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馬修像初次上門的女婿那樣四處打量著,他顯得拘謹,老實巴交地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原來審訊室是這個樣子的,跟我想像中有點兒不太一樣。」馬修笑,搓了搓手:「我真沒想到我會來這種地方。」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梁志潔抬頭,目光落到馬修的眼睛上:「說說吧,為什麼自首?」
馬修微微一愕,似乎沒想到梁志潔會問這樣的問題。很快,他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雙手微握,很自然地抵著椅背,唇角微微上揚,說了句:「心理壓力太大,受不住了。」
「何媛跟你是什麼關係?或者說你跟何媛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是情人關係。」馬修抬眸:「你們也知道她那房子是我租的,日常瑣事兒也是我來處理的,時間長了就有那種關係了。我承認是我對不起我們老闆,可我們老闆也沒把她當正兒八經的戀人,對我們老闆來說,她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是個麻煩。」
「你喜歡她?」梁志潔問,觀察著馬修的微表情,在他說那些話時,眼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他看不起何媛,甚至鄙視這樣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誰不喜歡,況且還是她自己貼過來的。」馬修的眼神變了:「她跟我們老闆是怎麼回事兒,她清楚,老闆清楚,我也清楚。她纏著我們老闆是為了我們老闆的錢,我們老闆為了息事寧人,也願意給她花點兒小錢,但她這個人太貪了,她不止想做我們老闆的女人,她還想做我們老闆家裡的女主人。老闆雖然養了她,但不怎麼見她,她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由我處理的。她故意勾搭我,想用美人計拉攏我,就像古代皇帝身邊的妃子想要拉攏他身邊的掌印太監或者御前侍衛一樣。」
「那你是掌印太監還是御前侍衛?」
「不管我是什麼,我都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背叛我們老闆。」馬修笑,眼神里的嘲弄越發明顯:「誰給我發錢,誰給我好處,誰能保證我下半輩子過得衣食無憂我還是清楚的。何媛是漂亮,可只要我跟著我們老闆,像她這樣的漂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害她?」
「迫於無奈吧,我也沒想這樣。」馬修仰頭,撥了撥頭髮:「老闆很煩她,但又拿她沒辦法。她是晴晴的朋友,老闆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對於她跟我的事情,老闆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
「一個主動貼上來的,居心叵測的女人老闆為什麼要介意?」馬修反問:『我們老闆他不僅不介意,反而希望她能跟我好,把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可惜,我們都低估了這個女人,她一邊跟我好,一邊覬覦著我們老闆。聽說老闆要安排晴晴出國,她立馬威脅我們老闆,說要嘛給她名分,要嘛安排她跟晴晴一起出過,否則就把他們的事情告訴晴晴。』
「她就是因為這個死的?」
「沒人想讓她死,老闆不想,我也不想,我們只想拖住她。」馬修閉著眼睛:「晴晴出國的事情老闆已經辦好了,她好像有預感似的,一直在糾纏晴晴。她愛漂亮,喜歡整容,總想通過整容把自己變成絕世大美女,殊不知就算她變成了天仙老闆也不會讓她成為盛達集團的女主人。真正有實力的男人是不會以貌取人的,他們喜歡的絕不是像何媛這種膚淺的女人。」
馬修看著自己的手:「為了讓她不再纏著晴晴,為了讓晴晴順利出國,我們只能利用她的弱點來留住她。我去醫院打聽過,做那種手術,需要很長的恢復期,最起碼她得在醫院住一星期。一周時間,足夠我們把晴晴送出國,並且辦好她在國外的一切。只要晴晴出了國,她就甭想在聯繫上晴晴。」
「你們做了什麼?」梁志潔問,目光落到馬修的手上。
「不是我們做了什麼,而是我做了什麼。」馬修嘆了口氣:「我故意跟她說老闆喜歡豐滿的,她太瘦弱了,讓老闆覺得食之無味。她立馬想到了通過整形來改變自己。」
「那個假體是怎麼回事兒?」
「沒怎麼回事兒,騙她的。」馬修笑:「她用的那個假體是新的,只是在編號上動了手腳。你們也知道,這個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她跟那個女人沒關係,我們只是借用了那個女人的醫療事故,給何媛造成一定的心理壓力罷了。我沒想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居然以為自己見鬼了。」
「假的?」梁志潔將那個假體編號拿了出來:「你說得是這個嗎?」
「從何媛身上拿的?你們警方還真是有手段。」馬修活動了一下身體:「我沒見過何媛的假體,也不知道假體上的編號是什麼,我給老許發信息,只是不想讓這件事曝光罷了。我們都沒想到何媛會被嚇死的,如果這件事被曝光,集團一定會受影響。這是我的事情,是我沒把事情辦利索,我不能因為我連累了老闆,連累了盛達集團。」
「關於老許的死你有什麼解釋?」
「我沒想到他會死。」馬修攤手:「我問過律師,毀壞她人屍體算不上重罪,我已經找好關係了,就算老許因為這件事被抓了進去,我也能保證他在裡面能過得很好。」
「可他是因為你才死的。」
「他不是因為我死的,他是因為窮死的,但凡他有錢給他孫子看病,他就不會受我脅迫。」馬修板著指頭:「我小時候也窮,連幾十塊錢的學費都掏不起。每次學校讓交錢的時候我都會感覺特別難為情,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說。我母親是家庭主婦,她得伸手問我父親要錢,每次張嘴,我跟母親都會被罵。在父親眼裡,我們就是讓他貧困的,不能翻身的最根本原因。」
馬修笑,眼神里充斥著自嘲與訴說親情時的冷漠。
「老許是我臨時選中的目標,因為我實在找不到更適合的人選。說實話,我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我也很想幫他救那個孩子,可我的錢不是大風吹來的,我們老闆的錢更不是。我已經催他了,連海外賬戶里的錢都準備好了,是他沒有把握住機會。」馬修的兩隻手同時握下:「命該如此,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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