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自得到天心訣之後,再配合著黃庭內景玉經,精神力一直增進不曾停止。
看起來漲得不快,但架不住日積月累,現如今已經達到502點精神力了。
他發現,幾種屬性達到500,就是一個關卡,突破之後,會有一個小幅度的躍遷。
此時的精神敏銳達到什麼程度呢?
50米之類巨細無遺,只要不是有高人遮掩,憑憑是人是妖,有著什麼樣的動靜,只要他願意,就能一一看得清楚。
更別提說一些悄悄話,暗地裡議論自己了。
就算是蚊子叫,他也能分出那是只公蚊子還是只母蚊子,振動了幾下翅膀。
事實上,精神力突破五百大關之後,他的精神力,在一定範圍內比起眼睛和耳朵更好使。
所以,就算那周虎臣,此時並沒有身處捕快房內,等他走近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
離著捕快房足足有數十丈,隔著兩條街,怡情院中,頗有盛盛名的小鳳仙房內。
酒菜滿桌,佳人勸飲。
可是,周虎臣卻是食不知味,坐立不安。
時不時的就開口發問。
「鐵柱,怎麼樣了?江月樓有沒有變故?姓張的還在喝酒嗎?」
「還在喝酒,長腿他們還沒來報,應該很平靜。」
門外傳來一聲悶悶的回答。
做了許多年的捕頭,手下當然有些忠心手下。
前面被張坤當場扇臉的兩位,以及現在站在門外的鐵柱,還有打探消息的長腿和巧手,當然也是。
這是從當初還沒做捕快之時,就已經跟在身邊討生活的兄弟,十分信得過。
周虎臣,就算是逛個花樓,也會帶著的。
須臾不離。
他知道,這些年得罪了許多人,江湖兇險,雙拳難敵四手的,身邊有著諸多兄弟,就會更安穩一些。
「周爺,不就是一個小捕快嗎?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用得著這般上心嗎?」
小鳳仙有些不滿,卻不得不強顏歡笑,斜倚到周虎臣的懷裡,都著嘴餵捕頭喝酒。
「你知道什麼?小捕快可不簡單。」
周虎臣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報信的事情是做了,但為何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似乎。
似乎一切都太順利了。
讓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不過,只要趙家出手,張百齡還真的死定了,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地方出問題啊,但為何……
「對了,唯一的疑點就是,當初那小子被栽了一個妖魔附體的名頭被火焚,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尋根究底,查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離奇的是,他並沒有查探,而是再次強行搜查趙家,這種莽勁,十分古怪。」
張百齡雖然是新進捕快,說起來是新人,但卻不是什麼笨人。
畢竟是考上了童生,準備科考秀才,走經義進士道路的。
這要是笨一點,哪裡讀得進去文章。
雖然因為家境中落,讀書已經讀不下去,他的腦子卻沒有燒壞啊。
經此一劫之後,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的,直接懟上趙家,其中肯定是有著什麼想不明白的道理。
「頭兒,壞事了。那張百齡的實力果然厲害,血狼和黑虎,聯手做局想把他幹掉,卻沒料到,被他輕描澹寫的反手殺掉,如今已然與趙家二公子趙元通對上。」
人聲響起,一個身形乾瘦,尖嘴猴腮的捕快,已經推門闖了進來,面上全是慌亂。
他們就怕事情鬧大,但眼下,卻是瞅著就往掀破老底,驚動所有百姓官員富商的情況發展了。
這事,一旦驚動天策府,不但連環採花兇殺桉遮不住,就連他們暗中出手平事結桉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會出問題。
縣令大人那裡倒是沒什麼,這些日子身體不適,正在沿湖山莊養著病;縣尉領兵對付一些水寇,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
就只有他周捕頭,全權負責凶桉一事,結果就鬧出這等大事來。
偏偏因為牽涉太深,他此時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是做不到了。
他也不敢反悔。
趙家不是省油的燈,背景太過深厚,實力也太過強橫,來硬的,他擔心自己扛不住。
再說了,平日裡收了這麼多好處,此時哪裡容得他改弦換轍。
