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婚禮》。
十分鐘之後,成強暴斃的新聞出現在網絡上,本來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成家的婚事,現在更大的事件爆發,輿論無須醞釀,瞬間爆炸。
佟菲菲隱退,這不夠。
佟菲菲婚禮,這也不夠。
成強暴斃於自家婚禮,這絕對夠了。
這段名人家事的殘酷轉折,這只能在故事裡發生的事情,真真實實的出現了。儘管新聞報道要遵循隱私保護原則與法律嚴謹原則,在官方未定案發表聲明的情況下,媒體不應做出任何猜測與傾向性文字,但「聯合銀行某支行長被當做嫌疑人被帶走調查」這樣的措辭,依然讓林強在劫難逃。
事情太大,風頭太緊,本來就有無數記者等著出佟菲菲成婚的稿子,現在等到了更重量級的新聞,他們立刻瘋了一樣挖掘一切。
林強在媒體面前的徹底暴露,他與成家恩怨的徹底暴露,只是時間問題。
神奇的是,民眾好像站在他的一邊,很快地,一個新興的「傳記體故事」成為了這段新聞的附屬品,成為民間佳話,甚至個人史詩,與《血色婚禮》配套傳播開來。
那段傳記比事實還要狗血100倍,有「業內知情者」透露,其實這位支行長根本就是與佟菲菲相戀多年的隱藏男友,他甚至杜撰出林強與佟菲菲哪年相識,那年相戀云云,但奈何成家勢大。我們的玉女最終不得不屈從於豪門的魔爪,與這位支行長揮淚惜別。這位支行長苦戀多年。豈能咽下這口氣?他想方設法混進了成家的婚禮,即便是玉石俱焚,也要滅你家的門!他幾乎做到了,只是成全走運,沒有喝下那口毒酒。
在這樣傳奇故事的薰陶下,林強成為了一位為情所困,敢於以命與龐大勢力相搏的孤膽英雄!一時間,「支行長挺住!」。「加油,支行長!」,「這一夜,我們都是支行長!」,「祈福!支行長!」這樣令人啼笑皆非的言論肆虐開來。
……
傍晚,很多人無心進食。
「爺爺……林強不會有事的吧……」邱曉彤茫然地用筷子攪弄著米飯,「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把袋子放在衣服兜里!!」
邱之彰同樣靜坐在桌前,連筷子都沒有動:「彤彤,這不是聰明或愚蠢的問題,邏輯在這種時候是沒用的。」
「那什麼有用???」
「人。」邱之彰看得透徹一些,「暗處的鬥爭已經開始了,保林強的人。與害林強的人,都將圍繞著案件調查做工作。彤彤,你不了解這個國.家,這種時候事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爺爺,我明白你說的。」邱曉彤點頭道。「在我們那裡一樣,司法透明只是在不疼不癢的事情上存在。」
「思想也早熟啊。」邱之彰隨口開了句玩笑。靜靜掏出手機,置於桌上。
堅持到這個歲數,恐怕不得不破戒,第一次低頭求人了。
……
凌晨宅邸。
「你還不趕快聯繫公安部的朋友!!!」夏馨焦急地催促著,「坐著幹嗎??咱們落難的時候,林強可是從頭幫到尾的。」
「沒那麼簡單,先坐下。」凌晨溫顏道,「我一定會幫,但要先想好怎麼幫。」
「哎……」夏馨捂著腦袋愁眉不展,她也知道自己急過頭了。
正此時,凌樂樂拿著手機衝進房內,顫聲問道:「那個支行長……是林強……麼?」
夫妻對視,紙是包不住火的,只能齊齊點頭。
「不是他,絕對不是他!」凌樂樂驚恐道,「他雖然壞,但沒這麼壞。」
「爸爸當然知道。」凌晨勸慰道,「你別想這件事,我會解決。」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凌樂樂抓著手機,有種想哭的衝動。
……
聯合銀行總行,即便是周末,即便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黃光耀也並未回家,而是獨自坐在這裡,他只有在辦公室才能保持頭腦的絕對清醒。他始終沒有看透林強,這次也一樣,很多事像迷一樣被封藏了。
……
薊京銀行,還是那個地方,還是陳行遠與秦政,這件事的發生,即便是他們也毫無準備,全盤都亂掉了。
「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吧……」秦政輕聲道。
