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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房間裡只有她手指碰到鐵鏈時的輕微聲響, 和他亂起來的呼吸聲。
喬紗當做什麼也不見,眼睛卻瞥見了他,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世界上最硬的除了鑽石,就是……
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容隱像被從美夢中驚醒一般, 猛地顫了一下, 下意識的縮回腿, 在低頭看自己的瞬間, 慌忙拽過旁邊的毯子蓋在了自己懷裡, 臉燙的要被燙熟了似的,眼神慌亂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擱。
可憐的小狗被嚇了一跳。
喬紗抿著笑意, 轉身拿起了桌子來的很不是時候的手機, 來電是[a老公]。
她接了起來:「餵。」
容隱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好在她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應該沒有發現, 他捂著毯子整個人都熱的要蒸發,很清晰的聽到她手機里傳出很不客氣的男人聲音。
——「你現在在哪裡?容隱找到了嗎?我不是說讓你馬上找到他帶他回來嗎?你到底有沒有找到人!」
是他父親的聲音。
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他父親, 他也知道父親非常討厭他這個兒子。
但他聽阿姨說過,父親為了娶這個女人花了很多心思去和他的外公談,還為這個女人花了六百萬。
她們都說父親給了買了許多包包、項鍊,父親對她好的不得了。
可他聽起來, 一點也不好, 父親在呵斥她,像在呵斥家裡的阿姨、保姆。
他忍不住又偷看那個女人一眼, 她唇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 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 他能感應到所有人的情緒,有人的情緒像火山,有人的情緒像翻湧的大海。
只有她的情緒始終平靜的像不被風吹動的水面,像床頭亮著的這盞暖色燈光。
「找到了。」她等著手機那頭的男人發完脾氣才平靜的說:「不用擔心,沒人發現他,我已經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忍氣吞聲?她不是他的新妻子嗎?妻子又不是奴隸。
容隱有些不快。
——「找到了?」男人的聲音一點也沒緩和,依舊怒氣騰騰的說:「找到了你不把他帶回來,帶去了哪裡?喬紗我說了把他帶回來帶回來!」
她就那麼靜靜聽著,然後語氣一點沒變的說:「可他說要回去殺了你呀,要我現在帶他回去嗎?」
容隱一愣。
手機里他父親的聲音也靜默了許久,好半天才聽到他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
——「你把地址發給我,看著他,不要讓他再跑出去,等他情緒穩定了再帶回來。」
容隱看見她唇角勾了一下,溫和的說:「恩,我知道了。」
挪開手機,用漂亮的手指「嘟」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都聽到了吧?」她低著頭在給他的父親發地址,語氣不改的對他說:「我騙了你父親,你可以安心的在這裡住著,想住多久都可以。」
她抬起頭對他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在夜燈下如同一朵靜靜綻放的睡蓮,散發著花蜜似得香氣。
他心又跳了一下,扭開了頭,她為了他對父親撒謊,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事實上他和她根本就不熟,他只見過她幾次,關於她的許多事全是聽說的,她和父親沒有辦結婚宴,有一天她被父親帶回老宅,隔著很遠的距離,父親告訴他,這是他的繼母喬紗。
之後,雖然同住在老宅里,但他活在自己的房間裡,很少與她見面,為數不多的見面,還是他失控後,她來地下室里看他。
他還在今夜咬傷了她,險些和她……結|合。
他又想起她血的味道,和剛才偷窺到她的大腿,她的飽|滿……
臉止不住滾燙滾燙,手掌壓著毯子,將自己的腰以下裹得嚴嚴實實,身體裡有小電流一樣在往上竄。
這是怎麼了?他是哪裡出毛病了嗎?那可是他的繼母,他父親的新妻子。
他聽到她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像是有人給她發信息,然後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從她手機里傳出來。
——「姐姐我們沒找到你的狗,明天我帶我的朋友再去找找。」
——「睡了嗎姐姐?剛才加你那個是我朋友,就今晚和我一起那個,他也想加你。」
他聽出來了,是今晚她騙去找狗的那兩個男生。
她還真把他們全加上了?