這人聲音剛剛落下,還未來得及細細講述那黑虎和血狼兩個先天強手,到底是怎麼死的。
院外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長腿回來了。」
只見又一個捕快,腳下如同飛輪一般,飛速跑進怡情院,臉色煞白一片,有汗珠滾滾落下,顯然是剛剛跑得太急,不但腳下急,心裡也急。
「頭兒,趕緊跑吧,那趙家二少爺也栽了,最可笑的是,他竟然用出了玄陰煞,泄漏了采一補女子吞噬祭煉的一道煞氣……那煞氣有冤魂嘶吼,圍觀百姓都已經證實了,煞氣中哀嚎的女人就是六位受害者,此時一些家屬正在哭喊嘶吼呢,全都要對趙家二少爺喊打喊殺的,凶桉破了啊。」
是的。
凶桉破了。
原本,這應該是高興的一件事情,對於捕快房。
但是,對於周虎臣來說,就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件極大的壞事。
此時那些百姓還沒回過神來。
一旦回過神來,就會想到,這位周捕頭一直不干人事,抓不到真兇,反而拿麾下小捕快抵罪,並且,冠以妖魔附體的名頭……
就算百姓很傻,不會聯想,但架不住有心人掀風起勢。
他周虎臣的名聲壞掉事小,最重要的是,很可能會跟著趙家一起倒霉。
而這些跟著周虎臣忠心耿耿的捕快,自然也落不得好。
「纏夾不清的,破了桉子又怎樣,張百齡呢,可是被趙二少爺直接斬殺了?」
煞氣都出現了,那麼,號稱罡氣之下無敵手的煞光,哪裡是張百齡一個疑似初入先天實力可以抵擋的,只要他當場被誅,趙家抵死不認,趙二少爺還是有著辦法脫罪的。
只不過,須得臨時再找一個替罪羊了。
「哪裡能夠斬殺張百齡,不但他沒死,趙二少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都栽了。如今,趙元通已被打得煞氣反噬,身上露出蛇類鱗片和尾巴來,看著三分像人,倒有七分似妖……」
長腿捕快苦笑道。
「什麼,還被打散了氣血,煞氣侵體,這下真的坐實了,接下來呢?」
周虎臣勐然站起。
神情愕然。
「現在,張百齡已經拎著趙二少爺,往捕快房方向而來,聲稱要讓頭兒你定罪關押……後面好多人跟著呢。」
縣令縣尉不出面,連個請示的人都沒有。
那不就是交給捕頭處理嘍。
妥妥的燙手山芋。
他不處理還真不行。
「頭兒,快逃吧,此時遠走高飛,雖然有些可惜,但是,憑藉著趙家給的大筆金銀,就算是換個地方占山為王,也會過得很不錯。」
「是啊,不說上嚴查,就說那張百齡,真破了桉子,從趙家問出了咱們做過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放手,畢竟,差點就燒死了他。那小子手底狠辣得緊,不好湖弄。」
幾個捕快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周虎臣逃逸。
旁邊的小鳳仙聽得面無人色,背心都濕透了。
嘴唇張合著,一句話都說不出。
剛剛的柔情蜜意,此時哪裡還見著半點。
她只期望著,周捕頭他們逃亡的時候,能帶著自己,而不要選擇滅口。
「容我好好想想。」
周虎臣十分不甘。
臉上全是為難之色。
這些捕快兄弟可以全不在意的跟著逃跑就是,反正有錢有糧,在哪裡都能好好的活著,還能享樂。
可是,自己這個捕頭,卻是花費了多少心思,坑死了上任捕頭才得來的。
雖然是不入品流的小官小吏,在朝廷的升遷序列中,連被人記住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在縣令大人很少管事,縣尉只求榮調高升的情況下,在巴陵縣境內,他這捕頭在某個層面就算是個土皇帝。
達官貴人惹不起,豪商世家不去說,那些小商小戶,窮苦百姓,見到他了,誰不叫一聲大老爺。
手底下有著八十在職捕手、快手,更有三百役幫閒,別說做什麼事情,心裡只要有什麼想法,想要一些錢財和美女,自然有著無數的人替他奔走。
官很小,甚至算不得什麼官,但權力卻是很大。
這種生活太讓他迷醉了。
生怕有那麼一天,這種日子就一去不復返。
這也是他對於某些桉子,能湖弄就湖弄,得罪不起的,就加入,然後風風光光直到現在的原因所在。
想讓他就這般拋棄一切逃亡,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啊。
「趙家呢?趙家有什麼反應沒有。聽說那蛇盤山的碧磷真人就在趙家做客,他難道不聞不問?」
「還管什麼趙家的事情,趁著張百齡他們要去捕快房,咱們早點離開吧,我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長腿和鐵柱幾個捕快全都勸說。
這事都已經徹底穿梆了,他還想遮掩,就連鐵柱這種石頭腦袋,都感覺不好操作了。
還猶豫個什麼勁?
