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這裡到底有多高啊。燃武閣 m.ranwuge.com」薛中巧問道,疾行的雪鹿,帶起了不小的破風聲,壓得她的聲音很低。
小江回道:「看不見底,很高很高,我和小白往下爬過七天七夜,都沒有見過底呢。」
方天慕心想道,這麼高的山峰,難道是擎天之柱?
此仙境可不只山巒,過雲峰之後,便是幻海神象,雲是卷的,水也卷的,都飛在天空,仙鶴是這裡最普通的生靈,飛翔的白海象,成精的蓮花座,一條水晶龍拉車過五峰,車上似有人像,卻又不似人像。
眾人只覺得眼花繚亂,還沒有看夠,忽的,一個腳踩大青葫蘆,頭頂懸浮著葡萄藤的傢伙出現在了雪鹿身側,並同速而行。
「有人!」周惜琴驚道,她是一點都沒有覺察到有人靠近,這個人的血液很不尋常,竟如聖子果一般鮮美,她嗅到便覺得痴醉。
這中年人仙風道貌,然而渾身並沒有一點能量,根本就是凡人,但卻又不像是凡人樣。
方天慕看出這人身上的星點寥寥,修為正是凡人,但令其不解的是,本身沒有能量的中年人,渾身卻纏繞著一股特殊的能量,那是自然之能。
何謂自然之能,高瀑而落,潮來潮汐,風卷草滾,日照火生自然之能是最普遍、最無限的能量,卻也是修行之人始終觸及不到,而在神階之下,無法掌控的能量,然而此時,這股能量,正在為那人所用,難道那人,是神意凡體,或是某位真神的凡態分身?
小江看到那人後,怪叫了一聲,顯得十分意外,說道:「張果老,你頭上的藤怎麼結果了?」
那人也打量了小江一番,說道:「小江啊,你怎麼一點沒變,『光光』的,好些年不見了。我還道誰把我鹿叫走了,沒想到你回來了,瞧什麼,我頭上的藤?都一千年了,能不結果?」
「一千年」小江有些恍惚,陰間千年的痛苦和怨恨當屬魂之「惡」面,記憶當然不在了,「誒?小白呢?你見著了不?」
「你問我呀,我在五峰山呆的好好的又出不去,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
小江搖了搖頭,很是失落,那人對方天慕幾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好像幾千年也沒見過外人了,好一頓打量後,從頭上葡萄藤取下一顆葡萄,遞給薛中巧,說道:「吃不,好吃,吃了能長壽。?」
小江回頭說道:「別吃,吃了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怎麼了?」那人把葡萄吃進嘴裡,身上出現了劇烈的反應,好像是靈氣大爆發一般,但在方天慕的眼中,那是瞬間實像化的自然能量,在短暫的時間內,湧入了那人身體之內,並且化成了他身軀的一部分。
那個傢伙沒有說謊,那葡萄吃了,真的能長壽,因為生靈的身軀,也是自然能量的一種形式,葡萄所做的,是將其身軀自然能量化,再用新的自然能量重組其身,而且方天慕也發現了,這傢伙的身軀組成,是正常凡人自然能量消耗的數千倍,凡人一百多歲的極限壽命,到他這裡,怕是要數千年,乃至上萬年了,葡萄藤千年結一次果又如何,吃一次就夠他活了。
那人如涅盤重生,好是痛快,伸著懶腰道:「多快活啊,哈哈哈哈小江,人間怎麼樣,好玩嗎?」
「不好玩,我都不記得了。」小江嘟著嘴,埋怨道:「我要去找小白算賬。」
「他沒回來。」那人說道,「要回來的話,他早就跟我們一樣了。」
「什麼樣?」
「八仙啊。」那人嬉笑道。
方天慕脫口而出道:「八仙?」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些記憶。
「哦?年輕人,你聽說過八仙?」那人十分激動,撲上來,抓住了方天慕,「人間還有八仙的傳說嗎?」
方天慕猶豫了一下,試探道:「八仙過海?」
那人聽後,仰天大笑,在雲間飛來飛去,大聲呼喊道:「我就知道,人間還有咱的傳說啊!人間沒有把咱們忘了啊!老夥計們,咱們能出去啦,哈哈哈哈——」
小江疑惑地回頭望著方天慕,問道:「咦?你怎麼能知道八仙呢?那可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啦!早就絕跡了。」
「胡說」那人又瘋癲似的來到了方天慕和小江身邊,轉頭,像看著寶貝一般,大量著方天慕,說道:「這不就傳下來了嘛?乖徒兒,告訴本仙,你最信仰八仙里的誰啊。」
方天慕一盆冷水澆了過去,冷道:「誰都不信。」
「哦?」那人指著自己,「我,張果老,五峰山大仙,龍載雲座,日出先行啊。那好吧,人間,人間裡最喜歡誰啊。」
方天慕反問道:「你先告訴我,八仙是哪八仙。」
雪鹿長鳴,張果老吟道:「雲房子——鍾離權,潁川江上搖扇漢;虬髯怪——李鐵拐,葫蘆山上葫蘆仙;五峰山——張果老,玉龍拉著滿天跑;陰陽板——曹國舅,紅袍紗帽升天難;純陽子——呂洞賓,好食仙丹飛三劍;蓮花座——何仙姑,絕艷出塵惹人憐;似張狂——藍采和,三尺大板破爛衫;不羈崖——韓湘子,風度翩翩雪藍關。」
張果老激動的吟完,回身問向方天慕道:「人間,還是這麼樣傳的嗎?」
方天慕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或許還有八仙,但絕不是你們八仙。」
「啊?什麼意思?」
方天慕冷道:「人間的八仙,早就不是你們那個時代的模樣了。」
「這這這難道還有第二個八仙?」
方天慕說道:「不止第二個,還有第三個,第四個數之不盡。」
「怎麼可能,八仙過海,這這這這」
方天慕冷道:「只是人類文明時代的故事而已。」方天慕終於記起來,自己是從何地聽聞這八仙的真名,正是在天山上,隨著木子云前往人類文明時代的遺蹟,那裡有數十面人族語言的高牆,牆上刻滿了那個時代的經典史籍,以及各類文化瑰寶,而八仙,正是其中記載之一。
那也就是說,面前的這人,是規則時代前,群神時代前,多姆時代前,祖統時代前的人類文明時代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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