那裡學習過走路。
在往裡走,他看見迴廊下還擺著母親的畫架,畫架旁是他小時候坐過的兒童椅。
他小時候,也像正常小孩兒一樣,被期待著好好長大,是不是?
他跨進客廳,看見坐在客廳輪椅里的外婆,外婆原來已經這麼老了,他記憶里外婆頭髮是黑的,穿著得體的旗袍,耐心的教他寫字、用筷子。
「小隱。」外婆張口叫他,什麼都沒說就哭了。
他站在那客廳里,看著牆上的照片——是全家福,上面有外公外婆,和他的母親,他被外公外婆抱坐在膝上。
所有人都笑的很開心。
直到,他害死了他的母親……
「小隱。」
有人輕輕叫他,他冰冷的手背被溫暖的手掌包裹了住,他垂下眼看見正在望著他的喬紗。
她在叫他,她撫摸著他的手背,語氣平靜又溫柔的對他說:「你不是要替我找消毒水嗎?」
他像是被從那股快要壓倒他的情緒中拽了出來一般,垂眼看向喬紗的腳。
是了,他要給她找消毒水,要消毒。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房間裡的兩個老人,脫口叫了一聲:「外婆……」
叫完之後,才又想起他好久沒有叫過他們了,一時之間尷尬的喉頭塞了住。
輪椅里的阮夫人卻哭的更厲害了,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再見外孫,還能聽他叫自己外婆。
「好了好了。」阮思敏忙安撫太太,「你再哭,會讓小隱不舒服的。」他怕他們的情緒讓小隱不安起來,忙又儘量溫和的說:「小隱要消毒水是不是?喬小姐受傷了?」
他看向喬紗,自然一早就看到了喬紗和小隱交握著的手,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隱竟然願意讓她靠近、觸碰,甚至被她牽著來了他們這裡。
小隱似乎很聽她的話。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他們當初同意容安宇娶喬小姐,就是因為她是訓導者,他們希望她可以幫小隱穩定情緒。
只是結婚後,小隱的狀況一直沒有變好,反而更差了,所以他以為訓導者沒什麼作用。
沒想到,現在能這麼好!
他看著小隱對他點了一下頭,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好,轉身親自去找了藥箱來。
喬紗坐在沙發里留意到,這棟別墅里的燈光是改造過的,接近自然光的散燈。
別墅很安靜,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甚至連房間角落裡的音響也在放著低低的白噪音。
一切設置都接近於監控中心塔,可以很好的安撫五感敏感,容易失控的非人類。
所以容隱在進來,適應了兩個老人家之後,很快情緒就穩定了。
兩個老人家也很快就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安安靜靜的看著容隱。
他們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外孫,女兒唯一留下的孩子。
對比起來,容家老宅就像個監獄,看管容隱的籠子,容安宇這個父親,對自己的兒子有感情嗎?
喬紗側頭看向容隱,他坐在她身側的沙發里,正在彎著腰拿著藥棉,認真替她清理著腳上的傷口。
他的睫毛很長,一片黑色羽毛似得蓋著漂亮的眼瞳,她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他絲毫不介意其他人會不會誤會,只認真的替她擦著傷口。
他像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自閉偏執少年,擁有敏感脆弱的內核,所以要用可怕的精神體來保護自己。
——他不是個壞孩子。
這是剛才,阮思敏偷偷加上她微信,發給她的。
阮思敏不敢當著容隱的面說,所以在微信上和她說,他覺得小隱還有得救,小隱不是個壞孩子,只是生了怪病,讓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是他害死了他媽媽,是他身體裡的怪病。
他希望喬紗能夠幫幫小隱。
是啊,容隱母親死的時候,容隱才三歲,那么小的孩子,他甚至連「死亡」是什麼也不知道。
他被迫分化,被迫成為非人類,在什麼也不懂的情況下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可沒有人會管這些,除了他的外公外婆,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會懼怕的監控著他,認定他是殺了親生母親的怪物。
包括他的父親。
客廳門輕響著被推了開。
容隱顫了一下,握著她腳踝的手指下意識收縮了一下,他沒抬頭,可他知道是誰進來了。
那股氣息,那種煩躁、懼怕、厭嫌的情緒。
是他的父親。
他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在他身上。
容隱很清晰的感受到父親的懼怕和厭惡,父親離得遠遠就繞開了他,走到了他外公外婆的身邊。
他的手指更緊的握著喬紗的腳踝,她會抽走嗎?會為了避嫌,怕他的父親誤會,而抽走,和他保持距離嗎?
