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指著那個字說:「您看,您寫的雖然是王,可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寫的。抱歉,一激動,這個成語沒用好,理解就行。」
「這又怎麼說?」
「您是在白天寫的,白加王,豈不就是皇?您是人,說明您就是人皇,您不是我等的明主還能有誰?」
「靠,這也行?不好意思,一激動,這個語氣助詞有點粗俗。不過話說回來,您這也太能扯了吧,還人皇?這要是被別人聽到,舉報咱搞邪教,非得抓起來不行。」
「您還挺幽默。好了,言歸正傳。您覺得毫無根據,其實不然,配稱人皇的,自古只有一位,那就是伏羲大神。如果老道料想的不錯,您想做的事,就算趕不上伏羲大神也差不多,既然是這樣,那定然是與天鬥了。天上能和人皇對等的,唯有玉帝,老道說的可對?」
我真是難以置信,這都能猜得到:「先生,您真的不認識我?」
先生認真地說:「老道敢起誓。」
「別別別,您還知道什麼,都一股腦說出來吧,讓我長長見識。」
「看來老道說對了,那就獻醜了。老道還能猜到,您此行要幹什麼。」
「大爺,您別嚇我,我就寫了一個字,您連這也能猜到?」
「不單是字,也是和您聊天的時候猜到的。您再看這個字,雖說是個王字,可是您寫字的時候連了一筆,像不像個五字?」
書雁說:「別說,還真的很像啊。」
「五字又如何?」
「以五成王,那這個五最有可能就是指五個人,您居其一,剩下還有四位,我斷言您是來找人的,而且找的是四個人。」
他分析所用的理論雖然看著那麼玄乎,可是說的卻真是太准了,不得不佩服。我說:「您繼續說,我來找誰?」
老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老道我真是愚笨啊,現在才想通我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捂著胸口說:「大爺,您別一驚一乍,嚇人啊。您這又是怎麼了?」
「您是幽冥教主,來此找尋的,一定是幽冥四方神,老夫沒說錯吧?」
「臥槽!大爺啊,老先生啊,大仙啊,我現在只有這個語氣詞能表達我震撼到稀碎的心,您這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不難。我剛才說您是來找人的時候,其實也是猜測,可您眼睛不自覺眨了一下,那說明我說的是對的。既然您是人皇,要與天斗,天下敢於天斗而且有能力與天斗的唯有幽冥教。幽冥教中四大旗令,正好是四個人,您要找的也是四個人,只能說明您要找的就是他們。開始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您此行只能辦成一件事,其中一件是土中之物,您得不到。看來剩下那件能成功的就是找幽冥四方神了。可是三界之內誰人不知,幽冥四方神只尊崇一個人的號令,那就是幽冥教主。既然您能成功,那就只能說明,您就是幽冥教主。」
我聽的冷汗直流,這一通分析簡直絲絲入扣,滴水不漏,人間居然還有這樣的通徹天地的能人,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書雁有些不服氣:「誰都知道幽冥教主是地藏王菩薩,如果他是地藏王菩薩,他怎麼還能娶妻?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王豫章笑了笑說:「真正的幽冥教主,並非是地藏王菩薩,您既然知道,又何必問老道呢,老道又怎會不知?」
我拉過書雁說:「行了,該服咱就得服,老先生真是神人。」
說完畢恭畢敬地深鞠一躬:「老先生,您這樣的本事,我心裡想留,可實在不敢留啊。」
王老道搖搖頭說:「您是主,我是仆,絕不會越俎代庖的。您就算想趕我走,也趕不走。而且您沒有了我,絕難成事。」
「這話何意?」
「方才給您解過字,您現在只有田。可是如果收服幽冥四方,把王座守好,那是個什麼字?」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把王放在口字之中,口字四邊正應了幽冥四方神四個位置,可那並不是一個字啊。剛要說,忽然覺得不對,一拍腦袋說:「您就是那一個點?」
