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英承認,高氏是有那麼幾分的心眼兒,也能矮的下身段哄人,但是也僅限於眼前的這個蠢男人罷了,再說了,楊平程能被高氏哄的五迷六道的,那是因為他心裡頭率先對高氏有所求呀,他即圖高氏的人,但更多圖的卻是高氏手裡頭的銀子!
所以,哪怕是一個男人呢,但也得時不時的哄著高氏。
哪怕高氏做了不少超出他底線的事兒。
楊平程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落。
可是這是楊平程呀。
別人,可沒這個義務去奉承著她……
而且楊長英承認自己這段時間事情多,一連串的麻煩襲來,她心情不好。
她不敢保證高氏再惹她,自己會不會直接出手廢了她。
楊平程黑著臉,「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兒?」不敬父母,不尊長輩,不把規矩禮儀看在眼裡,整天的拋頭露面,真真是的,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女兒?他有些嫌惡的看了眼楊長英,最後扭頭瞪了眼身後的劉氏,都是她教的!
好好的一個女兒被她給教壞了。
劉氏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看到他瞪自己,她也不禁鼓起了全身的勇氣回瞪了過去。
這下把楊平程給氣的,肺都要炸了。
反了,反了啊。
這一個個的,都敢對著他擺臉子了啊。
可這口氣他卻又只能咽下去。
重重的一拂袖,他看向劉氏,「你可想好了,我請的那位先生可是縣城有名的,學識什麼的都極好,極有名望,我也是為著他好的,不管如何總歸是我的兒子……」他一連幾個極好說出來,看著劉氏一臉的無動於衷,他不禁火氣上涌,噌噌噌的,「算了算了,你這個當娘的都不為他著想,我又何必多此一舉?你,你就當我沒來過好了。」
他一拂袖就要轉身走人。
身後,楊長英吃的一聲笑,「原來,你還知道他也是你的兒子呀,瞧著楊大老爺這樣張口閉口他來他去的,我還以為你說的是誰呢,哪家路人似的,難道,你連你這個兒子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她看著楊平程瞬間黑下來的臉,揚了揚眉,「楊大老爺可真真的讓人覺得好笑呢,口口聲聲的兒子,竟然不知道名字?呵呵……」
楊長英嘴裡頭呵呵兩聲,可把個楊平程給惱的。
但不管如何他現在是不能回頭啊。
要是他回頭,那個逆女不知道還要說出什麼話來氣他呢。
看著他腳步匆忙,幾乎是逃一般的走出去。
楊長英皺了一下眉,伸手扶了臉色同樣也難看起來的劉氏,母女兩人一邊向屋子裡頭走一邊說話,劉氏的語氣里憂心重重的,「英子你說,好端端的他怎麼又想起同子來了?別不是他又有什麼主意打吧?」
「娘您多想了,應該是那個女人在他耳邊吹了枕邊風,估計是想把同子弄過去養廢想歪什麼的呢。」
她這話出口劉氏大駭,伸手握了楊長英的手,「英子,可不能讓你弟弟過去啊。」同時她坐在椅子上,臉上氣的不得了,「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女人?我都給她讓位子了,你們姐弟兩人也沒礙到她什麼事兒呀,怎麼就老是巴巴的瞅著你們不放?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楊長英聽著劉氏這話忍不住額頭上掉了幾滴汗。
這還不算是深仇大恨嗎?
好吧,在劉氏眼裡應該是真的不算的。
「娘放心吧,不管如何,我不會讓他們把同子帶走的。」當然了,要是楊長同自己樂意跟著他們走,那她同樣也很樂意的把他踢出門外,讓他麻利利滾蛋的。不過要說以前,楊長英說不準楊長同會怎麼選,可是現在嘛……
她還是有十成的把握,楊長同不會跟著他們走的。
不過他要是選了那邊,那自己也不會傷心,頂多當她養了一頭白眼狼,如今知道了狼的本性,讓他麻利的滾蛋就是。
劉氏不曉得楊長英這樣的心思,聽到她的保證連連的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是娘和你弟弟拖累了你。」
楊長英握了劉氏的手,把頭噌到她肩上,「娘您想多了,要不是有娘和弟弟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撐的下來呢。」她這話說的也是真的,初初到這裡的那一刻,她正被周家的人羞辱,要不是劉氏那複雜到了點點的眼神,偷偷給她那么半塊地瓜啥的,儘量幫著她把家裡頭的事情做好,讓她少挨點罰什麼的。
這樣的情況下,楊長英的心雖然沒有被捂熱。
但一點點的暖起來卻是真的。
自此後,她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生和死。
知道劉氏心情不好,楊長英便讓馬婆子端了碗安神湯給她喝了,看著她睡下,她自己才轉身走出了屋子,院子裡,馬婆子看到楊長英從屋子裡出來,一臉憂色的迎上來,「太太沒事吧?剛才太太的臉色可有點不對勁兒……」
應該是真的被氣到了吧?
