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你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你一樣
虞南梔點點頭。
「你也是給他處理過傷口的,應該知道那一刀有多深,霍祁年中了那一刀後,又挨了揍,意識早就不清醒了,只能是我出來了。」
郁赦出現的意義,就是保護霍祁年這個主人格。
虞南梔望著他,滯了滯,緩緩的道,「謝謝。」
郁赦明顯的怔愣,一兩秒後反應了過來。
她是在為霍祁年,向他道謝。
虞南梔安排了保鏢把昏倒在地上的虞北穆送去了醫院。
但是在半路中,保鏢聯繫上她,說虞北穆醒來了,他強行下了車,自己回了虞家。
虞南梔沒有那個心力管虞北穆。
她想著反正郁赦也沒有下狠手,哥哥身上的那點傷,不至於有危險。
郁赦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杜絕了虞北穆想要催眠虞南梔忘記霍祁年。
易白也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答應幫虞南梔。
還是以這種方式。
「或許,他也不是很願意讓你遺忘霍祁年,哪怕只是騙人的而已。」
在這個立場上,郁赦和虞南梔,這兩個爭鋒相對的人,居然是站在一起的。
但虞南梔並不是為了這個,才來找易白的。
她是為了哥哥虞北穆。
「他第一次那樣說我,外人怎麼看待我,我都不在乎,但是他就是不可以!」
虞南梔一想到虞北穆說的那些指責嘲諷她的話,她就覺得很委屈。
易白拿了一包新的抽紙給她。
「想要哭的時候,就不要壓抑,發泄出來,對你比較有好處。」
虞南梔接過抽紙,但是眼淚已經被自己逼回去了。
哭不是小孩子才專屬的權利。
成人和小孩子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成人會壓下自己所有不好的情緒,以為壓下去就沒有事情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
這些負面的情緒會在心裡的某一個角落裡堆積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腐朽,等到人察覺到的時候,這顆心已經腐爛了。
有情緒就要讓它浮現,這本來就是人的本能。
但是隨著人逐漸長大,這個本能就被漸漸遺忘。
被遺忘的狠的人,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或是心理,或是身體。
易白看著抱著紙巾,卻已經哭不出來的虞南梔,推了推眼鏡,開始引導她。
「你再跟我說說,虞北穆那天是怎麼說你的,我好更了解他現在的情況。」
虞南梔說了很多,易白卻不斷地讓她去回憶細節。
細節想起來的越多,她的感覺就會回到當時的情景。
虞南梔說著說著,就不說了,低著頭。
易白適時的起身離開。
治療室里只有藍牙音響在播放著白噪音。
是她很喜歡的那種雨聲混雜著煮濃湯的聲音。
易白不在場,虞南梔一個人在裡面哭了出來。
她哭得有點凶,抽紙用掉了一包,人也哭累了,蜷縮在躺椅里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睜眼時眼睛非常的不適。
大概又哭腫了。
她從包里翻出了隨身帶著的墨鏡給自己戴上。
易白在她醒來後的五分鐘後回到了治療室。
「我剛才聯繫了虞北穆,郁赦把他打的挺狠的,臉上受了傷,腿上的舊傷也發作了,我給他安排了入院治療,但是他不肯來。」
虞南梔聽著沉默了一會。
郁赦和虞北穆打架的時候,她就在場。
她記得郁赦並沒有攻擊哥哥的腿。
十有八九是他跳車的時候傷到的。
因為她戴著墨鏡,很難讓人看到她現在是什麼眼神,也就無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想法。
「那就安排醫生到家裡去治療。」
易白點點頭,「我正有這個打算,不過我擔心其他醫生管不住他,所以打算你這裡結束之後,我就去他那裡。」
他說完後頓了頓,才又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我才不去,他還沒有跟我道歉!」
虞南梔倒也不是生虞北穆的氣,他知道這也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對她說了傷害的話,那就必須要道歉。
易白點頭,「行。」
兩人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分開。
易白看著虞南梔坐進了車裡,單手搭在車窗上,彎腰看著她。
「對了,最近郁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郁赦?」虞南梔搖搖頭,「沒有啊。」
「那就行。」
易白這就放心了,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了過去。
郁赦裝霍祁年裝得很像,只要他願意,可以說,沒有人能分辨得出是他,還是霍祁年。
至少易白分辨不出來。
