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疑,依舊得去。
凌晨三點關店後,我給張茉打了一個電話,便和大傻連夜出發,去惡水溝挖屍體。
開挖屍體,我感覺有點不對,一股涼氣從土中向外冒,刺激的人全身發寒。
抬起屍體的一剎那,女屍更是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眼窩直勾勾的盯著我,嚇得我手一抖,差點把屍體扔出去。
「樂哥,你看指甲,有點不對勁!」
大傻這時朝著屍體努努嘴,我低頭看了一眼,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女屍的指甲已經烏青一片,更是向外長了一小截。
「別多想,我們按照要求把她埋好就行!」
雖然心裡打鼓,我還是勸了大傻一句。
把屍體裝入屍袋,抬上車,我立馬開車,目標大楊樹。
路上,大傻不時回頭看兩眼,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沒忍住,小聲說道:「樂哥,我這幾年邪乎的事碰到過不少,向她這樣的以前有過一次!」
「有屁就放!」
我剜了大傻一眼,告訴他好幾遍了,別提別提,他還是沒忍住,真是死心眼。
「前年我給一個老太太守靈,情況和她一樣,後來死了三個人才消停!」大傻吞吞吐吐的,一邊說一邊看後面的屍袋。
我稍稍減慢速度,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怕了?」
「怕到時不怕,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大傻搖搖頭,悶悶的說道。
不對勁就對了,明知道這是一個局,我也得往裡跳,誰讓我是陰鋪的店主。
「這樣的活以後還會有,你仔細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干?」
不過該說的話還得說,我不能坑大傻。
「肯定跟你干啊!」大傻回道。
「為啥?」
我沒忍住問了一嘴,我和大傻是初中同學不假,可十多年沒見,關係也就比陌生人強點,他怎麼就認準了我!
大傻嘿嘿一笑道:「我找人算了,說跟著你有錢賺,還能娶到媳婦!」
「你姑奶說得吧?」
我沒好氣的問道,也基本清楚了,應該是春華姐給他算的。
「不是,一個老道士幫我算的,他說的和姑奶一樣!」大傻撓撓頭,看我的眼神直冒光,就好像在看媳婦。
我有些發愁,遇到大傻這樣的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會害我。
早上七點,大楊樹到了。
村子之所以叫大楊樹,是因為村口的一棵百年大楊樹得名。
而女屍要求的埋屍地,就在村口的那棵大楊樹下。
「樂哥,怎麼搞啊?」
一到村口,我和大傻就有些傻眼,白天目標太大,根本就沒法埋屍體。
「等!」我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車停在村口目標太大,調轉車頭,我打算回鎮上,等到天黑沒人了再回來,看樣子,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回到鎮上,我給張茉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回不去了,讓她天黑以後在店門口掛上兩個白燈籠。
紅燈籠開門迎客,白燈籠閉門謝客,這是開陰鋪的老規矩,只是白燈籠不能無故懸掛。
小鎮很蕭條,和大多數東北小鎮一樣,只有鎮中心好一些。
我和大傻找了一家旅店,打算休息一會,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打探來的消息很正常,大楊樹很普通,唯一出名的就是村口的那棵百年大楊樹。
和大部分村子一樣,村里沒什麼人,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最近也沒聽說過人口失蹤。
熬到晚上七點,我和大傻開車回到了大楊樹。
「樂哥,快點動手吧,我感覺很不好!」
停好車,大傻有些急切的說道。
我點點頭,下車和大傻在樹下挖坑,挖好坑,抬屍體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
屍體很沉,早上挖屍體的時候,我和大傻抬得很輕鬆,但是現在,不過幾步的距離,累了個半死。
「趕緊埋!」
把屍體放入坑裡,我看了一眼村子,村里平靜的很,僅有幾家亮著燈。
「嗯!」
大傻悶悶的點頭,鐵杴揮的更快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
剛剛填上浮土,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
「誰?」
大傻猛地轉身,警惕的看向身後。
我也跟著轉身,幾束手電光照過來,刺的睜不開眼睛。
「你們幹什麼的?」
對方繼續問道,語氣更加不耐。
「沒幹什麼!」
我伸手遮擋著手電光,悄悄向著麵包車挪了挪,對面一共有五個人,看樣子都不是善茬。
「老二,你過去看看他們在樹下埋了什麼!」
為首的一個根本不信我的話,對身邊一個人點了點頭,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我和大傻。
「真沒什麼!」
大傻橫在樹下,握緊了鐵杴,準備硬來。