楊長英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走到了不遠處的滕椅上落坐,「娘這次不僅被氣到,還被嚇了一下。」雖然剛才她沒說,而且是一個字兒都沒提,可楊長英是誰呀,她可不是真正的不暗世事的女孩子,感受到劉氏身子都在一個勁兒的輕抖,所以她果斷的讓人熬了安神湯,希望她喝了這湯好好的睡一覺,醒了之後希望能好些。
「你這兩天好好的守著我娘,還有,不管是哪邊的人,都不准他們進來。」
「奴婢曉得的,只是,只是那些人的性子……怕是要硬闖。」
馬婆了說這話的時侯一臉的為難。
她是真心的很想去把楊長英交待的每一件事情都完美的做好。
可是!就這主子家裡頭的家事兒,她真的是頭疼啊。
一來這些個個都是長輩。
二來,幾個老太太的性子沒一個好的!
撒潑打滾耍賴皮哭鬧撓……
可謂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她們就這幾個人,哪裡能攔的下?
楊長英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要是有人報硬闖,你們就去報官吧。」
「……好。」
主子怎麼吩咐,她就怎麼做唄。
第二天中午。
楊長英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周國宏,眼神里多了抹焦躁,「怎麼回事,錢大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回信嗎?」之前她雖然也著急,但想到丘家耀的假屍體一事兒,心裡頭便也能想的到那邊事情的渾亂以及緊急,可是,這眼看著他們去了已經是月余,不管找不找的到人,有沒有查到線索的,哪怕是人回不來,總能給自己送個消息什麼的吧?
可是現在倒好,他們幾個人一個沒回來!
人沒有。
信也沒有。
這讓楊長英覺得事情有些古怪,不對勁兒呀。
周國宏也擰了眉頭,「沒有。我一直盯著呢,不管是哪一路都沒有消息。」頓了下,他又加上一句,「還有丘家那邊,之前可是早就算好了日子起靈的,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是請人做法又是說什麼選的日子不對的,外頭傳的都熱鬧的緊,真是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要不要我派個人混進他們府裡頭去瞧瞧?」
要說以前的丘府不好混。
他也不敢讓那些小混混什麼的混進府裡頭去打探消息。
萬一驚動了丘府的人,那可是只有一個死字兒的。
可是現在這丘府自己都亂成了一鍋粥。
外人混進去的機會可就多了去了。
而且也很容易。
楊長英卻是一擺手,「你不用管丘府裡頭的事兒,我讓你盯著幾個城門處,只管侯著丘大老爺,這事兒你要是給我辦砸了,我就和你大哥說。」
「……」能不能換個別的說詞來威脅他?
要是楊長英曉得他此刻的,肯定會直接翻個白眼,告訴他,沒有。
管他什麼法子老套不老套的。
逮到老鼠的貓才是好貓。
周國宏趕緊點頭,「放心吧,我都派著人呢,只要他一回來進城,肯定不會看漏的。」
「最好是這樣。」
周國宏看了眼楊長英,心裡頭咂了下舌:這女煞神就是女煞神啊,和常人不一般。
要是換成了別的女孩子,哪怕不心儀丘家耀呢,可兩人也相處這兩年多時間,總是有幾分的情誼吧,如今丘家耀沒了,別的女孩子得知這個消息還不得哭的眼圈通紅,天天愁眉苦臉的求菩薩保佑麼?
可是再瞧瞧眼前這個。
該吃吃該喝喝。
好像麻事兒也沒有。
而且,還有心算計別人,安排諸事……
想想,嗯,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楊長英要知道他這想法,非得一腳把他給踹跑不成。
聊完了這些外頭的事兒,周國宏又猛的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我之前聽說丘家宗過來你這裡了,他來做什麼的?」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楊長英,眼裡全是擔心,「我可告訴你啊,那傢伙就是個黑心肝的,不對,他是從頭黑到腳的那種,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好的,你和他打交道可千萬小心又小心,別著了他的道兒。」
那小子什麼陰招損招都使的出來。
萬一楊長英著了他的道……
到時侯後悔死。
楊長英笑著看他一眼,「你放心吧,一個他我還沒放在眼裡頭。」
即然她都這麼說了,周國宏便也點了頭。
正想走的時侯,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之前聽說的事情告訴了楊長英,「我聽木匠器鋪子的小夥計說,丘家宗前兩天去了幾個鋪子呢,而且一副東家的橫樣,高高在上的轉了好幾圈……我怕他是心裡另有打算,你可得早做些準備和安排才是。」依著他的看法,丘家宗肯定是覺得丘家耀人沒了,他和楊長英合作的鋪子自然也就失了效。
他現在是丘家明正言順的下一代繼承人。
他要幫著逝去的堂弟收攏鋪子,重新盤算生意,有什麼不可的?