虞南梔雖然能分辨的出來,但是經常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感到迷茫。
她想,她大概是太想霍祁年了。
虞南梔每次做完心理治療後,整個人都會很疲憊。
所以一回到家裡,就窩在房間裡睡覺,連晚飯都沒有吃。
郁老爺子給她留了晚餐,放在了廚房的冰箱裡。
虞南梔是知道的,她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雖然有點餓,但是她懶得下樓去吃,索性就繼續閉眼睡。
她才睡下去沒多久,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餵?」
「虞南梔,你最好現在來一趟虞家老宅。」
是易白的聲音,還帶著一點的緊張。
虞南梔一下子就坐起來,她掀開被子,連拖鞋都沒有找到就下了床。
「我哥哥怎麼了?」
「他沒事,但是傷了一個小護士。」
「」虞南梔站在衣櫃前頓下腳步,「那你制服他了嗎?」
「給他上了鎮定劑。」
虞南梔聞言,沉默了一兩秒後,轉身坐到了沙發上。
她扶額,剛才起床起的有點猛,現在頭暈的很。
「那我就不來了,我又不是醫護人員,去了又有什麼用?」
易白拿著手機,沒有說話。
虞南梔有她自己的底線在,而且這個底線,從來沒有因為誰而退讓過。
虞北穆傷害了她,不道歉的話,她是不會主動來見他的。
就像是當年霍祁年傷害了她一樣。
她這個人,非常堅守自己的底線,從不委屈自己,而這在別人眼裡,經常被誤會是氣性長。
易白也曾經這麼認為的。
但是霍祁年說,「她不是脾氣大,氣性長,只是不委屈自己,這樣很好,不是嗎?」
當時易白不明白,現在,他似乎懂了一點。
因為易白是心理醫生,他很清楚虞北穆為什麼要傷害那個小護士。
他也並非是情緒不穩定。
他只是想見虞南梔,他要虞南梔來這裡見他。
但是這樣一來,低頭的那個人就是虞南梔。
誰犯錯誰低頭。
這就是虞南梔的底線。
這個底線一旦被踩碎,那麼對方就了進一步在心理上控制她的權利。
這就是霍祁年說的,她堅守自己的底線,這樣很好的原因。
虞南梔又向易白詢問了那個小護士的情況。
人雖然受傷了,但是傷的並不是很嚴重。
虞南梔給易白賺了一大筆錢,請他代自己向那位小護士道歉。
易白讓那位小護士回家休息,把醫院主管精神部門的男護士長給調了過來。
虞北穆躺在床上,燈光下臉色極其的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易白掛完電話走進去的時候,瞥了他一眼,只這麼一眼,被卻嚇了一跳。
他總覺得虞北穆看起來不對勁。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就是讓人心生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說不上來是哪裡怪異。
或許是人的心境變了,所以連面相都有點變了。
這種變化讓易白覺得虞北穆有點陌生吧。
虞北穆一直在等他。
他知道易白是出去給虞南梔打電話了。
他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易白,等著他開口。
易白聳了聳肩,「你這麼了解虞南梔,猜猜她會不會來。」
虞北穆沉默了。
因為他猜不出來。
易白長嘆了一口氣,拉了一張椅子到床前坐下。
「你了解虞南梔,就像虞南梔了解你一樣,你耍的這種把戲,怎麼可能騙得過她?」
「同樣的把戲,霍祁年也用過,她去了。」
短短的幾句話,讓易白都愣住了。
虞北穆說的,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霍祁年和虞南梔因為林念舒吵了一架,吵得還有點凶。
然後霍祁年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被他老爸用皮帶抽了一頓,當晚就發了燒,被人送去了醫院,易白去看望他,說了幾句吐槽虞南梔的話,被霍祁年揍了。
當時虞北穆也在場,他聯繫了虞南梔,虞南梔很快就趕來了醫院。
但是那個事情和現在的這個事情根本就不一樣。
霍祁年並非是故意把自己弄病倒了,然後再揍他一頓,逼虞南梔去醫院見他的。
「霍祁年沒有那麼多套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易白按了按眉心。
就像虞南梔說的那樣,現在的虞北穆對霍祁年有很大的敵意,哪怕是這個人都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覺得是晏慎對虞北穆催眠洗腦了。
易白原本還覺得她可能是誇張了,現在看來,虞南梔的猜測或許是真的。
對於過去的那一年多,虞北穆根本就不願意提起。
他不願意說,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經歷過什麼,這對於治療,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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