老道點點頭說:「對,沒有我這一個點,不成「國」。無國,便無兵,若無兵,您拿什麼爭?這就是天命,您是避不開的。」
這下我徹底服了,沒想到區區一個字,居然牽扯出這麼多東西。如果給他更多的信息,那會推斷出什麼,想都不敢想啊。
我穩住心神說:「恕我冒昧。您為何要執意追隨?道家講究清修,無欲無求,可我看您不像一無所求啊。」
王豫章道長莊重地行禮之後才說:「實不相瞞,老道本是重陽宮掌門,一生夙願也是羽化登仙。可是在修煉的過程中我發現,不得法門。後來才知道,若想修仙只有進入修仙派才能學到正統道法。老道確實也有機會進入仙山,可是他們所修行的道法,雖能成仙,可那種仙與我有何用?」
書雁接過話說:「如何沒用?」
「他們修的仙,是拋去所有因果雜念,學的哪裡是救人之術,而是馭人愚人之術。本門開山祖師王重陽主張的是融合儒釋道,三教圓通,識心見性,獨全其真,所以才起名全真教。為的是什麼?為的是用教義來幫助天下人,拯救世人。本教雖為道教,卻無時不關心天下蒼生。祖師王重陽,更是曾舉義旗,抗金兵,是名副其實的民族英雄。
而天庭現在把天下當成了他們的牧場,百姓不過是牛羊而已,我們修成的仙,不過是替天庭牧人的使者。這種思想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天下宗教,你看看現今的教徒,還有幾人是以天下為己任?更多的是以錢財,美色為目標。老道看不得教義崩塌,所以才有心一搏。不破不立,幽冥教歷來就是一把破甲鋼刀,但凡劫難必然會出明主,所以老道一直在等,終於等到今天。
若說老道有所求,不過是求這一生無愧祖師罷了。」
王豫章一番話,讓我深受感動,他娓娓道來,卻字字珠璣,微言大義。就連修仙門派出身的書雁也不再辯駁。
一直沒有說話,化為普通民婦樣子的妙音姐這時才說:「小弟啊,這位先生胸懷天下,你就答應了吧,身邊有這麼一位老人替你出謀劃策,姐姐也放心啊。」
王老道看了看妙音姐說:「這位姑娘聲音絕妙,不似凡間所有啊。恕老道冒昧,可否請教高姓大名?」
妙音姐施萬福之禮說:「小女子妙音。」
王老道大驚:「可是妙音觀的妙音娘娘?」
妙姐大大方方地回答:「那都是大家謬讚,妙音不敢。」
王老道又施一禮:「早就仰慕娘娘的高義,還說要親自去拜訪,替您掃一掃門前落塵盡一份孝心,沒想到今日得見,真是榮幸之至。」
「我這個名號還是家弟給討來的,哪敢承先生如此讚譽。倒是你和小弟還真是有緣,如果小女子沒有記錯,重陽宮所在地也是鍾馗聖君的家鄉。」
「娘娘好記性。何止是家鄉,聖君也是我門中敬重的道主之一,但不知您說的緣分又指何事?」
妙音姐說:「家弟正是聖君的結拜兄弟,你說呢?」
聽罷,王老道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說:「真有此事?」
要不是妙姐說,我還真沒想起這茬:「確實如此。」
王老道趕忙行弟子禮,畢恭畢敬地就要叩頭。我趕忙拉住:「老先生,老爺爺,您別這樣,你再這樣,我更不敢留您了,折壽啊。」
「這是規矩。」
「等以後見了馗哥,您給他老人家行禮吧,我就不必了,別還沒起事,就折壽而死。既然您如此執著,那我就斗膽請您助我一臂之力。」
「甚好,甚好。」
此行雖然沒有找到神兵,但是得到這麼一個高人,比撿了金元寶都樂呵。
回到妙音觀,大家好好吃了一頓,飯後我問王老道:「您有沒有辦法找到幽冥四方神啊?」
老道說:「這一路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敢打包票,但是他們四位老人家神秘非常,卻也不是毫無蹤跡可查。老道以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那咱們明天就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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