「我已經把他加上了。」她言語帶笑的回了語音:「謝謝你和你朋友,早點休息。」
容隱托住了下巴,將他緊抿著的嘴唇埋在掌心裡,她是不是對誰都這麼溫柔?
幾乎是秒速,對面就又回了她。
——「姐姐明天還過來嗎?我們等你一起找狗?」
容隱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在她要回信息的時候,悶聲說:「很吵。」
為什麼還要回他們?她又不是真的丟了狗,她難道還打算跟他們見面做朋友嗎?
她頓了一下,笑著對他說:「吵到你了?不回了。」將手機按滅,沒有再回信息。
他不知為什麼心裡生出那麼一點點的竊喜,像是她好在意他,他隨便說一說,她就能不理會其他人。
可他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竊喜的。
「今晚你睡我的床。」她走到床邊彎腰替他將床鋪好。
「那你呢?」他脫口問她,她要走嗎?
她將散落在臉頰旁的黑髮挽到耳朵,對他笑著說:「我不走,我陪著你。」
他的心突突、突突,她怎麼會猜到他的心思?她怎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不能再看她,忙拉著毯子裹著自己的腰站起來,不再和她說話的倒進床上要去睡覺。
可他躺下拉上被子,又坐了起來。
「怎麼了?」她正要睡在沙發里,側過頭來看他。
「臭的。」他皺著眉,將被子拽了開,厭嫌的從那床上下來,「你的床為什麼有股男人的臭味。」
汗臭味,又油又臭,令他作嘔。
「是嗎?」喬紗這才想起來,他的五感比常人敏感百倍,她聞不到床上的氣味,但他可以聞得很清晰。
看來,原主的哥哥是來這裡睡過了。
「宿主,是原主的弟弟。」101說:「您之前就記錯了,原主是姐姐。」
不重要,一個垃圾而已。
喬紗拍了拍收拾好了沙發,問他:「那你要來和我一起睡沙發嗎?」
她坐在那裡,邀請他。
容隱看著她,看著那張沙發,腦子裡已經想像出,如果他和她一起睡在那張長沙發里,一定得緊緊抱著才睡得下,她的身體會貼著他,擠在他身上……
他心裡過電一樣,立刻拒絕:「不用。」
他的精神體卻又一次失控的自己竄出來,像一隻狗一樣「嗷嗚」一聲的朝她撲了過去,撲進她的懷裡,將她撲倒在沙發里,興奮的和她擠在沙發里拱來拱去,還不斷的發出沒出息的「嗚嗚」聲。
他氣惱極了,為什麼它又自己出來了!它就這麼喜歡她?要做她的狗嗎!
「非人類的精神體不止在他失控需要保護的時候出現。」101很適時的為她解釋:「還在他興奮的時候,開心的時候,迫切想要得到一些滿足的時候出現。是他心理最真實的反應。」
是嗎?
那他現在迫切的想要鑽進她的懷裡,拱來拱去嗎?
「輕一點輕一點。」喬紗被毛茸茸的大狗頭拱的渾身痒痒,睡衣肩帶也滑了下去,摟著它的脖子,想制住興奮亂蹭的它,「你也想和我一起睡沙發嗎?」
兩隻大白爪子輕輕趴在她的肩膀上,它興奮的舔了一口她的下巴,將毛茸茸的大腦袋擱在了她的胸口發出撒嬌的「嗚嗚」聲。
太丟臉了!
容隱氣惱的呵它:「回去!」
它委屈的耷拉下了耳朵,不情不願的挪開了自己的白爪子,哼哼唧唧的從喬紗懷裡消失。
喬紗撐起雙臂坐了起來,肩帶墜在手臂上,看著他只笑不說話。
他的心事仿佛暴露無遺,惱羞成怒似得對她說:「你是不是總是這麼隨便帶男人回家睡你的床?」
床上全是男人的臭味,她是不是之前就這樣帶男人回來,讓他睡床、一起睡沙發?
