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旅途勞頓,加以舒舒服服泡了近兩小時溫泉,還是因為有吳明守著心中踏實的緣故,原本嬌羞難耐的鐘彩妮,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那麼快進入夢鄉,而且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香甜。
坐在寫字檯前的吳明,看著大床上微微蜷縮著身子,如同一隻溫順小貓的鐘彩妮,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從他臉上只能看到沒有了平時那帶著一絲邪性的笑意,替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到發覺鍾彩妮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而又悠長時,也漸漸合上眼睛,不知不覺中依著椅背睡著了。
兩人這一覺直睡了一個多小時,若不是房門被敲響,怕是還要再睡上一會。
被敲門聲驚醒的吳明激靈一下站起來,揉揉眼睛走過去打開房門。對站在門外,穿一身灰色運動衫,脖子裡繫著一條黃色紗巾的惠子致謝道:「謝謝,我們馬上就好。」
「不用著急,吳明君,鍾小姐,進山的巴士還有三十分鐘才開。」
這是事先就約好的,等送遊客進山的巴士即將發車時,若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下去,則請惠子叫一聲。
惠子剛剛轉身離開,同樣是被敲門聲驚醒,臉頰上紅暈未退,睡眼惺忪的鐘彩妮已是下床,一言不發地低頭在行禮中翻找著什麼。沒有像以往那樣,催促吳明離開她的房間。
「我回去收拾一下行禮,二十分鐘後過來叫你。」
「嗯。」繼續低頭翻弄著行禮的鐘彩妮,只是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走出房間的吳明可是知道,早晨在半島酒店出發前,鍾彩妮已經收拾好前來登山的行裝。而且,她那件裝有大多數行禮的拉杆箱並沒有帶過來,而是寄存在了半島酒店。也就是說,鍾彩妮剛才的舉動不過是為了掩飾她心中的不自然罷了。
對於突然變得像一個情竇初開少女,流露出羞澀和靦腆神態的鐘彩妮,吳明心中難免會升起一絲別樣的感覺,不過很快就被他刻意壓制下去了。
回到房間坐在床沿上,再一次於腦海中把之前想好的事情仔細梳理一遍,直到二十分鐘之後,吳明背起雙肩包,拉開房門走出來時,見鍾彩妮已經站在走廊中等著他了。
看到上穿一件緊身紫色高領緊身內衣,下穿一條灰白色九分褲,腳腕處微微露出白色襪子的上沿,白底藍條紋登山鞋,外罩一件墨綠色風衣的鐘彩妮,吳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故作驚訝地裂開嘴問道:「請問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你是在等我嗎?」
明顯看到吳明的喉頭因為緊張而動了一下,臉色紅潤的鐘彩妮上牙輕咬著飽滿嬌艷的下唇,欲言又止地看了吳明一眼,隨即轉身就走。留給吳明的,是合體而不失瀟灑的風衣下那輕盈的步履;以及一縷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馨香。
見狀緊走兩步,伸手拉過鍾彩妮肩頭那個裝有從越南阮福淳的東方珠寶店中買來,拇指大小祖母綠的白色小挎包,往身後的雙肩包中一放說道:「希望這最後一站,能讓你玩得盡興。」
鍾彩妮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什麼,反而加快了腳步。
走出溫泉的大門,一眼看到等候在大巴車前,三三兩兩的遊人,男女老少都有。聽聲音,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國內。而且,從他們小聲的議論中也聽得出來,基本都與吳明和鍾彩妮兩人的打算相同——準備在深秋的山裡過一夜,第二天一早再下山。
當大家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吸引,轉過頭看到走在前面,身材出眾,相貌嬌俏,秀髮隨風飄揚的鐘彩妮時,無不被她的風采所折服。
「鍾小姐,你真漂亮。」
一身灰色運動衫的惠子越眾而出,迎著鍾彩妮走過來,嘴裡由衷地讚美了一聲。
沒有再說那些老套的謙遜之語,鍾彩妮看著惠子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鍾小姐客氣了,請上車吧,人都到齊了,我們現在就出發。」隨即又對遠遠跟在身後的吳明招招手,稍微提高一下聲音招呼道:「吳明君,請上車。」
自從在走廊中看到惠子,從她那一身裝束中就感覺極有可能也會跟去爬山。現在看到惠子十分熱情地一個個招呼遊人上車後,自己也走上來,並坐到了吳明和鍾彩妮旁邊的座位上,吳明隨口問道:「惠子小姐也去爬山嗎?」
「吳明君有所不知,這是我們邢家溫泉的老規矩。」說到這裡惠子站起來,向車內二十多名乘客深深鞠躬道:「再次感謝各位尊貴的客人光臨邢家溫泉。我叫邢忠惠子,接下來將是你們的義務導遊。」
先是用日語說了一遍,緊接著又用漢語和英語各說了一遍,頓時引來車上乘客一陣熱烈的掌聲。
本來邢家溫泉就緊挨著御殿場口,所以開車不到四十分鐘已經來到富士山下。果然,當所有人購買完進山的門票後,惠子已經拿著一隻用日語和中文寫著「邢家溫泉」字樣的小旗子站在入口處等著了。
「這倒不失是一種不錯的宣傳手段。」
遊客中馬上就有人發出了如此的讚嘆。
「是啊,真不錯。回去後,若是有朋友要來這裡玩,一定向他們推薦這家溫泉。」
「我們也跟著他們嗎?」
聽到鍾彩妮小聲的問話,吳明點點頭說:「暫時跟上去看看吧,等真正上了山,也就沒必要聽她介紹了。」
鍾彩妮伸手挎住吳明的左胳膊,將身體向右側微微傾斜著,緩步跟隨吳明綴在二十多名遊客之後。那樣子那神態,不論誰看到都會以為兩人是一對正處於熱戀中的年輕男女。
「惠子漂亮嗎?」
「是挺漂亮的。」吳明終於聽到鍾彩妮這句隱忍許久的話,側轉頭看著她認真地說:「不過沒你漂亮。」
「才信呢。」鍾彩妮沒有躲避吳明的目光,而是直視著說:「上午在溫泉中不知道是誰,眼睛都捨不得挪開了。」
鍾彩妮話一出口,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笑出了聲。
鍾彩妮是因為自己沒來由說這樣一句別有用意的話似乎大不應該,所以是為了掩飾尷尬才笑的。
而吳明則是因為:「當時要給她推拿胳膊上的淤血,距離離得很近,總不能像面對什麼難聞或噁心的東西,非要用力把頭扭到一邊去不可吧?」
經吳明一句話提醒,頓時想起上午時的情景,在那種情況下,吳明是真無法從惠子豐滿的胸前挪開目光,於是更加不好意思起來的鐘彩妮的笑聲更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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