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死?
我依舊在順暢的呼吸?
「你感覺怎麼樣?」阮蘇那熟悉的清冷語調響在耳邊。讀書都 m.dushudu.com
歐陽杏猛的望過去,就看到了那張漂亮到令人記憶深刻的容顏。她愣住了,她溺水時候聽到的那個聲音,竟然真的是阮蘇的?
阮蘇怎麼在這裡?
她眼睛裡面都是震驚。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是卻沒有什麼力氣,她想要說話,可是嗓子眼又被水嗆得很疼,好像有沙礫在磨一樣的疼。
「阮」
「歐陽杏,好久不見。」阮蘇淡淡望著她,眼睛裡面沒有任何情緒。
歐陽杏的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在這裡竟然碰到了以前的死對頭阮蘇,可是就是這個死對頭,在她瀕臨死亡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她有些頹然的痛哭出聲。
好一會兒,她才聲音沙啞的說,「如果早知道救的是我,你還會出手嗎?」
「會。」阮蘇的聲音斬釘截鐵。
歐陽杏有一瞬的失神,「為什麼?」
「因為我不可能看著一個馬上要出生的寶寶在我眼前消失。」阮蘇勾唇挑眉,「所以現在把右手給我,我需要確定一下你的寶寶現在如何。」
她會把脈,中醫以前就能把出是否為喜脈。
更何況現在歐陽杏溺了水,她更加要確定一下對方的脈搏如何。
這村子偏遠又落後,根本來不及送到城裡的醫院檢查。
聽阮蘇講孩子,歐陽杏趕緊乖乖的伸出右手。
阮蘇的手指按到了她的脈搏上,過了一會兒才收回自己的手,「寶寶暫時安全。」
於是村子裡面的那些人都震驚的盯著這一幕。
從城裡來的大老闆認識歐陽杏?
好像以前是熟人?
尤其是他們這會兒又聽到村長點頭哈腰一臉恭敬的說,「阮小姐,現在人沒事兒了,太好了。你和歐陽杏怎麼認識啊」
「唔,很早就認識。」阮蘇沒有多說。
薄行止威嚴又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度假村的開發原本想要高價補帖,現在」
歐陽杏渾身都濕透了,濕淋淋的衣服帖在身上,十分難受。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就聽到村長哭喪著臉說,「薄少,千萬不要降價啊!他們不懂事,可能做了錯事,但是大家一輩子都是靠水吃飯,這以後不讓我們吃飯了,再不補得高一點」
「薄少,我們錯了。」
「我們以後再也不這樣子了。」
這些村民沒想到他們這些陌生人竟然真的是大老闆,想到他們即將被改變的命運。
一個個都忍不住開始難過起來。
對未來的恐慌,對生計的不確定。
阮蘇嘆了一口氣,「補帖依舊會補,新的生計你們也不必擔心。度假村從打地基開始,你們就可以去工作,一直到度假村建成,你們都可以在裡面工作。」
「村子會重建,不必拆遷,你們的家依舊在這裡。」薄行止接著說道,「只是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否則,以後你們就沒有這麼走運了。」
原本他和阮蘇就是這麼計劃的,只是沒想到會出現浸豬籠的事情。
阮蘇又看了一眼歐陽杏,「你住在哪?」
歐陽杏臉一紅,有點尷尬。「我我沒力氣。」
「扶她起來。」阮蘇吩咐。於是立刻就有兩個男人將歐陽杏扶了起來,「往前走,左拐,再走一段距離,就到了。」
大概五分鐘以後,他們來到了歐陽杏的小木屋。
小木屋很簡陋,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阮蘇打量著這個小木屋,男人將歐陽杏扶到床上以後,就退到了門口。
順手關上了門。
屋子裡面很安靜,安靜得氣氛帶著一絲尷尬。
歐陽杏好一會兒才開口,「阮小姐,你能幫我拿一套新衣服出來讓我換一下嗎?它就在牆角的柜子里。」
「恩。」阮蘇起身,從裡面拿了一套乾淨的衣物交給她。
「需要我幫你換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好。」歐陽杏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一點體力,冰冷的河水將她泡得渾身發冷,她雙手都在發抖。
但是她根本就不可能讓阮蘇幫她換衣服,她一想到自己和阮蘇之間的恩怨,現在只剩下一陣尷尬和悲涼。
她挺著大肚子,換衣服換得很慢,換了大概五六分鐘才好。
「我知道你心裏面一定在嘲笑我,覺得我是活該,我以前不應該跟著阿涼一起害人。」歐陽杏悽慘一笑,眼底都是絕望。「雖然說阿涼將我洗得很白,他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基金會害了很多人,也騙了很多人的錢。」
「我雖然沒有直接去殺人,但是也間接的騙人財錢。君越大廈是阿涼毀掉的,你想找我報仇也行。無所謂了」
歐陽杏喃喃自語般的說,「我還有半個月就預產期,求求你把孩子給我留下,好嗎?」
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絕望深深的自她心頭瀰漫,遍布四肢百骸。
