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勁風把金黃的兩盤南瓜鹹食端上餐桌時,剛吃完餃子的四個人又覺得自己還沒有吃飽。
祖母笑笑,「這鹹食看著就好吃!」
「奶奶,您剛才不是說吃撐了嗎?」江儒風臉上沒有笑容,開玩笑就像說冷笑話一樣。
祖母拿起筷子,「我就嘗一口!」
宋錦書笑了,「奶奶,您隨意吃!」
「不行啊,我剛才真的已經有點撐了!」祖母夾了一小塊鹹食放進嘴裡,「味道真好!像錦書這麼勤快又能幹的小姑娘真的很少了!」
江儒風眼中滑過一絲笑意,別人都沒注意到,除了蘇煜。
等江勁風和宋錦風吃完飯,江勁風繼續去醫院,江儒風和蘇煜送祖母和李嫂回家。
已經到了家門口,沒有不回家的道理,蘇煜就推著江儒風一起進了門。
客廳里沒有人,但是看上去亂糟糟的,尤其是餐桌上,一片狼藉,全是外賣包裝。
祖母怒了,對李嫂說:「把她們給我叫下來!」
李嫂也沒往樓上跑,直接拿起座機給她們打電話,「大太太,老太太回來了,讓您下來一趟!」
「二太太,老太太回來了,讓您下來一趟!」
「大少奶奶,老太太回來了,讓您下來一趟!」
祖母補充說:「還有吉雅,讓她也下來!」
李嫂又給江吉雅打手機,「大小姐,老太太回來了,讓您下來一趟!」
江儒風看祖母是真生氣,提醒她說:「奶奶,訓歸訓,不要提錦書,不要給她樹敵!」
「好!」其實祖母就是因為看了宋錦書和她們幾個的差距才更生氣的,聽了江儒風的話,她意識到此時此刻確實不能對比,不然宋錦書以後在家裡就不好處事了。
先下來的是陳玉媛,看到坐在輪椅里的江儒風,她有些激動,「儒風,你回來了!」
「我送奶奶回來,一會兒就走!」江儒風淡淡地說。
陳玉媛紅了眼眶,但也不敢說什麼,於是跟祖母說:「奶奶,我給勁風打過電話,他說爺爺還在重症監護室,讓我先不用去醫院。」
祖母只是嗯了聲,沒有說話。
再下來的是王英,一走出電梯、看見婆母就笑著問:「媽,你回來了!您吃飯沒有?」
「我要沒吃,你給我點外賣?」祖母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二兒媳。
腦海中閃過她前二兒媳的樣子,那才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兒媳的模樣,端莊,大氣,漂亮,嘴甜,和她像母女一樣親。
可惜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氣跑了!
王英聽得出婆母的話音不對,又看了看餐桌上的垃圾,立刻明白這是婆母來興師問罪了,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和陳玉媛一樣靜靜站在那裡。
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江吉雅跑下樓,一見祖母就紅了眼圈,「奶奶,爺爺明天能醒過來嗎?」
祖母看她的眼光柔和一點,「醫生說差不多!」
「那就好!」江吉雅看看小嬸和大嫂都站著,也沒敢坐下。
柳雲杉終於出現在樓梯轉角處,慢悠悠地走下樓,輕輕喊了聲,「媽!」
祖母深深看她一眼,指著餐桌上的垃圾問:「這是什麼意思?」
王英趕緊走過去收拾自己造的那份垃圾,裝進了垃圾袋中,提著就去外面扔。
感覺事情不對,江吉雅也走過去收拾,把垃圾收進了廚房的垃圾箱裡,然後回來站著。
所有人都看向最後一份垃圾,然後柳雲杉看向陳玉媛,「你吃完飯為什麼不收拾垃圾?」
陳玉媛一點也沒意外,婆婆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若是以前,她會馬上去給柳雲杉收拾爛攤子,但從今往後,她不想這樣做了。於是笑著說:「媽,您睡糊塗了嗎?我不吃羊肉,怎麼可能會點羊肉餃子!」
柳雲杉沒想到陳玉媛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她的面子,立刻柳眉倒豎,「陳……」
「柳雲杉!」沒等她說完陳玉媛的名字,婆母已經喊出她的名字,「你是長媳,你是大嫂,你是婆婆,你是大媽,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這只是半天不在家,家裡就亂成這樣,規矩都到哪裡去了?」
柳雲杉為自己辯解,「你不是把小李帶出去了嘛!」
「小李不在家,你們做不做飯,吃什麼我都不管,但是這外賣盒子都不能扔了嗎?」祖母雖然不提宋錦書,但想想宋錦書,再想想眼前這幾個人,她越來越生氣,「在大宅住,就要守我的規矩!不願意聽我的話,就搬出去住!」
這下,連柳雲杉都不說話了。
她早就想搬離大宅,自己單獨出去住,可是她丈夫江建平不同意。說父母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知道能守幾年,還是珍惜這不多的時間吧!
如果她想和丈夫拗著來,估計他就會提離婚的。
王英和陳玉媛都根本不可能提離開。
王英是貪圖住在大宅不用花自己的錢,一分都不用花還能享受好生活,如果搬出去,靠她老公江建安的收入,她就一點錢也剩不下了。
而陳玉媛倒不愁過日子的花銷,宋儒風從來沒在錢上苛責過她。但是只要搬出去,她和孩子就有可能一年也見不了宋儒風幾面。為了見到丈夫,她也得咬牙堅持。
站在祖母身邊的江吉雅一點沒覺得祖母說的人也包括她,因為這些年,爺爺奶奶還是很寵她的。
江儒風看祖母確實動怒了,怕她身體受不了,就對江吉雅說:「吉雅 ,你扶奶奶上去休息,今天晚上別出去玩了,好好陪著奶奶。」
「好的,大哥!」江吉雅很高興大哥和二哥給她安排事做,他們一定會給她酬勞的。
祖母也不想看著這幾個讓她生氣的女人,和江吉雅上樓。
見婆母走了,柳雲杉惡狠狠地盯著李嫂,「她們人呢?」
李嫂知道她問的是另外兩個保姆,於是說:「她們都跟老太太請假了,家裡有急事。誰也沒想到昨天晚上老爺子犯病。」
江儒風看向柳雲杉,「事出突然,不是李嫂的錯。再說了,今天的事確實不應該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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