就是這樣才更讓周國宏心裡發愁。
人家最起碼占了幾分大道理呀。
楊長英要是緊扣著不放,說來說去,傳到外人嘴裡這話肯定會變味的。
再加上有心人的諸般教唆。
怕是整個鎮子上的人都會說楊長英這個女孩子貪,黑心,不講情義,不留情份。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以後還做個毛線的生意開的什麼鬼鋪子啊。
名聲都毀了。
誰來找你,誰敢信你?
楊長英握著茶盅的手緊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怒意:她有想過丘家宗肯定是沒打什麼好主意,說不定會用自己來羞辱丘家耀,可是現在,丘家裡頭靈堂停著的那個雖然是假的,但在丘家那些人眼裡他可就是真的丘家耀呀,在丘家宗眼裡頭也是這樣的,如今,丘家耀這個堂弟的屍體還沒下葬呢,他就一心一意想著來奪權?
楊長英覺得有這樣的兄弟肯定很寒心。
「楊姑娘,要是實在不行,咱們還是請丘家人去出面吧。」
逝去的丘家耀也是丘家的。
如今的丘家宗也是丘家的。
他們這些外人不過是看了場熱鬧罷了。
所以,該如何做,怎麼做,索性就去讓他們丘家人自己去狗咬狗好了。
楊長英抬眼看著他一臉的鬱悶,不禁吃的一聲笑,「你放心吧,必要的時侯我會去找丘老太太出馬的。」她可不是聖人,丘家宗這樣的一再惹惱她,自己出手肯定是不把他給弄死也得去掉半條命的,要是老太太真的愛孫心切的話,就一定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收拾丘家宗的。
這樣想著的時侯,楊長英的眼底卻是抹過一抹冷意。
丘家宗啊丘家宗,你最好最近乖一些,祈禱自己的運氣好上一些……
楊府。
高氏看著一臉鬱悶而歸的楊平程,抿了唇輕輕一笑,親手幫著他泡了杯茶,「老爺這是做什麼呢,臉色怎的那般的難看?妾身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他們兩個都是孩子呢,又和老爺您向來沒怎麼親近,您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多讓著他們兩個些,等到了同哥兒過來,相處的時間長了,他自然就會曉得老爺您心裡頭的苦……」
「這父子哪個哪裡有隔夜的仇啊。」
高氏溫婉賢淑的話聽的楊平程心裡頭的火氣又冒了幾丈高。
他看著高氏,氣呼呼的一聲冷哼,「別和我提那個逆女,那哪裡是女兒呀,分明就是我上輩子的仇人,這一輩子專門來和我討債,和我做對的。」把手裡頭的茶一飲而盡,他看著高氏,眼底儘是溫情脈脈,「還是你好,教的咱們的一雙兒女也好,不像那兩個,眼裡簡直就沒有我這個父親。」
高氏在心裡頭暗自撇了撇嘴。
沒你這個父親?
人家之前十餘年可不就是沒有你這個父親麼?
等到你回來這兩年,瞧瞧你又都做了些什麼?
換成誰,旦凡是有血性的都不會認這個爹好不好?
當然,這是高氏心裡頭的話。
要是她換在別的位子上,她不是楊太太,她肯定會很是欣賞楊長英姐弟兩個人的做法,甚至會為她們贊上一聲:這兩個孩子,有骨氣!可是現在,可惜了呀,她是楊平程新娶的太太,而他們,卻是楊平程的髮妻兼前妻所出的兒女。
這樣的關係註定她們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說話。
註定了他們就是天生敵對的。
是對方的。
她咪了咪眼,一邊輕聲的勸著,「老爺也別心急,這事兒哪裡能怪您呀,再說了,您今個兒去沒見到同哥兒那個孩子吧,這讀書的事兒總是他自己的事,他要是一心想著學業,肯定會曉得您是為他好的,這縣城裡頭來的大儒可不是咱們鎮上這學堂先生能比的呢,老爺,不管怎樣妾身是為著老爺好的,只要老爺高興,我,我怎樣都行的。」
「娘子,你真好。」楊平程緊緊的握了高氏的手,眼裡心裡全是濃情愛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742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