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謙沒有興趣和他瞎起鬨,剛要走就被邵亦昭拉住了,「唉?你看,你妹妹是不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元謙這才抬頭看過去,只見陶陶附在韻宜的二耳邊耳語了幾句。
韻宜一臉的驚訝之色,陶陶點點頭,要她相信她。韻宜半信半疑的和永謙耳語了幾句,永謙一副真要這麼做的表情?
陶陶示意他放心,他這才豁出去了。
人群里早就有人催促道「好沒好?反正商量來商量去,都是要表演的,這春宵苦短的,我們等的起,就不知道裴旅長能不能等的起。」
「好……好……今天的事我通通記著呢……」永謙出言威脅著。
他說著就不顧形象的躺在了地板上,「來吧……」
韻宜跪在了他的身邊,「我在國外也當過官方的醫療救援署的志願者,有過這方面的培訓,相教於你們可能不怎麼專業,但救人不成問題。她說的還極其認真,大家都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韻宜就真的俯下身來,眼見著嘴就要貼在了他的嘴上,人群里忽然爆發一聲,「嫂子,我們就開開玩笑,您真來真的,旅長,不打擾了,我們告辭了……」
這幫小子瘋了一般的逃竄了,就連沙發上坐著的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消失了。
陶陶拉著允和的手跟在人群的身後,允和點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你怎麼知道他們最後會作鳥獸散狀?」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還敢讓韻宜這麼做?要是真的……」
「要是真的我就不負責了……。」
「你呀……這分明就是把韻宜也算計了。」
陶陶嘿嘿一笑,挎著允和的胳膊走了。
邵亦昭看著陶陶和允和離去的方向不禁嘆息一聲,「這丫頭膽子真大……」
元謙也目送著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可不是嗎,陶陶一向大膽,大膽是因為她知道最後總會有人來替她收拾殘局。
就像今天,表面是她堵贏了,其實若那些人真的不走,永謙也自會有辦法的解決的,定不會讓韻宜出糗的,她不過是做了推手。再加上這些人又是元謙的下屬,再鬧也會有個分寸的。
韻宜見大家呼呼啦啦的都走了,鬆了一口氣。韻宜聽著動靜,逐漸的安靜起來,招呼永謙起來。
永謙伸手,示意她幫忙,韻宜扯了一下沒扯動,反倒被永謙帶到了懷裡。
韻宜呼吸一窒,永謙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四目相對,他們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彼此,和纏繞著的情意。
永謙俯身抱起了韻宜,韻宜摟著他的脖子就那麼的看著他,認真的仔細的打量著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這就是她以後的男人。她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允和張羅著累,陶陶就讓她先回去休息,自己上前面來給母親請安。
她也不知道允和是怎麼了,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而且還時常走神。她以為是昨晚沒休息好的原因,多次提醒她回去休息休息,她都說沒事。剛才顯然是挺不住了,才會主動的要求回去休息。
想事情的功夫,她已經到了正房,母親卻不在,聽說還在陪人看戲,她就又往戲園子走,剛轉過迴廊就碰到了元謙。
他應該是去送客人剛回來,避無可避,陶陶就停了下來,元謙似乎是也沒預料會碰到她,兩個人之間僅隔著幾步的距離,可中間就像隔了一條長長的路。誰也沒有進一步,或是退一步。兩個人目視著對方。風光照下來,映在陶陶的臉上,而元謙卻隱在了夜色中。
過了一會兒,趙康平從對面的會客廳裡面出來,他眼力好,早就看出了陶陶,大老遠了就和她擺手。
陶陶微笑示意……待他走近了才發現元謙也在。也和他打了招呼。
「要回去了嗎?」陶陶先開了口。「我送你?」
趙康平點點頭。
「謝謝你對陶陶的照顧,」元謙走了過來,主動的伸出手。
趙康平和他握了握手,「二少爺太客氣了。」
「請……」元謙示意他先走。
趙康平也不客氣起來先邁出了一步,「有機會希望二少爺能和允和一道來奉天坐坐。」
「以後再說吧……」元謙沒給明確的答覆。
趙康平轉身又對陶陶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陶陶微微一笑「我會守約的。」
趙康平這才上車,車在夜色中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了,陶陶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元謙在她的身後提醒著「回去吧……」
她才意識到,他還沒有走。 她這才轉身上了台階,一步一挪的往回走。
「你們之間……有什麼約定嗎?」良久後元謙才問了出口。
「沒什麼……」看了他一眼,「二哥要是感興趣,我可以告訴你。他約我去哈爾濱看冰燈。」
其實問完這句話,元謙就後悔了,聽她說出了後面的話後就更加的不自在了。
「二哥……你沒事的時候多多關心下二嫂……」
