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準備啟程趕往金陵,妙姐和書雁也要同行。
可是剛出門,王老道突然停住了,看著天空發呆。
我問:「老先生,怎麼不走了?」
王老道說:「小爺,怕是女眷不能隨行了。」
「為什麼?」
「金陵在姑蘇西北方,對吧?」
「對啊,這又如何?」
「咱們現在的這個位置,如果老道沒算錯,應該正照西斗參宿。」
聽完我心裡暗驚,要知道觀天象在夜間最佳,白天星宿都被陽光遮住,根本看不到星辰,他居然能日觀天象。可是,就算他能看到,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老先生,這有何妨啊?」
「小爺您抬眼,看看西北方是什麼?」
我抬眼看去,西北天空有一團黑雲,但因為是清晨,陽光很足,把黑雲的鑲了一層金邊。
「不就是一朵雲嗎?這有什麼稀奇的?」
老道搖搖頭說:「咱們現在的位置頭上參宿高照,參宿星官叫參水猿,屬水,在陽光能化為氣,可遠行千里。而我們要去的地方,老道剛才算了一下,正應北斗女宿。女宿星君名叫女士蝠,屬土。水克土,且參宿乃是十二宮中夫妻宮的第四足。兩顆星宿的連線正是咱要走的路線,您看天象,女宿的星氣隱隱有被吞噬的預兆,如果帶上女眷,恐對尊夫人不利。」
我聽完,唯有咂舌,這特娘也能看出來?
轉頭看看書雁,我沒有魯班尺之後,看這些星宿什麼,基本上和瞎子沒什麼區別。倒是書雁星象之術非常紮實,不知道她能看出來不。
書雁看看我說:「先生說的是很對,可是僅憑星宿之說,就不讓我跟隨,這太荒謬了。如果按照他這理論,從姑蘇去金陵的夫妻多了去了,那他們怎麼辦?」
老道含笑說:「小爺的身份豈可拿凡人相比。昨夜也和我談過你們的往事,若老道料想的不錯,天上保不齊有那有心人留意著他的動向。尤其此去找的是誰,就不用我多言了吧。那裡遍布都是天庭的耳目,就算老道預測的不對,但還是人少些好,這樣目標就會小,做起事來也靈活。您說呢小爺?」
其實書雁肯定了老道的觀察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不帶她們了。測字的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這老頭說的話,有時看似牽強附會,但絕對準確。本來也不想帶著書雁,是她們硬要跟,老道說的沒錯,此去確實兇險。正好老道說了這話,那我借坡下帥哥,自然舉雙手贊同了。
我陪著笑對書雁說:「乖,老先生什麼本事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他都說這話了,我怎麼敢帶著你一起去冒險,你要磕著碰著,我得多心疼啊,對不對?再者說了,先生都說此去一定能成功,你就不用擔心了,好好讓姐陪你四處去玩玩。」
說著給妙姐使了一個眼色。
妙姐說:「好了,這事我做主了,你們倆去吧,我和書雁就在家待著。」
書雁急忙說道:「可是……」
妙姐說:「可是什麼啊,你連自己夫君都信不過?你還不如我這個當姐姐的,反正我對小弟有信心。」
書雁最後沒辦法說:「好吧,那你們一路小心。」
就這樣,我和王老道坐上了火車。也就才走了十幾分鐘,一站地,老道拉著我就下了車。
「怎麼了?」
「小爺,咱們改道吧。」
「為什麼?」
「剛才我的話沒說完,也是因為不確定。走了這一小段路我發現,咱們確實被跟蹤了。」
我趕忙四處望去:「被跟蹤了?誰啊?小偷?那他不是找死嗎,我不搶他就算他祖上冒青煙了。」
王老道抬頭看看天說:「是上面。」
我這才抬頭看去,隱隱約約看到天空有一道雲線,正是沿著我們趕路的方向。要不是老道提醒,我真以為那就是飛機划過雲層留下的痕跡呢。
我大驚:「那是怎麼回事?」
「想來是因為您在姑蘇逗留的時間長了,天庭已經察覺,而且您要去的地方甚是敏感,這才被尾隨。所以了,老道建議,咱們換條路走吧。」
「換路就行了?」
「一日之內,他們是來不及報信的。等去了金陵就好說了,幽冥四方神肯定知道您要去,到那時天上的事他們就能處理了。」
「現在去哪?」
「咱們往東走。去申城,然後等日落月升之時,正是星君調崗的時候,那時再轉頭去金陵。」
「好,聽你的。」
於是我和他馬上換了車票,轉頭奔向申城,果然,天上那條雲線消失了。
下了火車,也沒個乾的,看時間還早,既然來到全國最大的沿海發達城市,正好去領略一番。
老道是位苦修者,很少進食,行坐之間都在辟穀。昨夜擺了那麼一桌子豐盛的美食,老道只喝了一碗米粥。就這,他都說是為了我破了大戒,今天乾脆滴水不進。可就算如此,老頭腳下如風,比我這個年輕人都矯健。
至於我,可沒那麼多規矩,走哪吃哪。剛下車,就讓小菌人去找哪裡有美食,然後順著香味就去了。
一個年輕人捧著一大堆食物津津有味地品嘗,後面跟著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怎麼看都不協調。居然還有很多人跑過來問我,我們是不是在搞什麼行為藝術。
靠,現在的人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這特娘也叫藝術?
我客氣地告訴他說,我們就是在搞行為藝術,目的是呼籲大家注重健康飲食。
讓我啼笑皆非的是,他們居然主動給我買了好多美食,讓我專心做藝術,說我這個體型,反差還不是很明顯,藝術效果沒有完全表現出來。靠,你大爺的!
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著老道給我講一些奇聞異事,倒也愜意。不知不覺來到一條大街,前面路已經被封了,好像是在修路。看通不過去,正打算原路折回。
這時,隨著風,我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怪味,仔細一聞,居然是血腥之氣。暗自納悶,哪裡來的這麼重的血腥氣,而且這股血腥味不太新鮮。
此時老道也好像發現了什麼,剛才輕鬆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四處走動著,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地,一會看看周圍。仔細看他腳步,我發現了端倪,幾乎每一步都是一樣的長度,走的路線也很怪異。如果猜得不錯,他正是以腳步為尺,在量著什麼東西。我沒有打擾,而是按照他走過的路線心中琢磨著。
過了一會,老道重重嘆息了一句,說:「哎,國術沒落,枉害人命啊。」
然後走回我身邊說:「小爺,咱們走吧。」
我也琢磨了半天,除了那股血腥氣之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見他這樣,知道定然有事,於是問道:「您發現什麼了?」
老道搖搖頭說:「算了,咱幫不上忙,還是走吧,老道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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