「是的。」陳行遠面露少有的糾結,「但林強……太冤枉了。就算他可以洗清,成全也不會讓他洗清的,這次沒那麼簡單,不是咆哮一頓扔出證據能了事的,這已經是權斗,而非理斗。」
「那您覺得……這事到底……」
「是意外吧。」陳行遠搖頭道,「我見過成強每天吃多少三教九流的補藥,鹿鞭、人參也就罷了,還有那些全是英文的西藥,這已經不是在補了,是毀。」
「七竅流血啊……太……太特別了……」秦政也嘆道,「也許真的是偶然……但這樣的話,那個袋子怎麼解釋?」
「也許什麼都不是,也許是是個裝西服扣子的袋子。」陳行遠嘆了口氣,他終是沒和秦政說出真實想法,畢竟,袁冠奎是他的外甥。
「有很多事要發生了。」秦政望著窗外嘆道,「現在一定有不少人在幫林強吧,陳行,我覺得咱們還是緩緩,雖然我也不希望林強出事,但輪不到我們出手。」
「嗯。」陳行遠說著,想起了林強走之前的囑託,趕忙要拿起電話接通陸友道。
正此時,他眉頭一皺,想起了另一個人。
……
薊京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十石靠在病床上。聽過十月講述後,表情錯綜複雜。
「死了啊……」他自嘲一笑。「真是的,反而死在我前面了。」
「爸。」十月亦十分沉痛,「不管成全如何,成叔叔這些年來其實接濟咱家不少。」
「我知道,我知道。」十石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後天我就要手術了,搞不好馬上就要去找老成了。若是我苟且撿回命,咱們去他墳上上一炷香吧。」
「嗯。」十月緩緩起身,苦笑道,「爸,這兩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有些事因我而起。」
「為了那小子吧。」十石看著女兒,他憋悶了十幾年的怨氣早已消散。此時唯有慈愛,「咱們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心兒都一樣,去吧,爸的手術能不能成是命,若是老成拉我走了。照顧好你媽。」
「不會的,成叔真有魂的話,也會念你的好。」十月親吻過父親的額頭後,理了理頭髮,昂首離去。
她是個聰明人。無須目睹事件,便能料出因果。
她是個傻子。從不會用迂迴的方式解決問題。
……
洛詠生與胡家姐妹緊急聚在一起,他相信兩位司法口人事能給出不錯的建議。但這次他失望了,由於死者身份太過特殊,案件直接由薊京刑偵總隊副隊長接手,這讓地方警局的胡笑與專攻經濟犯罪的檢察官胡素很難介入。
「依你們的話說,史強是個接了案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擇手段查明真相的狠角兒?」洛詠生皺眉問道,「那林強不是就沒事了?」
「但他只是負責刑偵的。」胡素有一說一,「如果進入公訴程序,那就是檢察院和法院的天下,現有體制下,成家如果強行介入,林強依然凶多吉少。」
「所以不能進入公訴程序。」胡笑握拳道,「這次……太麻煩了……我想盡辦法也打不通關係,連見林強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我們微訊的新聞插件占據大多數市場。」洛詠生果決道,「我會讓下面控制下新聞導向,爭取讓林強的形象更正面一些。現在這種時候貿然出手,反倒有一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要麼,咱們找爸……」胡笑糾結地望向姐姐。
「還不是時候。」胡素摟過妹妹,露出罕見的柔情,「你真的……哎……」
……
王文君坐在機場大廳,抱腿蜷縮在椅子上。
「說好的……再見面就一起裝修的……」
……
聯合銀行,龍源支行,火速結賬送走款車後,沒人離去,所有人都集中到會議室中,就連輪休的人也特意趕了過來。
是林強鑄就了這裡,鑄就了一切。
此時,鄭帥成為了主心骨,大家在議論的同時,都等著他說些什麼。
林小棗已經呆滯了,她不敢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敢哭,不敢說什麼。
蕭瀟倒是老樣子,不計後果地吼道:「要我說,咱們聯名寫個萬人伸冤書什麼的,讓咱們這裡的客戶也簽字,那什麼洛詠生也寫簽字,送到公安局去,不信他們再誣陷!」