對面倒也沒硬闖,只是拿著手電照著我倆,場面一時間僵持住。
越是僵持,對我和大傻越不利,坑裡面埋得是屍體,一旦暴露,我和大傻根本說不清。
僵持了將近兩分鐘,村裡面有了動靜,先是狗叫,然後是嘈雜的人聲,對面那幾個狗娘養的叫人了。
「跑!」
我拉了一把大傻,直接躥向車。
「別讓他們跑了!」
對面的也激動起來,向著我和大傻衝過來。
五分鐘後,我和大傻被五花大綁的壓在樹下,四周圍了十多個村民。
「挖,這兩個犢子肯定沒幹好事!」
還是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男的,我和大傻對視一眼,一旦他們發現屍體,我和大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媽的,今天要不是哥幾個多喝了幾兩酒,就錯過去了!」
發現我和大傻的幾個人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著,一邊挖著土,沒用上兩分鐘,就把下面的屍袋挖了出來。
「怎麼好像是屍體?」
見到屍袋,他們也有點打鼓,看我和大傻的目光更加不善,不過手卻沒停,他們把屍袋拉開了,幾束手電光跟著照了過去。
屍體露出來的一剎那,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更有兩個人手電都被嚇得掉了下來。
「怎麼是她?」
下一刻,有一個村民哆嗦著說道。
「埋好,埋好!」
為首的那個村民率先反應過來,上前搶過一把鐵杴,瘋狂的向著坑裡面鏟土。
重新埋好屍體,我和大傻被這些村民連拖帶拽的弄進了村子,關在了一間倉房內,就沒再理會我們倆。
「樂哥,這他媽什麼情況啊?」
大傻有些懵逼,踹了一腳牆壁。
我站起來向外望了望,倉房門口有兩個人守著,屋裡面亮著燈,那些村民激烈的吵著,隱隱的能夠聽到一些內容,都在說不可能。
爭吵了將近十分鐘,幾個村民從屋裡氣勢洶洶的出來,將我和大傻提了出來,這是要審問我們倆。
「說吧,你們從哪弄來的那具女屍?」
一進屋,為首的那個村民便問道。
「我倆是賺死錢的!」
我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四周,屋裡的村民一共有五個,為首的那個村民五十多,一臉橫肉,眼睛裡滿是血絲。
剩下的幾個也都是四十郎當歲,眼睛裡同樣堆滿了血絲,看我和大傻的目光除了狠厲,更多的卻是畏懼。
「昨天那具女屍到我店裡,讓我去救她,把她送回來埋在楊樹底下!」我實話實說,沒有撒謊。
「你他媽糊弄誰呢?」
旁邊一個村民上來就是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的,明顯不相信我的話。
「我沒必要撒謊!」
硬挨了一腳,我的火氣也上來了,看樣子,這些人和那具女屍脫不了關係。
「我他媽讓你說,讓你說!」
又一個村民過來,對著我一頓踹。
「樂哥!」
大傻嚎了一嗓子,向我沖了過來。
一片混亂。
將近十分鐘後,我和大傻鼻青臉腫的攤在地上,圍攻我倆的那幾個村民也沒好到哪去。
「你們實在不信,可以去報警!」
我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為首的那個村民,「我們哥倆只是負責撈屍體,埋屍體,其他的什麼也沒幹!警察來了,可以屍檢!」
「別他媽跟我扯那些沒用的!」
為首的那個村民一口否決,我發現,當我提到報警的時候,他們的臉色都不自然。
「媽的,人是你們殺的吧?」
大傻突然冒出來一句,我剛想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屋裡也因為這句話靜了下來,那些村民看我和大傻的目光出現了一絲異樣。
「老古,殺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弄死這兩個犢子得了!」一個乾瘦的村民陰陽怪氣的說道。
「人真是你們殺的!」大傻一瞪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得到真相的笑意。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啥好,也不明白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不叫破真相雙方還有一個緩和的餘地。
叫破了真相,就到了撕破臉的時候,這些村民很可能殺人滅口。
「大哥!」
又一個村民叫了一聲,已經打算動手了。
「不急,先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為首的那個走過來,蹲在我的身前,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別他媽的和我甩花腔,不說清楚,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出事了,老魏大嫂吊死在樹下了!」
還沒等我說話,一個村民慌慌張張的衝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我和大傻對視一眼,轉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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