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嫣走進大殿。
身後跟著一群怒火衝天的魏國大臣。
個個鼻青臉腫,眼眶烏青。
「漢帝,這件事你若處理不好,休怪我魏國不講情面,發兵漢朝!」
「沒錯,我魏國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朝皇子居然借酒行兇,欺辱我大魏公主,今日若不斬了他們,魏漢之間必發戰爭!」
「斬斬斬!」
魏國大臣剛一到場,便是厲聲責問。
雖然身在漢朝,難免會受一些委屈,可昨晚發生的事,實在太欺負人了。
漢帝聽完,眉頭緊蹙。
「朕會處理好。」
說完,漢帝看向魏芷嫣,問道:「芷嫣公主,昨夜發生的事,你能否詳細贅述一遍?」
魏芷嫣聞言,俏臉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向前一步,開口道:「昨夜,九皇子於聽潮閣設宴,邀大皇子,八皇子,王太傅之公子,酒過三巡,九皇子提議讓我獻舞,為不掃雅興,我便舞上一曲。」
「誰知,大皇子卻突然衝上來,意圖輕薄於我,接著八皇子,王公子也加入,最後是九皇子出手救下了我。」
漢朝眾大臣臉色微變。
魏芷嫣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什麼憤怒情緒,可落在每個漢朝人的耳中,卻都猶如驚雷,讓他們無法接受。
這番證詞,足以給秦盪他們三人定罪了。
王明嵩站了出來,老眼如鷹,審視著魏芷嫣,開口問道:「公主殿下,你沒有說謊吧?」
魏芷嫣眼神冷漠:「王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本公主會用自己的清白去陷害他們?」
「王大人,你是什麼意思?」
「證據確鑿,你難道還想顛倒黑白?」
「漢人真是欺人太甚,可恨,可惡!」
一眾魏國大臣大罵,臉紅脖子粗。
王明嵩對這些人的怒吼充耳不聞,淡淡一笑,拱手向漢帝朗聲道:
「陛下,懲戒皇族不是小事,需從長計議,不可聽信一面之詞,更何況,還是外人之言。」
此話一出,太保宋鶴年站出來表示不贊同,「王大人此言本官不敢苟同,芷嫣公主身為當事人,怎能說是外人,況且在場的諸位魏國大臣臉上的傷,也能證明三人的暴行。」
說到這裡,宋鶴年眼神如刀,逼視王明嵩,喝道:「王大人身為當朝正一品大員,怎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你還有個大臣的樣子?還是說,你說了這麼多,其實是想為你的兒子脫罪?」
聞言,王明嵩眼神一寒。
太師陳松泰也開口道:「王太傅愛子心切可以理解,但他說的話的確不對。」
「老臣認為,他們三人的確犯了錯,既然有錯,那就要認,認了就要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高祖皇帝立下的鐵律,任何人都要遵守。」
漢帝有些頭疼。
他哪兒能不知道有錯就要懲罰。
可是,要斬了他兩個兒子?這誰受得了。
這時,秦贏站了出來,拱手對漢帝說道:
「父皇,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漢帝心中大喜,連忙說道:「快講。」
秦贏說道:
「芷嫣公主金枝玉葉,乃魏王掌上明珠,此事自然得處理得讓她滿意,方能彰顯我大漢的氣度與威嚴。」
「二位皇兄酒後失德,固然可恥,但也罪不至死,因此兒臣覺得,斬首一事不必再提,改為重判。」
聽到秦贏的話,朝堂上不少人皆是點頭。
他說的在理,魏國的大臣們雖然皺著眉頭,但也沒有反駁。
雖然酒後失德,但也只是撕破了魏芷嫣的衣服,並未造成真正的傷害,如果抓著這點不放,一定要漢帝斬了他兩個兒子,這的確是強人所難。
但是,大皇子秦盪可不這麼想,聽到秦贏這番話後,他瞬間暴怒,「我不服!我不服!」
秦贏一臉漠然,「大哥,你有什麼不服的?」
「混賬,你設計害我!你這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老九,你做的太絕了,我們可是親兄弟,你這樣陷害我們,想過以後嗎?」
