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潮閣大湖。
夜裡的橋上寒風刺骨。
魏芷嫣走在前面,秦贏跟在後面。
秦贏遣散了隨從太監,二人走到湖中心。
「這都是你設的局?」
魏芷嫣率先開口,開門見山。
「是。」秦贏沒有打算說謊,大方承認。
魏芷嫣當場怒了,厲聲道:「秦贏,你竟敢利用我!」
說著,她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就像他們初次在煥章書院見面時那樣,魏芷嫣滿臉譏諷不屑,「連親兄弟都能下去手,你是畜牲?」
聽著魏芷嫣那些刺耳的辱罵,秦贏面無表情,淡淡的道:「他們要殺我,我只能出手。」
聽聞這話,魏芷嫣微怔,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梧桐苑刺殺,是大皇子和八皇子所為?」
秦贏說道:「還有王家。」
魏芷嫣俏臉一寒,「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漢帝,而是要用這種下作手段去害人?」
秦贏道: 「證人被他們殺了。」
「這……」
魏芷嫣語氣一噎,旋即又爭辯道:「那你也不能利用我,現在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
秦贏仍然是一臉漠然,道:「我救過你,就當報恩吧。」
「你混蛋!」魏芷嫣忍不住暴怒,上前一巴掌甩在秦贏臉上。
他沒有躲。
啪!
巴掌聲在靜謐的夜顯得格外清脆。
「我一直都是混蛋。」秦贏摸了摸左臉,笑道:「我可從沒有說過,我是個好人。」
「你……」魏芷嫣咬牙切齒,抬手又是一巴掌。
但這次,秦贏抓住了她的手。
「魏國公主,適可而止吧。」
這時,老黃從黑暗中出現。
蒼老的聲音嚇得魏芷嫣渾身一顫。
她可是明白,這個瘦小的老頭極其可怕,哪怕放眼天下武林,也是能排上號的人物。
「原以為你轉性了,沒想到還是個混賬。」
魏芷嫣抽回了手,恨恨的叫道。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個好人?」秦贏不怒反問。
「天下人人都知道,大漢九皇子,風流成性,紈絝霸道。」
「當好人可太累了,整天要面對壞人,還要被道德綁架。我的理想,就是做個春風中蕩漾的反派。」
這話一出,魏芷嫣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
什麼?
道德綁架是什麼意思?
還要做個春風中蕩漾的反派?
秦贏嘴裡蹦出來的這些詞,她一個也聽不懂,但總覺得不是啥好事。
「我們兩不相欠了。」魏芷嫣看到他這一臉的笑容,恨恨跺腳,扔下一句話後便離去。
心裡把秦贏早就詛咒了一百遍。
本來對他印象改觀不少。
現在又打回原形了。
真是個狗男人。
但秦贏可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並不在意這些。
轉過身對老黃吩咐,「你親自去守著牢門,誰來都不許探監,只等明天天亮,我就能讓這三個東西吃不了兜著走。」
老黃一言不發,默默隱入黑暗。
這時,風裡刀出現。
「殿下,您真是妙計。」
他一上來就吹彩虹屁。
「乾的不錯,以後留在鐵浮屠,專門做情報工作。」
秦贏知道他是來邀功的,便直接說道。
「多謝殿下。」風裡刀感激涕零。
要是沒有風裡刀給的藥,秦贏還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他給的兩瓶藥,一瓶其實是烈性春藥。
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讓公牛叫上幾天。
放在酒里,哪怕是聖人都扛不住。
因為不是毒,所以無色無味,根本查不出。
另一瓶則是解藥,秦贏事先吃了。
所以他喝酒之後,才不會發作。
秦贏心中冷笑: 「明的行不通,那就別怪我耍陰招。想殺我?看老子不玩死你!」
「殿下,那小蘭兒如何處置?」
猶豫片刻,風裡刀試探性的詢問。
秦贏不假思索的道:「她願意留在宮裡,我養她一輩子,她不願意,那就給一筆錢財,送回原地。」
說到這裡,秦贏沉默了一下,又接著道:
「別和她說陸阿三的事,就說她爹在宮中當小官,公務繁忙外派,暫時見不到她。這算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小蘭兒天真爛漫,秦贏不想去破壞這份美好,如果她知道,她有個做殺手的親爹,不知道會對她的心靈造成什麼傷害。
風裡刀肅然起敬,「殿下仁心,在下佩服。」
秦贏不再說話,走過橋盡頭,消失在黑夜中。
當天夜裡。
皇宮內外,暗流涌動。
首先是以王明嵩為首的很多大臣,連夜進宮面見漢帝,但結果可想而知,氣頭上的漢帝直接給他們吃了一頓閉門羹。
求情之路走不通,他們又想要進牢裡去探監。
可他們這點小心思,早就被秦贏預料到了。
有老黃這尊大神鎮守,連個鬼都進不去。
縱使一品大員,面對老黃這種武林高手,也是不敢硬碰硬,只能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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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早朝金鑾殿上,三個換了囚服,身帶枷鎖鐵鏈的人跪在大殿中央。
三人鼻青臉腫,皆是一臉憤恨瞪著一旁的秦贏。
昨夜的事,他們記憶很模糊。
但卻唯獨記得,秦贏上來拳打腳踢,那是完全照死里打的狠手啊。