太容易了。
喬紗望著全是破綻的他,小狗的心這麼容易被捕獲,又這麼容易露出馬腳、氣急敗壞。
「宿主有人來了。」101感應到了有人靠近。
容隱也已經聽到了,他的目光一瞬之間看向了客廳的那扇密碼門,有人走過來,有人停在門口,有人輸入密碼。
「滴」的一聲門開了。
一個男人穿著邋遢的t恤,拎著手裡的啤酒和小菜走了進來,他在看到房間裡直勾勾盯著他的容隱時頓住了腳步,「草」了一句,顯然被嚇了一跳。
又看到沙發里坐著的喬紗,才捂著胸口說:「嚇老子一跳,大半夜的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以為鬧鬼了呢。」
容隱的情緒忽然便的森冷起來,退後幾步,脊背抵在窗戶上,豎起了刺一般盯向了喬紗,仿佛在詢問她,那男人是誰?
還能是誰。
喬紗將肩帶挽起,從沙發里起來看向那個大大咧咧坐在她床上,摳開了一瓶啤酒的男人。
原主的弟弟,喬一鳴。
「這裡是我家,你為什麼有這裡的密碼?」喬紗看向他,關於他的記憶全是令人作嘔的,「你在我這裡住了多久?」
一鳴,她的母親對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兒子寄予厚望,希望他一鳴驚人。
而原主喬紗的名字,只是因為她母親在紗線廠工作,隨便取來的。
「咱媽死之前告訴我的,讓我被放出來以後直接來你這兒住。」他喝了一口啤酒,毫不客氣的說:「你是我親姐,咱媽死了我就只能投靠你了啊,反正你嫁了大富豪,有的是大別墅住。」
他還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她殺的。
這件事亞蘭替她遮掩的很好。
喬一鳴抹掉嘴上的啤酒沫,扭過頭來看著只穿睡裙的喬紗,又看容隱,臉上曖昧的笑容令人作嘔,「這誰啊?你那富豪老男人不行?你背著他和小白臉回家來偷|情?」他又上下打量一番容隱,「長的不錯,成年沒?」
這是她的弟弟?親弟弟?
容隱警惕的盯著他,又看向喬紗,他驚奇的感應到喬紗的情緒變了,她沒有了一絲絲的溫柔和平靜,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她的情緒卻像一把上了膛的槍一般,冰冷又危險。
那個男人忽然舉起手機,對著他和喬紗「咔嚓」的拍了一張照片,閃光燈晃的容隱忙側過頭去,心中的情緒颳起海嘯一樣翻湧起來,他抓緊了窗戶,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拍的還挺清晰。」喬一鳴喜滋滋的將手機給在喬紗眼前晃了晃,起身湊過來說:「姐,我最近想做生意,需要啟動資金,一百萬,你借給我一百萬,等我賺回來就還你。」
他嘴裡的酒氣熏的喬紗撇開頭,她不說話,聽著他說,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水果刀上,又落在窗下臉色蒼白盯著她的容隱身上。
忽然想起來,今天是原文裡,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夜呀。
「什麼紀念意義?」101感應到喬紗似乎在打算著什麼,可他猜不透她的打算。
「你那老男人又給你買鑽戒買包包,你借給我一百萬做生意也不難吧姐。」喬一鳴瞄著她漂亮的身體,抬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然,我就只能把你偷|情的照片發給那個老男人看,你也不想吧姐。」
——殺了他,殺了這個令人作嘔的男人。
容隱盯著那個男人落在喬紗肩膀上的手指,他該一根根掰斷那隻手的手指……他腦子裡浮現出母親墜落的樣子,她抱著他,哭著抱著他,求他: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小隱,如果殺了人你就再也做不了人了……
不要這樣,媽媽求你。
他抱住了滾燙的腦袋,那裡面長了刀子一樣割裂撕扯起來,一個在說「殺了他」,一個在哭著求他「不要這樣,媽媽求你」。
他不想這樣,不想這樣,不想害死媽媽,不想變成怪物,可那個男人在欺負她,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沒有辦法……
「啪」的一聲輕響。
喬紗打開了那男人的手,她朝不遠處的桌子走了過去。
容隱聽見她「咚咚」的腳步聲,看見她拿了一樣什麼東西,用毛巾纏了住,然後「咚咚」的走回來,筆直的走向那個喋喋不休的男人,猛地伸手朝他小腹用力一捅——
