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他真是個讀書人?」
對於豫王府的親兵來說,這場人數完全不對等的小規模戰鬥,根本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面甲放下後,連像樣的助跑都沒有,只是短距離的沖陣,就直接衝散了聚在一起準備抵抗的賊人。
有個軍漢甚至在殺敵的同時,還往李璋幾人的方向瞅了幾眼。
眼見退路被堵,左右兩側又有全副武裝的官軍虎視眈眈,賊人自然而然的挑了李璋這個軟柿子,想要衝過去捏一捏。
不想這柿子非但不軟,還長了刺,特扎手。
僅僅一個照面,狹長的林間官道,就被劍光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養吾劍密不透風,那領頭的賊人揮刀斬下時,李璋輕巧的側身躲過後,一劍就刺進了那人的右手腕上。
吧嗒一聲朴刀落地,一旁的林家護衛就沖了過去,將其直接拽下馬來,拖到了後方。
撬牙的撬牙,堵嘴的堵嘴,轉瞬間就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管你是不是死士,錦衣衛有的是手段將死士的嘴撬開,弄到他們想要的。
李璋在兩名林家高手的策應下,直面數十人組成的「沖陣」隊伍。
林葉之間的縫隙中,霞光在李璋的劍舞中不斷的變幻色彩,每一次變化,都帶著血色的侵染。
官道兩旁的紅楓似乎變得更加鮮艷,片刻間就有十幾人倒在了前行的官道上,就連那黑甲的精騎,都在驚嘆於李璋的劍術。
其劍術之高絕,戰機的把握,以及殺人時的狠辣,你要說他是讀書人,誰信?
看似圍三闕一,給了賊人不該有的活命希望。
等到賊人想要把握住這唯一的活命機會時,這才發現相比身後的官軍,前方那個青衫儒生,比之鬼魅更加可怕。
與官軍還能一刀一刀的拼上一場,那鬼魅儒生,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摸到,就被刺破了咽喉。
養吾劍法,本就是道家功法,走的是四兩撥千斤的打法。
李璋又沒有天生神力,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蠢事他才不會幹。
原本還時刻關注李璋幾人的情況,準備隨時支援的王府親兵在看到前方暫時無礙,於是乎直接將全部兵力壓上,爭取速戰速決。
當月牙掛上枝頭時,林間已然沒有了廝殺聲,唯有滿地的屍體,以及那些被俘之傷者的哀嚎在訴說著傍晚時的激烈廝殺。
「李公子好膽識、好身手!傷勢可有妨礙?這藥是軍中特有的傷藥,李公子可拿去試一試。」
華安正給自家公子包紮著手臂上的傷,方才一個不留神,慣是放冷箭的李璋,第一次被別人放了冷箭。
要不是林家的護衛察覺,提醒了李璋一聲,指不定那袖箭就扎到腦瓜上了。
聞聲抬頭,卻是那王府的親兵統領,正遞來一個小瓷瓶。
李璋想要起身,被其搭手按了下去,只好頷首致謝:「小問題,不礙事,謝過將軍了。」
「某張樹德,此地不宜久留,若李公子無礙,某先與兄弟們押這些人去與王爺匯合了。」
這場截殺與反截殺,本就是隱秘之事。
官道上鬧這麼大的風波,甄家也好,還是那些針對林如海的幾大家族也罷,肯定會察覺到異常。
這個時候,第一要務就是儘量的拖延時間,好想辦法從這些賊人的口中掏出有用的信息來。
李璋也知道此事不宜耽擱,將那個第一時間被俘的賊人頭領交給張樹德之後,他就坐上了馬車,帶人快速離開了林間官道。
「少爺,起火了!」
「唯有燒成灰揚了,才能更好的掩蓋痕跡。」
李璋都沒有掀起車帘子朝後看,吩咐趕車的護衛加快速度。
林家祖宅很大,乃是太祖命工部敕造的列侯府邸。
李璋護衛在馬車旁,停靠在大門前。
「表妹,到地方了。」
頭戴面紗的小丫頭在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恭迎姑娘回府!」
雖說主家不在,可府中卻是留有不少心腹,維持著祖宅的日常運轉。
等李璋陪同小丫頭進了門,眼中這才露出譏諷之色。
「還真是陰魂不散,都跑來姑蘇盯著了。」
大管家林祿也是甚為不屑,呸了一聲道:「自打老爺來信說表少爺要陪姑娘回來祭掃,府外就多了不少走街串巷的小販。老奴也懶得讓人驅趕,就讓他們盯著吧。明著的暗樁,那還叫什麼暗樁啊。」
「祿叔說的是,就讓他們盯著吧,也方便咱們將需要傳出的消息傳給有心人聽。」
李璋笑了笑,問道:「表妹可還好?」
說起黛玉,一旁蒙著面紗的小丫頭取下了面紗
「姑娘好著呢,豫王殿下沒有走常州那邊的官道,而是繞去了鎮江,換成官船走的運河,反倒要比表少爺快了半日。」
一說起黛玉,林祿這個林家忠僕就是滿臉的笑意,他對身旁的小丫頭說:「姑娘方才還說,這回讓雪雁丫頭代她涉險,苦了你了。」
雪雁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苦不苦,從頭至尾奴婢都沒有出馬車,一路安安穩穩的。就是那時的聲音嚇人了些,昨夜我都沒敢睡覺。」
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的,估計就是到了此時,那些算計李璋與黛玉的人,還在疑惑自己的人怎麼沒把這二人抓回去。
不但人沒抓回去,他們派去的手下,還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反倒是李璋二人,安然無恙的進了姑蘇城
就在李璋一面養傷,一面陪黛玉在姑蘇祭掃時,金陵城的風雨比之揚州還要大。
林如瀾提劍入金陵,進城第一天就單騎闖甄府,從甄府的南門一路打進了內堂。
等到李夫子苦笑著往甄家趕去時,林如瀾正坐在甄府內堂品著茶。
甄應嘉也沒想到會有內宅婦人強悍至此,幾十名護衛硬是沒能擋下這女人,反被一個個挑斷了手經,今後估計連刀都拿不穩了。
「李夫人,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事實上,甄應嘉很想一拍桌案,湧進來一幫壯漢將這女人撕成碎片。
可他此時沒有那個膽子,這女人的劍,劍尖還在滴血,隨時都能將他一劍戳死。
不信?
他身旁碎裂成兩段的桌案,還有滿地的狼藉,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如瀾就像在自己家,一個眼神,冷冷的吩咐了一聲,已經快要癱軟在地的丫鬟就哆哆嗦嗦的送上了茶水。
至於說下毒?甄家敢嗎?
真當林如瀾只是個普通婦人?
她哥,揚州巡鹽御史。
她丈夫,南直隸巡按御史。
無論林如海還是李靖,皆是欽差大臣,可上達天聽。
這個時候巡按御史的夫人要是死在甄家,李夫子與林老爺絕對會不顧一切的將矛頭直指甄家,魚死網破。
不過林如瀾也沒打算真對甄應嘉怎樣,金陵體仁院總裁,明面上只是個五品官,可卻能掌控大半個江南,便是因為這個不常設的官背後代表著老聖人。
今日在甄家鬧了一場,傷了幾十個下人,要達到的目的也達到了
哐啷~
林如瀾將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擲,甄應嘉的心不由噗通猛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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