在她看到阮蘇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了。
阮蘇眯了眸子看向臉上布滿痛苦的女人,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這女人就好像從以前那個高貴優雅的霍家三夫人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婦人。
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裡碰到她,阮蘇以為她生活得很好,至少生活質量會和以前沒有什麼分別。
「歐陽杏,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我想要你的孩子活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就看你答應不答應。」
「什麼條件?」歐陽杏的眼底頓時迸發出一絲希望,「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不想養虎為患,霍寂涼已經判了死刑,但是,他的罪證遠不止我搜集到的那些,還有一些罪證在哪裡?」阮蘇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的開口。
歐陽杏一怔,她本來落了水,臉色就很蒼白,這會兒聽到阮蘇的話以後,更加蒼得風乎沒有血色。
看出來她的遲疑和猶豫,阮蘇低笑一聲,「怎麼?捨不得拿出來?你是霍寂涼最在乎的人,他百分百交給了你。」
「你兒子的命,和你的命現在都在我手裡,交不交全在你一念之間。霍寂涼已經被判處死刑,不可能再有希望出來。如果你將這些罪證給我,我可以保你一命,還能給你兒子一個不錯的成長環境。」
阮蘇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對於此時的歐陽杏來說,卻充滿了誘人的蠱惑。
「我也聽說了霍家的一些事,你以為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霍家會放過你?還是你準備一輩子躲躲藏藏?讓你的孩子日日生活在驚嚇和恐嚇當中?」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考慮好了叫我。」
說完,阮蘇就準備轉身出去。
就在她打開門的剎那,歐陽杏突然叫住了她,「阮小姐,等等。」
阮蘇回頭看她,就看到歐陽杏的眼裡寫滿了堅定,她好像一瞬間就下好了決定一樣,「阮小姐,我可以交給你。但是我希望你對我保證的條件,你也能夠做到。」
「歐陽杏,永遠不要再去見霍寂涼。」阮蘇低聲的說,「孩子的父親一生罪惡,你想讓你的孩子乾淨的活著,就必須忘記你的人生當中,曾經出現過這個男人。」
「阮蘇!你是不是有些殘忍?」歐陽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霍家就是地獄,是魔窟,沒有一個是好人。但是阿涼他對我最好他護著守著我你卻要讓我忘記他!」
「歐陽杏,你不是無知婦人,你最好搞清楚事實,你想堂堂正正的活著,就必須拋棄跟霍家有關的一切,跟歐陽家有關的一切!」
「京城歐陽家有你的容身之處嗎?你當時去求歐陽鋒出手救霍寂涼的時候,他答應你了嗎?」
阮蘇的話字字如錘,狠狠錘在她的心臟上。
歐陽杏跌坐在地上,捂臉痛哭出聲。
從她出生到現在,她的人生好像永遠都是一場悲劇,她就活在這場悲劇里,她的孩子
「你的身世成為歐陽家的笑柄,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嘲笑你的孩子的出身嗎?」阮蘇走到她面前,彎腰望著她,「聽我的話,忘記霍寂涼,從頭開始。包括你歐陽杏這三個字,以後都只能成為歷史。」
歐陽杏嘴唇顫抖,眼神怔怔的望著阮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阮蘇打量著她,「你學歷高,腦子又聰明,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是太浪費。」
歐陽杏有些緊張,「你想利用我幹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
木屋的小院裡。
宋言等的有點心浮氣躁的踢了踢地面。
「少爺,怎麼阮小姐還不出來?和歐陽杏這個女人有什麼可聊的?」
薄行止正側身對著宋言,他遙遙的望著院子裡的一棵小樹,側顏的輪廓線分明,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不急,她想出來自然就出來了。」薄行止淡淡開口,毫無波瀾的聲線聽不出情緒。
喜歡薄太太今天又被扒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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