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很驚異,這不是普通的一拳,祭出了一拳破萬法的玄法,任千般玄法、萬般法寶,皆一拳破之,可擊中銀色光雨,卻好似打空。
「怎麼會如此?」
寧悠怔住,不信邪,再次一拳揮上去,罡風呼嘯,空氣炸響,一拳的威勢太大了,幾乎破碎虛空,墜落天邊的星辰。
一拳下去,寧悠再次穿過銀色的光雨,竟又揮空!
「不可能!」
寧悠的小臉一愣,浮現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大眼睛睜圓,目光炯然,打量灰袍老者,欲勘破其中玄機。
灰袍老者正在凝聚成形,但依舊不是血肉之軀,還是一陣光雨。
「哈哈,小雜種,老夫是不死之身,你殺不死我,連雨婆那老賤婦也殺不死我!」灰袍老者見寧悠吃癟,發出刺耳的奸笑聲,狂妄無邊,光雨組成的灰白髮絲亂動。
寧悠小臉上一陣驚疑不定,他連續揮出數百拳,連一頭蛟龍或蠻象也化作一灘血泥,可是擊在銀色光雨上,卻每次打空。
「難道這也是真龍再生術的秘法?」寧悠心中推測,但絕不相信灰袍老者可以不死。
「這確實是真龍再生術的奧妙之一,只要處於再生的光雨狀態,幾乎是不死的!你只有等他凝聚成形,徹底轉換成血肉之軀,才能用拳頭殺死他。」參爺開口了,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原來如此!」寧悠明白玄機後,自然無懼,望向灰袍老者的目光凌冽如刀。
「你、你不會發現了什麼?」灰袍老者見狀,心裡咯噔一聲。
「我待你徹底復活,再一舉擊殺你!」寧悠輕哼了一聲,眼神掠過一絲輕蔑之意,只是不屑的斜睨他,讓灰袍老者頓時大怒。
寧悠不管灰袍老者的咆哮,他盤膝而坐,運轉無上經文的療傷聖術,寶象莊嚴。
「噗」
一蓬生機勃發的血氣噴涌而出,寧悠好似人形神泉,生機氣機汩汩而流,金蒙蒙的霧氣如輕紗披戴。
寧悠如同生命之神復甦,自然流淌出的生命之意,足以使灰暗破敗的大陸重現生機,而這股生機作用在身體上,可以治癒所有傷勢。
斷裂的骨骼重續,露出森白骨茬的血肉開始癒合,如破布撕裂的肌膚再次煥發生機,再生和治癒,熒光流轉,冰肌玉骨,連女人也嫉妒,沒有一點傷疤留下。
寧悠寶象莊嚴,目口微閉,面龐清秀,神色安詳,好似生命之神,俊俏的樣子和自然的氣質,足以讓世間任何女子心動,宛若上帝創造的藝術品。
青黛的稚眉,好似初春抽芽的新柳;挺翹的鼻樑,像是雨後勃發的春筍;朱紅的雙唇,宛若兩朵盛開的櫻花。
面龐如玉,一臉新意,十四歲的少年,稚氣未脫,漂亮得像個女孩子。
濃密烏黑的頭髮,因為大戰而肆意披散,卻又在俊秀中平添一份狂發和霸氣,每寸肌膚、髮絲,皆流轉金色的生命光輝,在俊秀和狂發之間,更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這等身姿,有如神祗,讓灰袍老者驚駭無比,誤以為寧悠是天人,但扭曲的臉龐毫不掩飾貪婪之意,似乎垂涎寧悠的寶體。
「這小子,太不凡了,一個稚子,卻顯現了少年仙王的姿態!」
連雨婆也驚為天人,大為感嘆,黑袍下的雙目光芒流轉,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夫若得到這具寶體,定然能夠一飛沖天,君臨天下,誰也阻攔不了!」灰袍老者目光熾熱無比,緊盯寧悠,竟開始覬覦寧悠的肉身。
「這個該死的老貨,死到臨頭,還這般貪婪,不知好歹!」參爺一臉憤然,大聲罵道。
他要不是受到九幽銅雀台的禁錮,早先衝出去,一腳丫子踩在灰袍老者的臉龐上,來回碾轉一百回!
不出片刻,寧悠的傷勢竟然好的七七八八,如蛟龍蠻象的血氣和旺盛的生機收斂起來,但他沒有長身而起,繼續盤坐。
「嗡」
蒼穹顫動,陰霾的穹宇破開一般,漏下一片又一片的天光,雨婆頓時一驚,急忙望去。
突然,寧悠的背後伸出幾十隻纖細而金色的手臂。
金光流淌,寶輝柔和,幾十隻纖細而金色的手臂晃動,宛若一把鎏金寶扇展開,好似一隻上古孔雀開屏,無聲無息,在寧悠背後張開。
千手觀音!
灰袍老者頓時驚駭,他和寧悠面對面,寧悠寶相莊嚴,身後的一隻只金手猶如開屏,寶光燦爛,綻放出無量的琉璃佛法金光。
「這是千毒聖手!」雨婆臉色一沉,立即認出這道玄法。
寧悠施展出來實在是太神聖了,真如傳說中的千手觀音一般,雨婆也差點沒認出來。
「呔!」
寧悠面目祥和,眼眸微閉,輕叱了一聲。
頓時,幾十隻金光聖手再次變化,或結印成碑,或並指成劍,或捏出寶瓶印。
他結合五年所學,將絕無碑、一印破萬法、截天指等等,和千毒聖手融合,威力大到難以想像。
灰袍老者驚恐了,他直面寧悠,更加體會這一招的恐怖,不施展則罷,一施展絕對是驚天動地。
而這時,銀色光雨凝聚,他的身軀逐漸成形,灰袍老者不甘大喊,他恨不得逆行真龍再生術,重新化作光雨。
寧悠若有所感,徐徐睜開眼眸,一道無情的目光射出去,灰袍老者的軀體成形,開始轉換成血肉之軀。
「吼,去死!」
「千毒聖手!」
剎那間,灰袍老者和寧悠同時出手!
