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崔經理的臉上,崔經理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了那縷光,她半眯著眼睛看向來人:「這位是」
「我的朋友!」梁志潔簡單介紹,拉著魏萊的手走到崔經理旁邊:「崔經理這是——」
「睡不著,上來看看。」崔經理放下手:「酒店鬧鬼不是從現在開始的,而是從三年前就開始了。」
「什麼?」梁志潔凝神:「你說酒店鬧鬼的事情從三年前就開始了?」
崔經理點頭,轉身,看向遠處那猶如光帶的霓虹燈。
「三年前,在那樁聳人聽聞的失蹤案發生後不久,我的前夫在這家酒店自殺了。婚是上午離的,人是下午死的,而我是在晚上得到的消息。說實話,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在作弄我,直到我在醫院的太平間裡看到他的屍體。」
崔經理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從她的胸腔里發出來的。
「他躺在那裡,身上蓋著醫院的床單,靠近他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臟在收縮,手跟腳全是涼的。你們不明白那種感覺,就是你明明很討厭一個人,恨不得他去死,可他真死了,你覺得你整個人都空了。」崔經理捂住心口:「我慢慢的,一步步走近他,掀那個床單的時候,我的指尖是木的,沒有任何感覺的。我希望那下面躺的不是他,可我的神智告訴我,那就是他。夫妻多年,我熟悉他的每一個形態,包括他在被子下面躺著的樣子。」
崔經理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
「發現他的是酒店裡的服務員,他們報了警,警察到現場轉了一圈兒說他是燒炭自殺的,讓酒店通知他的父母。他父母不相信他是自殺的,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我也不相信,因為離婚對他來說是新生活的開始。他那樣的一個人怎麼會燒炭自殺呢?我覺得這件事很刻意,我要求警方重新調查,卻被他們從派出所里趕了出去。」
「崔經理,你還好嗎?」梁志潔問,注意到她漸白的臉色,恍惚的眼神。
「我很好。」崔經理轉過身來,看著梁志潔:「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說的話,包括我前夫的父母,他們覺得我前夫是被我害死的。說如果不是我執意要離婚,我前夫根本不可能自殺。他們將他的死算在我的頭上,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他不是自殺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你有證據嗎?」李飛問:「自殺跟被殺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我有他不會自殺的證據,卻沒有他被殺的證據,所以我來了,來四季酒店做了服務員。」崔經理道:「你們跟自己的親戚都有聯繫嗎?你們都知道自己親戚家的情況嗎?不知道吧?現代社會,人情淡的很。就像我跟老闆娘的關係,我們雖然是親戚,但這親戚與親戚之間畢竟隔了一些,她只知道我老公沒了,只知道我是單親媽媽,卻並不知道我前夫是誰,更不知道我前夫是在他們酒店死的。她跟她老公關係也一般,對於酒店的事情知道的本來就少。我就是利用這個,經由她的介紹,入職到了這家酒店。」
崔經理嘆了口氣:「當然,需要工作,需要錢這些也是真的。可倘若不是我前夫死在了這家酒店,我會有更多別的選擇,人生大概也不會過得像現在這樣好。所以,你們看,人生的齒輪,往往都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開始轉的,是好是壞,難以預料。」
「你所謂的你前夫不會自殺的證據是什麼?」李飛直戳問題中心,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女人在意的是情緒,男人在意的是問題本題。
「這個!」崔經理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手機里有一段視頻,這段視頻讓李飛覺得熟悉,點開後,他的瞳孔直接放大了。
「梁隊,是朱利利!」
「什麼?」梁志潔的反應是訝異,魏萊則直接叫出了朱利利的名字。
「你們,認識她?」崔經理狐疑地看著三個人:「這個朱利利是——」
「這視頻哪兒來的?」梁志潔拿著手機問崔經理。
崔經理被嚇到了,看著梁志潔,嘴唇微啟,不知道該說什麼。
「魏萊,把你的郵箱打開。」梁志潔催促著。
魏萊立馬領悟,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郵箱,找到神秘人給她發送的那個郵件。郵件里的視頻還在,跟崔經理手中的那個一模一樣。
崔經理懵了,她問魏萊:「你怎麼會有這個視頻?你跟我老公是什麼關係?你跟朱利利又是什麼關係?」
「你老公是張子聰?不,不對,張子聰沒有死,他老婆死了。你老公是誰?」魏萊看著崔經理也是一臉驚訝。
「錯了,這不是你郵箱裡的那段視頻,儘管拍攝角度很像,但不是同一個男人。」梁志潔盯著視頻中的那個男人:「他沒有張子聰白,體型也不同。」
「的確,這個人的毛髮比較重。」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不是我老公?張子聰又是誰?這視頻究竟怎麼回事兒?」崔經理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視頻是三年前拍攝的?視頻里的男主角是你老公?你能確認嗎?」魏萊深吸一口氣,拿著視頻問崔經理:「你老公跟朱利利是什麼關係?」
「你問我?」崔經理的神情有些惱怒。
「崔經理,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當然,我們也會把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個事情,有點兒亂,我們得先弄清楚這段視頻的來源,弄清楚你老公跟朱利利的關係。另外,魏萊郵箱裡的那段視頻是今年拍的,男主角姓張,跟朱利利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目前,我們只能告訴你這些。」
「我就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蠢貨,居然為這麼一個女人丟了命。」崔經理攥著拳頭:「視頻是三年前的冬天拍的,當時我母親生病,我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他工作忙,留在了市里。後來,那個女人,也就是朱利利給我發來了那段視頻。視頻中的那個男人是我老公,他們拍攝錄像的那個地方是我們的臥房。」
「視頻里的這個地方是你家?」梁志潔問。
「嗯!」崔經理看著她點了點頭:「很難想像吧?一個女人,去別人家裡跟別人的老公偷情,還明目張胆地將這段視頻發給了人家的妻子,我當時都要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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