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沒有食言,將秦沁送回到了酒店之後,便離開去了公司。
秦沁獨自站在浪漫奢華的盛悅VIP套房內,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一直克制壓抑的情緒,終於決堤一樣爆發
她靠著門,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
是的,她攤牌。
剛剛她面對顧銘夜的時候,那麼平靜冷漠,都是裝的。
她其實心痛到要死。
此刻褪去偽裝,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眼眶泛著陣陣潮熱的濕氣,想哭,但沒有任何立場。
她甚至恨自己。
恨自己這麼不爭氣,在奔赴這場二周年結婚紀念日約會的時候,竟然該死的從心裡冒出了一絲期待。
可她忘了。
忘了她與他的婚姻早就走到了盡頭。
一滴眼淚終於從眼眶滾落下來。
正在秦沁痛到快要無法呼吸時,包里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有微信進來。
秦沁劃開手機,顧銘夜的消息跳了出來:「我明天就會去找爺爺說清楚一切,放心,不會再拖著你。」
秦沁呼吸一哽,淚眼朦朧之下,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控制住顫抖不已的手指。
回復一個字:「好。」
摁滅手機,秦沁蹲在地上緊緊抱住了自己,任由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滾落。
良久,她才抬起頭,頂著紅腫的眼睛看向落地窗外。
此刻,巨大的落地窗外,燈火通明,橙橘色的明亮燈光星星點點,映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星星和螢火蟲結伴降落在了人間。
浪漫美好。
可也將「落單」的她,襯托的更加孤獨。
被悲寂侵襲過後的心房,兵荒馬亂,一片狼藉。
秦沁顫抖著手指,對著面前景色拍了張照,發了個朋友圈,並配以一行簡短文字——「所念必有所得嗎?未必。」
當然,這次她屏蔽的是顧家人。怕蘇玲跟著擔心,沒忘記將蘇玲也屏蔽。
發完這條之後,秦沁的情緒已經漸漸回落。
平靜下來,她將手機摁熄,赤腳去了浴室洗澡。
半個小時後鑽進被窩,剛剛那條朋友圈已經收到了不少的贊,還有不少評論。
其中一個評論挺有意思,吸引了秦沁注意——「所念若無所得,那就轉念,或許『所得』在別處!/太陽/太陽」
留下這條評論的人暱稱為「相信光!」,但並沒有被自己備註真名。
點開與對方的聊天框,發現之前的聊天記錄已經被自己清空過。
所以單看暱稱,秦沁一時間還真看不出對方是誰。
秦沁累極了,沒有精力再去細究對方身份。
將手機擱到了一旁後,翻了個身,專心培養睡意。
*
次日,秦沁上班時,因為頭天晚上哭得太兇,眼眶還是有些微腫,整個人十分憔悴。
到了公司,被蘇玲看到,蘇玲大吃一驚。
「你昨晚這是熬鷹了?眼咋了?!」
秦沁怕蘇玲再衝動行事,便沒有將昨晚發生的種種告訴她,只說是失眠了,沒有休息好,矇混了過去。
兩人交談間,從電梯下來一個穿著艷麗套裙,妝容化的一絲不苟的女人身影。
是白琴霜。
白琴霜經過員工工作區時,目光有意無意掃過秦沁,在看到秦沁一臉疲色,眼眶紅腫的樣子時,唇瓣微不可察勾了勾,眼底一片陰冷得意。
是了,昨夜突然打電話將顧銘夜叫走,那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是她幫自己女兒白瀟雨出的主意。
只為了驗證她的猜測——顧銘夜並不重視秦沁,或者說,沒那麼重視。在顧銘夜的心裡,自己女兒白瀟雨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這也側面印證了,顧銘夜與秦沁之間感情並非顧銘夜表現出的那樣牢靠,一定有著瑕疵裂痕。
所以,此刻再面對秦沁的時候,白琴霜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了。
她不露聲色地朝秦沁笑了笑,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逝:「早啊秦沁。」
秦沁捏緊掌心,回以微笑:「早,白經理。」
面對秦沁對自己的這個稱呼,白琴霜笑著點頭承應,心道她倒是懂得公私分明。
既如此,那自己也跟她來個「鐵面無私」。
當著眾員工的面提醒秦沁道:「陸氏的項目催得緊,要儘快了。如果延誤了項目進度,或是遭到投訴,恐怕」
秦沁吸口氣:「我知道的白經理,今天我就會去陸氏遞交招標合同,一定不會延誤進度的。」
白琴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瓣,像是裝都懶得再裝:「那就好,祝你馬到成功。」
說完,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蘇玲,直接下了命令:
「蘇玲,今天教育中心有個標會,缺人手,你過去頂一下!」
而後,直接扭頭就回了辦公室。
蘇玲一愣,張開的嘴巴差點都合不攏!
看著白琴霜離開的背影,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沁,小聲嘀咕:「不是?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秦沁垂下眸子,開始著手整理等下去陸氏集團要帶的資料,心平氣和,一副淡然模樣,回答道:
「把你支走,讓我一個人去陸氏集團。」
蘇玲氣的不輕,放低聲音直接開啟罵罵咧咧模式:
「哪有這樣的人啊!這什麼玩意兒!她這不是在故意刁難你嗎?啊?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陰險的釜底抽薪,讓秦沁孤立無援。
白琴霜明明知道,秦沁剛剛回歸職場。
且這是她回來之後的第一單項目,對於她在澤興站穩腳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秦沁拿起整理好的資料袋,卻只是拍拍蘇玲的背:「沒事的,我一個人也可以。」
蘇玲不肯罷休,叉起腰,朝白琴霜辦公室方向揮了揮拳,壓低著聲音,
「都是千年的狐狸她裝什麼聊齋!瞧瞧剛剛她那副虛偽嘴臉!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太壞了簡直!」
秦沁不為所動,突然彎了彎眉眼,柔聲安撫著躁動不已的蘇玲:
「乖啦,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請相信我,嗯?」
蘇玲一愣,這才將情緒緩和下來,卻也意識到,今天的秦沁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白琴霜這算是明目張胆的針對與不公,而從前,秦沁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雖說也能這麼處變不驚,但多少是有些情緒波動的。
可現在,她穩的簡直令人髮指!
「不是,沁沁啊,你都經歷了什麼?怎麼變得這麼寵辱不驚的?」
秦沁勾唇。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這麼穩,是內核破碎掉之後的重塑。
是劇痛過後,連帶著血肉黏連而起。
無比堅硬。
她目光注視著蘇玲,「我在找回自己,更好的自己。」
說完,離開公司,準備開車去往陸氏集團。
可剛出公司,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朗陽光的男聲:
「沁姐!」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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