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我前妻住院後,彤彤的日常生活都由我母親照看。我並不在家裡住,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距離那個小區不遠。我母親不太喜歡朱利利,認為是她毀壞了我們的家庭。我婚內出軌是我不對,主要責任在我,可追根究底,還是我跟我前妻之間的感情淡了,或者說,我跟她之間原就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就要婚內出軌嗎?那你豈不是要見一個愛一個?」
「出軌這事兒的確是我不對,我應該先離婚的。」吳遠強垂下眼瞼:「不說那些了,我對不起我前妻,朱利利也背叛了我,我算是自食惡果吧。」
「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嗎?」
「是水壺!」吳遠強不敢去看梁志潔的眼睛:「出事那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是我姨病了,她要去醫院看看。家裡有恆溫壺,我媽不樂意用,覺得那東西費電就在灶上燒了一壺水。她說她出門的時候忘關火了,讓我回去關一下,順便照顧女兒。」
「知道有危險你還不回去?」
「彤彤八歲了,我以為她會關火。」吳遠強抿了下唇:「她在屋裡寫作業,根本沒出來。水壺裡的水燒乾了,就著了火,等彤彤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起來了。我們那個廚房就在房門旁邊,彤彤嘗試過開門,房門被我媽反鎖了。」
「為什麼反鎖?」
「我媽是好心,她擔心彤彤會自己跑出去。」吳遠強解釋著:「從出租屋到小區,開車也就三四分鐘的路程,我媽以為我會趕回去照顧彤彤,我認為彤彤已經八歲了,獨自一人在家也沒什麼。我把車開到小區樓下,朱利利不願意上樓,說回去沒意思,提議去超市轉一轉,買些東西。我尋思著不會出什麼事兒,就跟朱利利去超市了。」
「燒火的時候消防人員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回來?」
「我不知道是我家裡著的火。」吳遠強道:「我是想回來的,朱利利不讓,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總得把該買的東西都買了。」
「水火無情,那是要命的事情。就算著火的不是你家,這人命還沒有你們買東西重要嗎?」
「重要,是朱利利覺得不重要,她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換了是我們,別人也不會管的。」吳遠強振振有詞。
「那你知道你是怎麼被救的嗎?」梁志潔滿是無語地看著他:「是李飛帶著小區裡的居民推開了你停在消防通道上的汽車。」
「我——」吳遠強張著嘴:「是我錯了!」
「明知道將車停在消防通道上會堵塞生命通道,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是我前妻讓我把車停在那兒的。」吳遠強抬眼:「真的,我沒有說謊,我手機自帶錄音,不信的話可以放給你們聽。她說想跟我談談孩子的事情,如果我不去,她就去工地上鬧。我這工作挺不容易的,我不想讓她去找我的麻煩。她是瘋子,我不是。她要死要活的,我總得好好活著不是嗎?」
「你前妻讓你停你就停?」
「也不是全聽她的,我們這個小區停車位緊張,小區外頭又不能停,以前都是把車停在距離小區很遠的地方。她說找我談話,我估摸著說話的時間不會太長,就把車停在了那裡。我寫了電話的,若真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我會第一時間把車挪走。我沒有硬占消防通道,我這次停的很靠邊。我是真沒想到她會把我打暈,把我綁在那個房子裡。」
「吳雨桐出事後,你可有向你的前妻表示過歉意?」
「表示歉意?我為什麼要向她道歉?家裡著火,女兒墜樓身亡,這事兒的確與我有關,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是我疏忽了,可她作為母親就是盡職盡責的嗎?我只是出軌了又不是十惡不赦,她幹嘛要抓著我不放?離婚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難不成跟她結婚的,就一定要跟她過一輩子?若不是她想不開,若不是她把自己折騰到醫院去,彤彤怎麼會出事兒?作為母親,她也沒有盡到很好的監護義務,我都沒有去責怪她,她反而來責怪我。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吳遠強,你真的是無藥可救。」梁志潔氣得站了起來:「難怪她會如此恨你!從彤彤墜亡到現在,幾年了,你竟然從未認真地反思過自己。」
「我反思了,我知道這事兒是我不對,可錯全在我身上嗎?她就沒有責任嗎?為什麼你們都來抱怨我?」吳遠強一動,痛的齜牙咧嘴。
梁志潔搖搖頭,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她是刑警,她的職業不允許她漠視生命,可像吳遠強這樣的人,真的值得救嗎?她不知道,她的內心充滿矛盾。
走廊里,手機鈴聲將她喚醒。
接聽,手機里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梁志潔梁隊長是吧?我是119呼叫中心的。」對方自稱消防工作人員:「是這樣的,我們消防隊這邊有個情況,隊長讓我跟您說一聲。這件事,可能跟小區失火有關。」
「請講。」梁志潔握著手機快步出了走廊。
醫院裡的人很多,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站著。
「在火災發生前一個小時,我們119呼叫中心曾接到過一通火警的報警電話,跟其它電話不同,她說的是一個小時之後小區才會著火。類似的無聊電話我們之間也接過,確認該地區沒有著火後,我們就把電話給掛了。一個小時後,我們接到了熱心群眾的報警電話,著火的的確是那個小區。我們也嘗試過聯繫之前的那個電話,遺憾的是那個電話關機了。」
「你還記得那個報警電話的號碼嗎?」
「知道,稍後我給你發過去。」沒等這通電話掛掉,梁志潔就被一個氣喘吁吁地小護士給拽住了。
「您是梁警官吧?剛剛被送來的那個燒傷科的病人出事兒了。」小護士指著心口說:「他的皮被人割了,兇手跑了,我們醫院裡的醫生去追,但不一定能追到。還有,我們也通知了保衛科,院長讓我來找您。」
「吳遠強?」梁志潔看向病房樓:「哪裡的皮被割了?用什麼東西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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