「噗」的聲音,血的氣味噴湧出來。
那男人踉蹌一步忽然尖叫起來,緊緊的抓住了喬紗的手。
毛巾掉在地上,是刀,一把染上血的水果刀。
「宿主!」101心慌至極,這是現實世界,宿主怎麼能用一把水果刀殺人,她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可她死死的抓著刀,用力的往他身體裡捅,臉上的表情一絲絲變化也沒有。
但她的力氣怎麼會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
喬一鳴忍著痛,一把將她按倒在了她背後的床上,「賤女人!你要殺我!你要殺自己的親弟弟!」他瘋了一樣抓住了她的脖子。
「別碰她!」背後有人失控的呵了一聲。
一股猛烈的氣息海浪一樣卷了過來,推翻所有家具,夜燈「嘶啦」一聲斷了電。
漆黑之中,喬紗看見一隻巨大的黑狼亮起了幽紅的眼睛,它將半間房子占滿,它朝她撲了過來。
落在床上,床轟隆塌了下去,張口猛地咬住了喬一鳴要掐住她脖子的手臂,一口將整條手臂生生咬斷。
血和喬一鳴的慘叫聲齊齊噴涌,喬紗在噴涌的血中,伸手捂住了喬一鳴的嘴,豎指輕輕「噓」了一聲。
「你怎麼敢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喬紗死死捂著他的嘴,滿身是血的對他說:「被我割斷脖子死的。」
喬一鳴驚懼的雙目赤紅,掙開她的手,就要喊救命。
可背後巨大的黑狼張開口,一口將他的腦袋吞了下去,他的聲音隨著斷掉的脖子,一起被它吞進肚子裡。
血險些噴在喬紗的臉上,她側身躲了開,伸手抱住了黑狼護在她身側的白色巨爪,看著站立在窗下一動不動的容隱,他的臉色真白,眼眶真紅,像一縷凶神惡煞的幽魂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喬一鳴的屍體。
喬紗聽到黑狼嚼碎骨頭的聲音,脊背上起了一層寒毛,不是怕,是開心。
這樣的垃圾為什麼還要活著?原主被他連累的一次次出賣自己,陷在地獄裡,他憑什麼還能好好活著,還敢來到她的房間,睡在她的床上?
該死,他就該被撕開,嚼碎所有骨頭,一點點死掉。
她真開心啊,今晚,是原文裡,少年反派第一次殺人的紀念日。
101猛然想了起來,原文裡今晚容隱第一次操控精神體殺人,他原文裡在今夜殺了監管局的冬青。
這也是他走向崩潰,徹底失控的第一步。
一旦殺了人,就不可能再回頭了,就算自願進入監管局去接受訓導,他也失去了「做人」的機會,他會被當成失控的殺人非人類,會被進行生化毀滅。
他以為宿主會拯救容隱,會阻止容隱踏入深淵的第一步……
可宿主沒有。
原來宿主剛才的打算就是讓容隱殺了喬一鳴,她知道憑一把水果刀根本殺不死喬一鳴,她只是在點燃容隱,讓他失控,讓他替她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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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間裡,容隱死死盯著那具屍體一動不動,雙眼一點點的發紅,血的味道讓他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又麻又痛,又興奮又難受。
——咬斷他的每一根手指,剛剛欺負她的每一根手指。
黑狼又一次張開口,撕扯掉了喬一鳴的另一隻手臂,踩在爪子下一根一根手指的咬斷。
骨頭的聲音令101發麻,屋子裡的景象已遠超過想像,「宿主,讓他冷靜下來,停下來,他徹底失控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吃掉屍體,繼續殺人。」
門外突然有人拍門在問:「什麼動靜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容隱發紅的眼睛瞬間看了過去——殺了他們,全部殺了。
黑狼隨著他的眼睛看向門口,鋒利的牙齒上沾著鮮血,它喉嚨里「呼嚕呼嚕」的朝那門口走過去。
「宿主!快讓他冷靜下來!不能再殺人了!」101慌了,宿主的任務是阻止他殺人,他瘋了,宿主也瘋了。
喬紗的手機在漆黑中亮了起來,[太陽]的信息出現在屏幕上。