可她的腳仍然乖乖在他掌心裡,她的情緒也沒有絲毫變化,哪怕他的父親看著他與她,不悅的情緒浪潮一樣在涌動著,她依舊坦然平靜。
他下意識的抬眼偷偷看她,她漂亮的臉上還掛著溫溫柔柔的笑容,讓他很容易被其他人感染的情緒,在她的身上安安穩穩的落了回去。
她像是一道強大又溫柔的屏障,□□著他的不安暴戾。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這兒?」容安宇語氣中滿是怪責的問她,「大半夜的,你知道我跑來跑去在找你們嗎?」
阮思敏看著容隱,皺眉用手杖點了一下容安宇的腳背,低聲對他說:「好好跟喬小姐說話。」他難道不知道,小隱很容易被情緒刺激嗎?
容安宇被點的驚訝又不悅,怎麼?老爺子之前還對喬紗很有意見,覺得她絲毫不能幫到小隱,現在怎麼替她說上話了?
他說話哪裡不好了?
他如果不是顧及著容隱容易失控,早就發脾氣了,身為他的妻子,她既沒有盡到妻子的職責,連容隱也沒有看管住。
現在,她坐在那裡,腳放在容隱的懷裡,一點也不知道避嫌,當他不存在嗎?
容安宇想再說什麼,可看著容隱的陰冷的側臉,到底是忍了下去,容隱失控起來太可怕了,不能刺激到他。
「是我太著急了。」容安宇語氣儘量溫和,詢問阮思敏今晚怎麼辦?是要將容隱帶回去,還是留在這裡住一夜?
阮思敏早在微信上和喬紗溝通好了,小隱要留在這裡住幾天,房間他也準備好了,所以和容安宇說留下小隱和喬紗。
容安宇點了點頭說:「那我陪喬紗留下,今晚就麻煩爸媽了。」
容隱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父親也要留下?和喬紗住在一起嗎?
「走吧喬紗,我有事要問你。」容安宇對喬紗抬抬下巴,示意她和他上樓睡客房,又不自在的對容隱說:「小隱,今晚你就先住在這裡。」
喬紗的腳從他手掌里抽走,他似乎想動,喬紗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起身的時候在耳邊低低對他說:「乖乖去睡覺,明天一起去便利店。」
他垂著眼睛坐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喬紗從他身邊離開,他聽著她的腳步聲隨著父親的腳步聲上樓,一點點離開他。
然後走進房間,「咔噠」一聲關上了房間門。
他們會住在一間,會睡在一張床上,父親會摸她是不是?他們是夫妻,他知道夫妻會做什麼。
他的手指不安的勾住了手腕上的黑色頭繩,他在幹什麼?他怎麼想要殺了他的父親……
不可以,不可以。
她本來就是父親的妻子,不是他的。
他的手指絞著黑頭繩,緊緊的纏住他的指頭,纏出痛感和青紫色。
「小隱?」背後外公離的幾步遠,柔聲問他:「外公和外婆帶你去看看房間好嗎?」
他坐在那裡將情緒絞進頭繩里,盡力平靜的和外公說:「我想坐在這裡。」
又補道:「在這裡坐一會兒。」
阮思敏站在他的背後,看著他,知道不能逼他,只輕聲說:「好,好,那就在這裡。」
阮夫人又忍不住掉眼淚,拉了一下阮思敏,朝樓上示意,想要讓他去樓上將喬小姐請下來,小隱現在也只願意讓喬小姐接近,容安宇有什麼緊要事,一定要叫走喬小姐?