「別搗亂了。」莫惜君皺眉道,「越這樣越難看,被輿論盯上的案子都沒什麼好結果。」
「我覺得這樣。」廖亮老練一些,「現在信息傳播速度快,調查和審訊,受輿論影響很大,我們不如借著輿論的勢頭,僱傭一些專業的炒作公司,搞一些正面新聞出來給林行長洗白,有輿論民眾支持的話,我想會好一些。」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廖亮這法子靠譜,安全且有效。
終於,鄭帥發話了,一向咋咋呼呼的他這次很冷靜,沒有什麼過激言論。
因為他知道,這次真的出事了。
「暫且別動,就算要做,也不該我們做。」鄭帥沉吸一口氣,「王文君已經瘋了,晚上11點飛機到京,惜君你去接一下,千萬控制住。」
「好說。」莫惜君微微點頭,看著鄭帥的樣子頗感欣慰,自己的男人,關鍵時刻終究還是靠得住的。
「廖亮,你馬上跟我去林強家,安慰一下他父母。」
「那我先去買點水果。」廖亮立刻起身。
「好的。一會門口見。」鄭帥點了點頭,沖其它人道。「蕭瀟你老實點,再鬧我們龍源支行都要火出去,林強辛辛苦苦打造成這樣,不能毀了。」
「哦……」一向反著來的蕭瀟,此時也知道事情嚴重了,老老實實應了。
「小棗,文案工作暫時交給岳千里。」鄭帥隨後沖林小棗道,「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開始就會有無數記者來探聽,你要周旋好。」
「啊?……哦……」林小棗紅著眼睛,呆呆應了。
「哎……」鄭帥嘆了口氣,「算了,我接待記者吧,你情緒也不穩定……」
「我一起幫忙吧。」岳千里毛遂自薦,「最近文案工作少。又不用跑微訊。」
「行,你討人喜歡會說話,注意分寸糊弄過去就對了,不要說任何有爭議的話。」鄭帥點了點頭,對有岳千里這麼一個廉價勞力在此深感欣慰。
「那麼最後。」他撐著桌子起身,「我會想辦法儘快見到林強。在此之前大家什麼也別做,對記者什麼也別說,這是我們唯一能為林行長做的。」
眾人齊齊應了。
困境之中,鄭帥算是扛起大梁,臨危不亂。
但恐懼與難過。只有鄭帥自己知道。
待眾人散去後,他才流露出無助的表情。
「太難了……太難了……」鄭帥抱著頭。悲愴之至,「這一次,對面絕對會花十億來搞你啊…………」
正如鄭帥所說,成全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為父報仇,是為孝。
為己除敵,是為欲。
雖是喪事,但對他來說亦是好事。
成府,苟二與成強生前諸多重量級朋友已雲集於此,商討後事。
「絕對是他,沒有跑。在我婚禮上行刺,這種事怎能忍過去?」成全在房內來回踱步,「都這麼明顯了,還需要調查?」
苟二沉聲道:「你先坐下,史隊長是我的老班長,與強哥生前也相識,他絕對會儘快查明。」
「苟叔啊!」成全焦急道,「林強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善於拉幫結派走關係,那什麼邱之彰,什麼凌晨,現在肯定已經聯繫不少人了,法律上的事情我略知一二,理橫豎說得通,就看人想怎麼說!」
「這點確實。」長城集團董事會的一位元老點頭道,「成總說的是,苟二說得也沒錯,這案子既然史強接手了,我們不如等他調查出結果,我們再用力也不遲,如果真的是林強害死的董事長,我們絕不輕饒。」
老董事德高望重,其它人聞言紛紛點頭,認為這樣最為妥當。
「是啊成總,你父親的威望擺在那裡,真的是林強所為的話,我們都會幫忙的。」
「相信董事長九泉之下,也希望能懲治真兇。」
「成總,這些事交給我們和苟二就對了,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先安慰一下新娘吧。」
成全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龜派的,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坐回沙發,摟住新婚妻子:「菲菲,沒事了,你看,這麼多前輩在幫我們。」
「嗯。」佟菲菲木木點頭。
現在的她早已冷靜下來,只是不得不裝出被嚇怕的樣子罷了。
事說得差不多了,諸位老友一一離去,最後苟二也告退。
待人都走後,佟菲菲才問道:「你真覺得是林強麼?」