銀芒漫天,滔天而起,化作波瀾壯闊的海洋,成為毀天滅地的利刃,鋒銳無匹,削盡天下。
金光萬丈,無數道纖細的赤金手臂宛若孔雀開屏,又好似一株黃金古樹生長枝椏,截天指、絕無碑、一印破萬法,皆和千毒聖手融合,形成最強一擊,和灰袍老者碰撞。
「砰」
氣浪滾滾,懸空的擂台之上,爆發出兩團巨大的光芒,各自割據擂台兩邊,好似銀色的上古神環和金色的仙車戰輪大碰撞,大音希聲,什麼都聽不見,在無聲中泯滅。
「轟」
金光和銀芒交織,糾纏在一起,最後一起消失,只見偌大的擂台坍塌了大半,化作碎石泥土墜落到地上,天空中再無人影。
灰敗破碎的大地之上,一道人影孤立,一條手臂無力的耷拉下來,手掌滴血,另一隻手提起了一個滿布灰發的頭顱。
這人正是寧悠,他在大碰撞中廢掉了一隻手臂,但是灰袍老者整個身軀泯滅,只剩下一個頭顱,被寧悠提起。
「寧小子快,讓本皇搜魂,怎麼也要套出真龍再生術!」參爺咆哮道。
只剩下頭顱的灰袍老者卻很淡然,斜睨了寧悠和雨婆一眼,似乎要將他們的身影烙印下來,深刻記住。
此刻,灰袍老者很是平靜,對寧悠說道:「小雜種,老夫記住你了,下次見面就是你的忌日!」
「不好!」參爺大叫,「寧悠,快扔掉!」
寧悠沒等參爺大喊,他雙手用力拋出頭顱,砰的一聲,灰袍老者的頭顱自爆開來,強大的餘波掃蕩一切。
「媽的,晦氣,這個老貨到最後關頭竟然自爆!」參爺大聲罵道,顯然他也是無功而返,沒有找到什麼真龍再生術,還差點因為頭顱自爆,而傷了神念。
這場戰鬥落幕,雨婆冷掃了寧悠一眼,予以警告,再沒說別的,把寧悠送回了神魔島。
「參爺,他為何不在施展真龍再生術?」寧悠問道,灰袍老者最後竟然選擇了自爆,讓他很驚異和疑惑。
「也許是本源不足,難以施展一次真龍再生術,也可能是再無勝算,所以選擇了自爆。」參爺撇了撇嘴,一臉晦氣的說道。
「是嗎,那灰袍老者死了?」寧悠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放心吧,那老貨的生命烙印都消失了,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參爺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灰袍老者只剩下一個頭顱了,自爆之後連同生命印記消失了,確實沒有活得可能性。
「可是他臨死之前的狀態和說的話不對勁,不像是將死之人說的話。」寧悠眉宇皺成川字,可依舊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正如參爺所說,灰袍老者確實死了,而且是魂飛魄散,形神俱滅,能有什麼作為?
「誒,別想那麼多了,一個死人還能翻起什麼浪花,快讓本皇看一下青銅古器才是真理!」參爺撇了撇嘴,立馬被另一件事所吸引。
他搓了搓手,一張人參臉上滿是猴急,好似一個色老頭一樣,讓寧悠很是無語。
「我看你是想貪墨我的黃泉泥。」寧悠不為所動,他知道,給了參爺肯定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笨,那不是黃泉泥!」參爺大叫道。
「不是黃泉泥?」寧悠一愣,臉上表情很豐富,敢情灰袍老者追殺半天,那都不是黃泉泥,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哼,愚蠢的灰袍老貨,那根本不是什麼黃泉泥,卻一派胡言,最後還丟了性命!」參爺一陣譏諷,滿臉不屑。
「不是黃泉泥又是什麼?」寧悠好奇的問道。
「把青銅器給本皇,本皇在告訴你。」參爺環抱手臂,竟耍起了小手段。
「你!好,好,好!」寧悠真是氣不過,見參爺的樣子,還真又奈何不了他,只好交出青銅器,連同油布一起收進了無盡道境。
「哈哈哈,到手了,終於讓本皇到手了,這是一種神土啊!」
一臉高冷的參爺突然興奮的大叫,撒丫子裸奔起來,一溜煙跑到油布前,口水長流,像是見到絕世美女的色鬼。
這人參怎麼就這麼猥瑣?
寧悠真心無語,沒好氣的道:「現在可以把答案告訴我了吧。」
寧悠聽參爺所說,知道青銅器上沾染了的是一種神土,卻不知道是哪一種。
「哈哈,寧小子,這種神土本皇和你提起過,你不記得了嗎?」參爺大笑著說道,他伸出根須纏繞的手臂,靈巧地揭開油布。
......
神魔島,金鱗湖深處,濃霧瀰漫,雷霆劈掛,一座在混沌中的青銅殿上下沉浮。
空曠的殿宇內,三十四盞巨大的青銅古燈,仿佛亘古存在,安靜的燃燒。
而在三十四盞奇異的青銅燈中,一盞較為靠前的青銅古燈,光焰璀璨,五光十色,竟有面盆大。
在五色的燈火中,緊裹一隻奇異的爪牙,光焰朦朧而絢爛,看不清到底是何物。而在燈火四周,還環繞了幾朵大小不一的火焰,如群星拱月一般。
就在灰袍老者隕落的瞬間,一朵黃豆大的灰色火焰,驟然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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