可阮思敏搖了搖頭,到底,喬小姐是容安宇的妻子。
樓上客房裡,容安宇將喬紗叫進來,立刻就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麼回事?我剛剛去你之前住的地方找你們,發現監管局的人守在你住所外面,他們發現小隱是非人類了?」
「沒有。」喬紗一進來就懶得對他笑臉相向,先問他浴室在哪裡,她頭髮里很多幹掉的血,她還沒來得及洗乾淨,又回他:「或許是去找喬一鳴的,他現在住在那兒,我怕遇上他,就沒帶容隱去那裡。」
喬一鳴?那個到處借高利貸的賭鬼能驚動監管局?
容安宇還是覺得不安,可喬紗已經不再理會他,徑直去了浴室里,關上門洗澡去了。
他被關在浴室門外,心煩意亂,隨意將外套和領帶脫了,又小心翼翼的拉開房間門朝房門外看,想確定一下容隱有沒有安生去睡覺。
樓下客廳已經熄了燈,一片漆黑,他以為容隱去睡了,就放心關上了門。
他沒看見,樓下沙發里仍然坐在那裡的容隱。
他鬆了襯衣扣子,總算是能松出一口氣,他原本在外地出差,聽說容隱失控跑出了老宅,趕緊趕了回來,到現在連口水也沒有顧上喝。
他對他這個兒子,說不出的心煩,三歲之前還有些感情,可他三歲就能殺了他母親,他想想都膽寒。
喝了一杯水,喬紗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她還穿著進去時的衣服,白襯衫加黑色裙子,正在擦著濕漉漉的發。
容安宇真的每次看她就生不起氣來,這樣的女人,他花六千萬娶回來從來不後悔。
他不是沒有別的情人,但都不能和她比。
所以他才能忍她到現在,就算不讓他碰,他也鑽石包包的買給她。
她拿著手機在回誰的信息。
容安宇走過去,她就將手機暗滅了。
「這麼晚,誰還找你?」容安宇伸手拿走她的毛巾,要替她擦頭髮,「你不是沒有別的朋友嗎?」嫁給他的時候,他檢查過她的手機。
她通訊錄里除了他,就只有一個[太陽],她說那是她的心理治療師。
他還送她去做過幾次心理治療,心理治療師是個女人,叫冬青。
「新認識的朋友。」他越來越貼近,喬紗只能往後退,退坐在了床上。
他俯身抓住她的手就壓了下來,他懶得管男的女的,湊近喬紗的脖子就聞了聞。
卻被喬紗厭惡的抓住了脖子,「我不喜歡老男人,希望你不要自找麻煩,我還沒打算這麼早死老公。」他留著還有些用處。
他愣了一下,這還是喬紗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這種話,之前她就算抗拒和他發生關係,也只找藉口,哀求他。
他驚訝的看著喬紗,仿佛沒聽清一樣又問一遍,「你說什麼?」
喬紗看著他笑了笑,握著他脖子的手指沒使什麼力,「我說。」她探起頭,在他耳邊低低說:「不要碰我,你兒子會殺了你。」
他脊背莫名的一寒,背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一樣,有熱熱的呼吸噴在他的後脖子上。
他渾身一哆嗦,慌忙回過頭,在看到背後那一雙幽紅的巨大眼睛時,嚇的張口要叫。
喬紗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聲說:「別叫,你叫了會激怒它,它會直接將你吃了。」
他盯著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巨獸,渾身發抖,一個字也不敢發出聲音。
那、那是……容隱的精神體怪物,就是這隻怪物……
怪物朝他低下頭來,呲開白生生的獠牙,對他低低的吠了一聲,他嚇的癱軟在床邊的地上,只看見那隻巨型怪物將床上的喬紗用爪子圈在了懷裡,巨大的腦袋輕輕的拱著她。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容隱害死他母親的怪物,竟然不會傷害喬紗??
喬紗被它拱的痒痒,抱住它的大腦袋,輕輕問它:「想我了嗎?」
它的耳朵被噴的又熱又癢「嗚」一聲就軟綿綿的塌了下去。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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