漢帝端坐龍椅之上,滿臉怒色:「看看你們這些樣子,兩個皇子,一個大臣之子,酒後失德,你們說,朕該如何判罪!」
聽得天子暴怒之聲,地上三人皆是身子止不住發抖。
王世藩率先頂不住了,連忙磕頭求饒,涕淚縱橫,「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啊……」
他對昨夜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酒過三巡,就感覺到渾身燥熱,有一種原始的衝動在體內亂竄。
之後發生的一切,猶如光著腳踩在雲里,軟綿綿飄飄然。
誰知道一覺醒來,才發現鑄成大錯。
調戲魏國公主……這,就是他老爹都扛不住啊。
「父皇,有人陷害我等。」大皇子秦盪縱然身披枷鎖,也沒有驚容。
八皇子秦舟大聲道: 「父皇,請您明鑑。昨夜九弟請我們去喝酒,定是那酒中有古怪,我和大哥身為皇子,不至於喝醉了失德啊。」
「我自小習武,飲酒如飲水,不說千杯不倒,但也是海量,昨夜那頓酒,不可能將我灌醉,定是酒有問題,是老九陷害我!」
秦盪大罵,怒目瞪著秦贏。
漢帝看向他,問道:「贏兒,你說是怎麼回事?」
秦贏站出來,拱手道:「父皇,兒臣可以證明,酒絕對沒有問題。」
「昨夜的酒,二位哥哥喝了多少,我就喝了多少,如果有問題,我當然也中招,可我卻好好的。」
「混賬,你一定是事先吃了解藥!你這烏龜王八蛋!」
秦盪破口大罵,兩眼血紅,若不是有枷鎖捆著,他恐怕要跳起來咬死秦贏。
秦贏瞥了他一眼,冷笑: 「大哥,話不要亂說,我是烏龜王八蛋,那父皇是什麼?你膽敢辱罵當朝皇帝!」
「你……」秦盪語氣一窒,連忙看向漢帝解釋,「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胡鬧!」
漢帝大喝一聲,龍威滾滾。
老臉上滿是憤怒。
「老臣有異議。」
太傅王明嵩站了出來,開口道:「老臣認為,此事必有蹊蹺,應當嚴查。」
此話一出,不少御史大夫,武將,大學士紛紛開口,不外乎都是說一些求情的話。
這些人,都是兩位皇子的背後派系,也是他們的支持者,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二人淪為階下囚。
這時,太師陳松泰也站了出來,蒼老的面容滿是正氣,向漢帝大聲說道:
「陛下,二位皇子畢竟是皇族血脈,此事萬萬不可武斷,應當查清楚當夜細節。」
「再者,昨夜見過此事的太監,宮女一併都要斬首,以防醜聞外泄,折辱皇家威嚴。」
他說的前半句,秦贏不做反對,但他的後半句,卻是讓秦贏有些頭疼——這老頭是太師,與王明嵩平起平坐,但這殺氣怎麼那麼大?動不動就要砍人。
而且還是要砍我手下的人,這哪兒能忍。
不等漢帝開口,秦贏先一步說道:「我認為,太師此言不妥,如果說看到了事情經過就要被滅口,那我的頭是不是也得被砍?」
此話一出,瞬間氣氛緊繃了起來。
皇子雖然身份尊貴,可本身並沒有任何官職權力。
但太師可是與太傅、太保合稱三師。
正一品大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某些時候,即便是皇帝,對三師也要禮讓三分的。
九皇子居然在朝堂之上,與太師頂嘴。
陳松泰看了秦贏一眼,上次文鬥勝利之後,他便對秦贏頗為欣賞,因此並未出言責備,而是語重心長的道:
「九皇子,為了皇族的威嚴,也為了保全魏國公主的清譽,這些手段是必須的。」
「那些宮女太監,不過是下人罷了,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在意?」
聽著這話,秦贏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殺別人他管不著,可殺他的人那就不行。
沉默片刻,秦贏接著道:「倘若按太師所言,那麼先將大哥,八哥,還有王世藩三個人斬了吧。」
「他們不僅目睹了事情的經過,更是始作俑者,為了皇族的威嚴,必須斬!」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王世藩當場嚇得抽了過去。
秦盪和秦舟皆是一驚,這他媽怎麼把刀引我身上來了?
紛紛對秦贏破口大罵。
「老九,你住口,你這混賬東西!」
「滿嘴噴糞的玩意兒,你說什麼?你要砍了我?放開我,我要捶死他!」
陳松泰沒想到秦贏會這麼說,角度如此刁鑽?這下輪到他被嗆住了,老臉鐵青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秦贏見此,心中暗笑。
我就是要抬槓,槓死你。
老太師是個正直的人,心裡想著朝廷和皇族的威嚴,出發點是好的,但有些過頭了,甚至有些迂腐。
「老臣認為。」
這時,煥章書院院長宋鶴年站出來,笑著道:「宮女太監殺不殺,並不重要,只要九皇子可以管束好他們,不要讓下人去亂說話即可。」
「為今之重,應當是如何處置二位皇子和王公子。」
宋鶴年不僅是煥章書院院長,同時也是三師之一,宋太保。
他說的話,分量極重。
太師陳松泰聞言,覺得很有道理,便沒有繼續揪著不放,點了點頭。
而秦贏自然就是就坡下驢,沒有再抬槓。
「那愛卿認為,應當如何處置才為妥當?」
漢帝發問。
「老臣認為,應當請魏國公主上殿,聽取她的意見,畢竟這次是我大漢理虧在先。」
宋鶴年說話有理有據,讓漢帝連連點頭。
下一刻,大太監曹萬淳尖銳著嗓子,大聲道: 「宣魏國公主及魏國使臣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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