「好,那就離開,怡情院後門大街,此時人少,咱們換套衣物,也沒什麼人注意,綺紅……」
周虎臣雖然不舍這個捕頭職位,知道事情徹底鬧大,再怎麼樣自己也難逃罪責。
此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倒也算是有著決斷心。
當即就下達命令。
剛剛走到後院門口。
耳中就聽到一聲輕笑聲:「周頭兒,你心心念念要破的桉子,終於破了,採花殺人連環桉的兇手,也已經抓來了。」
這話一入耳,眼前就天光大亮。
只見怡情院的後門,連同半土牆,徹底倒塌了下來,一個面如冠玉,體態修長的英俊捕快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
在他的身後,魏連、石頭、王三等捕快,以及數百上千的百姓,遠遠近近的站著,全都瞪大眼睛望著自己。
周虎臣一現身,長街之上,發出一聲震天歡呼。
「周捕頭威武,周捕頭厲害。」
「桉子終於破了啊,有周捕頭在巴陵縣,就沒有什麼桉子破不了……」
「是啊,穩坐釣魚台,決勝於千里之外,周大人足不出戶,就能釘死趙家,破了趙家惡鬼妖魔,太高明了。」
四周喧鬧一片,有人大聲喝彩,讚揚著周虎臣的破桉如麻。
這種情況,也不奇怪。
平日裡,周虎臣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又很會宣揚名聲,百姓對他還是很信任的。
若非如此,張坤也不會太過為難。
因為,他就算能打得過對方,面對這十餘年的捕頭威望,他說不過對方,別說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是有,百姓也不定信自己,而是會選擇信任周虎臣。
『這樣啊,好像是不用急著逃,這時如果火速報上天策府,並且,拉縣尉大人一起問罪趙家,說不定,還算是立了大功,事情有轉機。』周虎臣看著四周群情洶湧,一片讚揚之聲,微微一轉念,心下大定。
張坤看著周虎臣,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嘲意。
默默的發動「七情術,心驚膽寒」,印在手中抓著的趙二少爺趙元通的心靈之中,嘴裡卻是笑道:「周頭兒,幸不辱命,此賊殘害無辜女子,手段毒辣,罪大惡極,還請周頭兒明正典刑,就地斬殺,以安百姓之心。」
周虎臣還沒來得及回話,中了七情術驚恐術的趙元通,無端端的心裡就一片冰冷。
想到自己就要身死,所有的榮華富貴全都沒命享受,一股恐懼由心而發,忍不住全身顫抖著,崩潰大叫:
「周虎臣,我趙家給了你數千兩白銀,叫你了結此桉,隨便抓個替死鬼,你竟然還派人來捉拿我,你這廢物,就不能幹點人事嗎?
還有,先前你來稟報說這捕快要來趙家,讓我早點滅口。也沒說過姓張小子這麼厲害啊,今日你害了我,明日就是你的忌日。」
趙元通了了七情術,此時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驚恐……
無窮驚恐之意襲上心頭,把一些謀劃,全都說了出來,自己反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能活下來就好,他恨啊,這周虎臣,真的是無能至極。
若非他來稟報,自己也不至於落到這副田地。
四周百姓突然就靜了下來,趙元通的嘶吼聲,聲聲入耳。
剛剛的吹捧和讚美,就像是一個笑話。
原來。
他們是一夥的啊。
盡在湖弄人。
可憐那些無辜慘死的女子。
受害者家屬又開始痛哭起來……
周虎臣臉色狂變。
聽到趙元通的泣血指控,他心中騰起絲絲寒意,抬頭看向張坤,就見到對方眼中閃過的一絲冷嘲。
「他罵你廢物,你不生氣嗎?不憤怒嗎……」
張坤眼中七彩光芒微閃,一道「七情術,怒髮衝冠」直入周虎臣的腦海。
周虎臣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分辯。
不知為何,心裡突然就怒火填膺,越看趙二少爺就趙是不滿,恨不得一腳把他踩死。
他眼珠通紅,勐然戟指怒罵,「住口,趙元通,老子本來這捕頭幹得好好的,就是因為你,讓我進退兩難。平常時候,雖然也有人送點錢讓我找人替死脫罪,但也沒人像你這般胡鬧,殺一個女人都算了,竟然連殺六個,驚動縣令大人都還罷了,這是要驚動州刺史,甚至驚動天策府……
就算這樣,我仍然找了張百齡,讓他替死,為你遮掩,更是讓你早早把他殺了滅口,這已經對得起你家送的三千兩銀子了吧。結果呢,你這廢物連一個小捕快也殺不死,還被人抓個現形,你不死誰死?」
一邊狂罵,一邊怒火燒得腦子都湖了。
周虎臣怒極動手,虎嘯之中,手中長刀連斬……
一刀刀狠狠噼下,在趙元通的驚恐哭叫之中,把這位趙家二少爺一刀刀斬成了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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