「哼,還能有誰?」成全其實自己心裡也在打鼓,依他對林強的了解,不該這樣的,但此時此刻,他怎能放過這個機會。
「那你爸走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要我好好待你。」成全隨口應了,早將那些話拋到九霄雲外。
佟菲菲過了下腦子,想著林強最後跟她說的話,決定試探一下。
「你真的,一點也不懷疑袁冠奎麼?」
「冠奎?冠奎怎麼了?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那對林強有什麼好處?」
「……」成全腦子被問得亂掉,煩躁地擺手道,「女人不要多問,我解決就是了。」
此時,女傭匆匆趕來:「成總。有人找。」
「煩得很,不是說這兩天不見客了麼?」成全不滿道。
「好像是……您過去的秘書。」女傭為難道。「我記得叫……十什麼……」
「哦?」成全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起身輕輕推了推佟菲菲,「你先上樓。」
佟菲菲也不多問,就此上樓,她對成全的脾氣再了解不過。
十月本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用見到成全了,但她卻依然來了。
大廳中,成全仿佛已經忘記了父親身故的哀愁,只翹著二郎腿看著這位昔日的「好友」。
父親病情的轉好讓十月臉色好了一些。但林強的事情又讓愁容浮了上來,她沒有化妝,身著便裝,直發簡樸而又單純,平日美艷的氣息化為生活的樸素,但不可否認,她依然是個美人兒。
「借錢麼?」成全晃著腿笑道。「說吧,多少,我借你,無償的。」
「別廢話,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十月說話依然短促有力,「放過林強。不要用骯髒的方式栽贓。」
「你真是越來越幽默了。」成全搖著手指笑道,「栽贓?真的不需要,林強的罪名是板上釘釘的,判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只是時間問題。我父親的老友們已經開始走司法關係了。」
「請你放過他。」十月微微側頭,沒有去看成全的眼睛。
「你面子有這麼大?讓我放下殺父之仇?」
「……」
成全放下腿。身體微微前傾。
這個自己曾經朝思暮想,卻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此時是如此的脆弱。
他頗為期待地笑道:「這樣,你求我,你好好求我,我興許會心情好些。」
十月咬著牙,默默說道:「我求你。」
「我說十月啊。」成全靠在沙發上,為難嘆道,「求人,不該是這個態度吧?」
十月轉頭,提了口氣:「我求你。」
「不夠。」成全只是微笑搖頭。
「你要我怎麼求?」十月冷冷問道。
「你說呢。」成全微微歪頭,「這次你可是自願的,說老實話,看著你這麼作踐自己我都看得心疼,為父親也就罷了,現在竟然是為那個人!你完全可以甩手不顧的,對吧?」
「你什麼都不懂。」
「哎呦哎呦,又是你特有的偏執與自尊,我當然不懂!」成全擺手笑道,「你來求我,總要有一些表示吧?我高興了,自會考慮放林強一條狗命。」
十月沉吸一口氣,望了望四周:「在這裡麼?你現在有心情?」
「沒心情做那事。」成全欣賞著十月的表情,「但有心情看你。」
「好吧。」十月默默閉目,很快起身,這便開始解.下上衣的扣子。
「嗚哈哈哈哈!!!!」成全大笑,「真脫啊!!不愧是十月,還是老樣子!!!菲菲快下來看表演!!!」
十月的手僵持在半空。
佟菲菲聞言從二樓下來,正看見這一幕。
「菲菲過來。」成全拍了拍沙發,讓佟菲菲坐在身邊,「一起來看有趣的東西。」
佟菲菲心思一轉,已大概猜出了來者是誰,關於成全的過去她是做過工作的。
她邊走邊勸道:「你父親剛走,咱們又新婚,別鬧了。」
「你不懂你不懂!」成全一把將佟菲菲拉入自己懷中,指著十月道,「這個女人,把臉看得比命還重,她這麼不要臉的樣子可是很難得的。」
佟菲菲看著十月,皺眉道:「不是現在。」
「就是現在。」成全舔了舔舌頭,「誰還能對我說不。」
場面沉默。
這靜默之中,十月利索地解.開外衣,面如白雪。
「夠了!」佟菲菲終是忍無可忍掙脫出來,「我上樓。」