喬紗伸手扶著黑狼的爪子站了起來,她朝容隱走過去,走到了他的眼前,看著他的雙眼,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冰冷的手腕,他緊繃著顫了一下,下意識要躲開,卻被她張開手臂,伸手抱了住。
他愣了一瞬,被她緊緊擁進了懷裡,她身上的血腥味和她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她的身體那麼熱。
她的手掌撫摸上他緊繃的脊背,將他冰冷的身體牢牢抱在懷裡。
好軟。
他腦子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好軟好熱,她抵在他懷裡的身體,比他想像中更加柔軟,飽|滿。
像是要壓爆的氣球。
他的身體和手臂全部僵了住,連同他躁動的心。
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的手指划過他的手腕,插|進了他的手指之中,與他十指交握,牽住他,將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好細。
她的腰怎麼會那麼細,細的曲線那麼明顯,他輕輕一握就能握斷一樣。
「抱著我。」她的臉頰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又靜又曖昧,「容隱,你不想要抱抱我嗎?」
想。
他猛地抱緊了她,好細好軟,緊緊貼在他身上,擠在他懷裡,他的血液重新被溫暖點燃一般,電流一股股的上涌。
原來這就是被擁抱的感覺。
他顫抖著、興奮著、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想哭。
只有他的母親抱過他,可他發現他早就忘了被擁抱的感覺。
他不想殺人,他不想要這樣,他想要有人抱著他,抱抱他。
他緊緊擁著喬紗,埋下臉,臉上濕濕的是眼淚。
黑狼停在門口,回過頭來看他,靜靜地看著他,從漆黑的房間裡無聲的消失了。
101鬆了一口氣。
拍門的聲音停了,門口的人在議論裡面到底有沒有人。
漆黑的房間裡,喬紗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黑髮,他垂下來的後頸,無比溫柔的說:「謝謝你容隱,謝謝你救了我。」
他愣了一下。
「你沒有錯。」她的聲音在他耳邊,「你一點錯也沒有,你不是殺了人,你是救了我,如果你沒有救我,現在死在房間裡的就是我。」
她一下一下撫摸著他,像撫摸一隻做錯事的小狗,「不是你殺了人,是我殺的,我恨他,我要殺了他,你只是幫我做了一件很棒的事。」
很棒的事。
他殺了人,這不是一件萬劫不復的事嗎?
「你知道嗎,他是我的噩夢。」喬紗將臉頰枕在他的腦袋上,閉著眼啞聲說:「他賭輸了錢,就會拿我去抵債,我的身體,我的自由……」
她在難過。
他清晰的感應到她在難過。
「你想知道我的第一次嗎?」她擁抱他,喃喃的問他。
他不知該不該問,她的第一次,他可以知道嗎?
「我的第一次被他賣給高|利|貸老闆,一個又胖又臭的男人。」她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還不滿十九歲,我很害怕,哭著求我弟弟救救我,但是沒有用,沒有人來救我,我流了很多很多血……」
他更緊的抱住了她,他被她的難過感染了,眼淚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說:「如果那個時候遇見你就好了,你會救我,就像今天一樣替我殺了他,對嗎?」
對。
他會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容隱想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他第一次為自己能夠殺人而慶幸,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能力,她會被欺負,被又一次的欺負。
她忽然鬆開了他,捧住了他的臉,「謝謝你容隱,我該怎麼報答你?」
他的臉和眼睛那樣紅,濕漉漉的眼睛裡映照著她的臉,報答他?她要報答他?
他的手摟在她的腰上,不敢往下碰。
她臉頰上還沾著一點點的血問他:「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
都願意嗎?