元謙剛平復的心因為她這句話就又怒火中燒,可這一次他沒有辦法,攥著拳頭,說了一聲「好。」
允和,因為這場婚禮大受打擊,韻宜在婚禮中表現出的小女兒嬌態,還有永謙那無時無刻寵溺的眼神,都讓她羨慕。原來她真的錯了,她想的如此簡單,她以為和元謙結婚了,她什麼都沒損失,照樣過她的生活,可漸漸的她發現不對了,她好像渴望的東西多了。
她不知道這不是當初沒答應張楚逸私奔的報應,張楚逸當初情深迫切的肯求她不要嫁給裴元謙,可她為了家人,為了大哥,背叛了他們的誓言。
她必須得嫁,哪個女人不渴望被愛?她想幫陳家度過眼前的難關,她和裴元謙也約定好了,她想也就兩三年的時光,可事情偏離了軌道,她發現她的心搖擺不定了。
她一邊要平息張楚逸的怒氣,一邊要幫助裴元謙扮演好裴家二少奶奶的角色,她在兩邊穿梭,切換原本以為後者是最累的,可恰恰相反,反倒是應付張楚逸讓她感覺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張楚逸是一個十分敏感,卻又性格極端的人,為了避免他做出出格的事,允和要時常和他周旋。
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可又時不時做出許多出格的事,來引起她的注意,允和已經很累了,還要應對他的不成熟,他極強的占有欲,有時她都覺得頭皮發麻。
曾經,她覺得他這是不成熟的表現,也覺得他這孩子氣的一面可愛,可後來,她發現過度的不成熟就是心狠手辣。
所以她最近一直在掙扎著,眼前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她要和裴元謙談談……
允和躺在床上,她不敢睡,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她怕這一睡,過了第二天她就又改變了主意,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和他談一談。
就在她都要睡著了的時候,外面有了動靜,她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元謙跌跌撞撞的回了屋,他渾身一股酒味,允和捂著鼻子,「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元謙是喝的高了些,但此時意識還算清醒,他倚在沙發上,要了一杯水。
允和起身替他到了一杯茶,他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允和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元謙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還沒去睡?」
「我……」
「哦……對……陶陶說你不舒服,你怎麼了?要不要叫大夫?」元謙打斷了允和。
允和看得出,他是在意識消散前強撐著。
「我沒事……只是想和你談談……不過你今天的樣子確實不適合談事情,我想還是改天吧。」
「你說……」他撐著坐直了。「還沒至於醉到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元謙……」允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們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
「你著急了?」
「我不是著急,是真的演不下去了,我很累……我們就像你個人當初撒了一個謊,然後就要撒無數的謊來圓最初的謊。」
「如今看來,確實是很辛苦。」元謙是回應她,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
「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永謙剛剛結婚,腳跟還沒站穩,連他都要靠和趙康平結盟來維繫在南京的地位,裴家和陳家更是盤根錯節。
「一年,兩年,三年?我何時能有個盼頭,你知道嗎,看到韻宜的樣子我有多羨慕嗎?別人都艷羨我,說我嫁的多好,可真是這樣嗎?曾經的我,活的坦然,過得恣意,如卻今束手束腳。允和幾乎要哭了起來。」
「我並沒有干涉你……」
「當然,可我自己卻做不到了,我內心已經不自覺的接受了這段婚姻,你知道這個是讓我害怕的嗎?」
「對不起……以後,我會避免……避免……」
「你又怎麼能避免?你不還是一樣,扮演著陳家的女婿嗎?……」允和打斷元謙,他們都是受害者。誰也沒有錯,錯的是該死的世道。
「醉一醉也是好的,」允和說著就去找酒。裴夫謙的房間哪有什麼酒?
「你去書架後面看看……」
允和果然在他書架上找到了,「裴元謙,你暴殄天物,怎麼藏這了?」
元謙就笑了,「防著陶陶的。以前還有一瓶的被她偷偷的喝掉了,就剩下這一個了,本是打算……」
「你怎麼這么小心眼?她喜歡就都給她便是了。」
「你不知道,那丫頭,哪有什麼酒量,你忘了,我們成親那晚,她因為喝醉酒還喝了好幾天的藥?都是為了她好。」
「可你老這麼護著……能護到什麼時候,她也是要嫁人的,總不能跟你一輩子吧……」
「總不能跟你一輩子吧……」就是這句話砸在了元謙的心裡,以前他可不就這麼想的,他要守護她一輩子的。可如今,又談什麼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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