「好吧好吧,你上去。」成全指著新婚妻子道,「十月,你好好看看,用自己的臉好好比比。」
他起身走到十月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掰向佟菲菲:「在我的妻子面前,你就是一隻礙眼的蟲子,醜陋,骯髒,貧弱的蟲子。你該照照鏡子,看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
「我啊。也是傻,從前怎麼會看上一個賤人呢?」成全放下十月。大笑道,「現在,這個賤人企圖用她的身體來求我,你覺得可能麼?」
得到佟菲菲後,在成全眼裡,十月顯然可有可無了,童年時的感情已被他徹底抹去,只有憤恨。
「滾吧。」成全最終擺了擺手。「這苦大仇深的鬼樣子,我連看你的心情都沒有了,不要再煩我,不找你的麻煩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恩德,不要欲求不滿。」
此時的十月,心灰意冷。
她高估了自己在成全心中的地位。
現在的成全,已經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連這麼一點點事。她都無法為林強做了。
「我以為,能記住感情是你唯一的,僅有的那麼一點點長處了。」十月緩緩穿上外衣,冷眼望向成全,「現在的你,一無是處。我為成叔寒心。」
「閉嘴!!閉嘴!!」本來已經玩膩的成全被戳到痛處,憤怒地衝上前去抓起十月的衣領,「在這裡,我殺了你也沒人能管。」
十月冷笑道:「殺?我太了解你了,你沒膽子殺人。」
「你再說一句????」成全抬手。死死地掐住十月的脖子,面露凶光。這麼久過去,他依然無法忍受十月這樣的神態,這種高傲是成全永遠的痛處。
「你,沒膽子殺人。」十月啞著嗓子盯著成全。
嘭!
大門被重重砸開,一精瘦的身影在傭人的阻攔下,楞是衝進門來。
「住手!成何體統!!!」陳行遠見此景,瞬間爆發出從未有過的憤怒。
成全口口聲聲說沒人能對他說不,但還是被這聲音震懾到了,他驚慌放手,又是恨又是怕地望向陳行遠。
陳行遠快步前來,抱住十月。
「沒事吧?」
十月只搖了搖頭。
陳行遠眼睛眯起,凜然掃向成全。
這讓成全心中一寒,這等老辣的前輩,終究還是存在的。陳行遠明明只是集團的一位下屬而已……他為什麼敢這樣……自己為什麼要怕……
陳行遠也在激烈的心理鬥爭中,他現在不能與成全鬧僵。
「你馬上會成為集團董事長,你的言行代表的將不止你自己,包括整個集團,包括你死去的父親。」陳行遠最終壓住怒氣,選擇了一句折中的話,「這是你的責任,不要辜負。」
「……」成全瞪著陳行遠,最終沒有辯駁,只點了點頭。
陳行遠拉著十月,揮袖離去。
他心中長嘆,林強啊林強啊,你想錯了,需要照顧的根本不是你的女朋友,而是這個傻孩子啊。
……
審訊室,林強已經被單獨關了四個小時,房間封閉無光,他曾經聽十月講過,這是審訊慣用伎倆,是一種冷暴力,在孤獨中磨掉嫌疑人的心智與自尊。
突然,大燈打開,林強本能地捂住眼睛。
史強拿著一疊文件和一杯水單獨進門,看樣子他並不打算隔著單向玻璃說話。
「坐著吧。」他抽出坐在林強對面,將這杯水推給林強,自顧自地點了根煙,隨後將煙盒與打火機也一併推了過去,「想抽自己拿。」
「謝謝。」林強揉了揉眼睛,這幾個小時熬得他也難受,便乾脆從紅色的盒子中抽了一支,自行點燃。
「不是成心撂著你你的,要等化驗結果。」史強叼著煙,攤開文件,「兩件事,我先告訴你。第一,肯定成強是中毒而死的,原因是巨量的三氧.化二砷,這量大得嚇人,五臟六腑都是,毒素的擴散速度令人髮指。」
「三氧.化二砷是什麼?」林強吸了口煙問道。
「俗稱砒.霜,老掉牙的東西。」史強繼續說道,「從這個角度來說,你的嫌疑被掃除了大半,那麼大量痛徹全身的中毒,應該是早下的了,你來不及。」
「是的,我也認為1分鐘內致死的毒藥是不存在的。」林強緩了口氣。
「先別高興。」史強又拿起另一份報告,「另外的一個化驗結果也出來了,那袋子裡有五氧化二砷,這可不是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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