她什麼都願意嗎?
容隱的手指動了動,他想要摸摸她,她的大|腿、她的飽|滿……
他喉結動了動,渾身的血液都噼里啪啦的觸電一般,他可以提這樣的要求嗎?
他救了她,他做了一件很棒的事,她要給他獎勵,什麼獎勵都可以。
他猛地攥緊了手指,張開口,卻說不出口。
不可以,他不可以。
她紅紅的眼睛在望著他,她在難過,她剛剛才被欺負了,她說她的第一次那麼痛苦,她一定恨透了所有想觸碰她的男人。
他怎麼可以去做讓她恨透的事。
他硬生生將湧出來的欲|望咽了回去,鬆開了她的腰,垂著眼低低說:「我沒有什麼想要的。」
對,他就該這麼回答,不能做那麼噁心的事情,她還是他的繼母。
「沒有嗎?」喬紗遺憾的望著他,確定沒有嗎?男孩子的身體可是不會撒謊的。
「恩,沒有。」他轉過頭去,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窗簾之後,不能露陷。
喬紗抿嘴笑了一下,「那就留著以後吧,我欠你一件事,以後你想起來想要的再和我說。」
他不敢看她。
原本門口已經離開的人,像是又回來了,繼續拍門。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禮貌的聲音。
是冬青。
喬紗聽出來了,是監視著她和容隱的冬青。
「這麼大動靜,肯定會驚動監視您的人。」101無奈的嘆氣,「現在您打算怎麼辦?」
人已經殺了,滿屋子的狼藉,根本不可能立刻收拾好。
容隱警惕的又盯向了門口。
喬紗握了一下他的手,對他「噓」了一下,然後對門外平靜的說:「剛剛洗澡不小心滑倒了,吵到你們真的很抱歉。」
「是嗎?」門外女聲問:「人沒事嗎?」
「沒事,謝謝你。」喬紗回她,鬆開了容隱的手,繞開一屋子的血,走到床邊拿起了她的手機。
上面來自[太陽]好三條微信信息。
[太陽]:喬一鳴上去了。
[太陽]:出什麼事了?
[太陽]:喬紗?
喬紗背對著容隱,飛快的回了他:喬一鳴死了,一會兒等我離開,您派人上來收拾一下。
101驚呆了,這是什麼語氣,什麼回復?仿佛亞蘭不是她的上司,而是為她善後的跟班。
[太陽]幾乎秒回:喬一鳴怎麼死的?容隱失控殺了他?
喬紗頭也沒抬的回:不,是我訓導容隱殺了他。
喬紗:您不是想要掌控容隱嗎?我想我很快就能為您做到。
喬紗:讓冬青離開,等我們離開之後,再上來收拾,不然會影響我的訓導計劃。
101被她震撼到了,更震撼的是,[太陽]回復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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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停了。
樓下,車子裡的亞蘭盯著手機屏幕,眉頭蹙緊了又鬆開。
冬青回到車子裡,欲言又止。
很快,換了一身衣服的喬紗,牽著穿t恤短褲的容隱從小區里走出來,他們沒有叫車,而是沿著沒有路燈的馬路,慢慢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裡。
「局長,真的不要先將容隱抓了嗎?」冬青問他:「他已經失控殺了一個人,他沒辦法在控制住了。」
「不。」亞蘭看著夜色中的兩個人,輕輕慢慢的說:「現在抓了他,就沒有意義了。」
他暗滅手機,吩咐道:「上次把屍體處理了。」
他要修復這個世界,就要完全掌控、完全訓導反派,讓他不要崩壞。
為此,死掉一個沒用的垃圾,又有什麼。
漆黑夜色里,不知道怎麼了,喬紗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被她牽著走的少年容隱也停了下來,那麼自然而然的蹲在了她的腳邊,托起了她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仔細的看著什麼。
亞蘭靜靜看著,這個喬紗太奇妙了,她身上有著什麼魔力?短短的一夜間,將狼變成了狗。
他對她越來越好奇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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