八皇子秦舟怒喝道。
「錯就是錯,難道你們犯了錯,就說是別人陷害的?」秦贏冷眼一瞥,漫不經心的說道。
「漢朝皇帝,你不要包庇兒子!」
「即便不斬首,也要重判,必須重判!」
魏國幾名大臣站出來,大聲厲喝。
漢帝對他們的態度很不爽,一群外臣,居然在給他施加壓力,但自家兒子理虧在先,他也只能耐著性子道:
「來人,將二位皇子打出皇宮,三年之內不許再進帝都,在外不許以皇子身份自稱。」
「至於王世藩,重打一百大板,扒光綁於馬背上,遊街示眾三日,後關押天牢三個月,以儆效尤。」
漢帝一番命令下來,頓時三人頭皮都炸開了。
秦盪大聲喊冤,「父皇,兒臣冤枉啊。」
秦舟則是一言不發,惡狠狠瞪著秦贏,咬牙切齒。
「爹,救我啊爹,我身子骨弱受不了一百大板啊,我不要遊街示眾,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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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藩嚇得臉色慘白,哭爹喊娘。
王明嵩蹙眉,但是並沒有開口求情。
他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恨之恨自己低估了九皇子秦贏,沒想到他出手如此迅捷兇狠。
打了個措手不及。
漢帝站起身,看向滿朝文武,高聲道:「這次的事,就此翻篇,往後誰也不許再提,朝中無論誰,若再有提及者!斬!!」
「九皇子秦贏,這次保護魏國公主有功,當賞!」
群臣面色一凜,紛紛看向秦贏。
有人驚嘆讚頌,有人內心無力。
曾經何時,九皇子秦贏還是個人憎狗厭的紈絝,朝中上下無人肯站在他這邊,然而如今,局面卻在一夜之間反轉。
漢帝生九子,有六子都在外,三子在朝內,如今出了這件事,大皇子,八皇子都被驅逐,只剩九皇子秦贏一人。
這便說明,九皇子秦贏,未來爭奪儲君之位的把握,大.大增加。
王明嵩心中五味雜陳,同時對他的看法也是極速改變。
這才是真正的勾心鬥角,殺人不見血。
大皇子那些暗殺的手段,只能算莽夫行徑。
九皇子略施小計,便讓得他們遠離了權力中心。
被漢帝驅除,三年內不許返回帝都,這意味著他們將來,幾乎沒有什麼可能再競爭太子之位。
「來人!」
漢帝一聲暴喝。
兩名禁軍提著大棒走進來,將大皇子和八皇子以及拖了出去,任由他們怎樣掙扎叫屈,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皇位龍椅,越來越遠。
不一會殿外就響起了木棒擊打的聲音。以及二人悽厲的哀嚎。
「啊……秦贏……你害我!」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聽聞慘叫,文武百官的頭皮發麻。
叫聲越來越遠,很快便再也聽不見。
他們被一路打出了皇宮。
又一名禁軍提著棒子出來,將王世藩按在地上。
「爹……爹救我啊,爹……」
「啊——!」
「救命啊……爹……」
禁軍的大棒毫不留情砸在王世藩的後臀上,棒棒出血,皮肉模糊。
王明嵩咬著牙,閉著眼睛。
兒子那一聲聲慘叫,猶如尖刀插在他心頭上。
「呃……救我……」
王世藩嘴裡一陣呻吟,昏死了過去。
「拖下去,醒了再打。」
「退朝。」
漢帝大袖一揮,轉身離去。
許多大臣看王明嵩的臉色,後者臉色僵硬,如同一塊枯木,只是這眼神陰沉得嚇人,眾人也沒有與他說話,生怕觸碰霉頭。
親眼看到自己兒子被打得血肉模糊,而他卻無能為力,這種憤怒是難以形容的。
「九皇子,好手段。整個大漢,最被低估的就是你,真是給老夫大開眼界。」
待得眾大臣散去,王明嵩眼底閃過一絲狠色。
秦贏同樣拱手回禮,皮笑肉不笑: 「王太傅過獎了,往後還得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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