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只見苟富貴怪招頻出,柴刀儘是從意想不到的方向襲來——上一招還是堂堂正正的
「力劈華山」,下一刻,他卻一個倒立,刀刃從自己胯下反手斬出;原本盯著史力頭臉猛攻不止,可一招
「面面俱到」後,便使出了一套傳自東海漁村的刀法,專攻下三路,撩陰斬腿,好不狠辣;待得史力奮力接住這波猛攻,苟富貴忽然將手中柴刀交到左手,右手一記反手掌摑,分明是劍法中的路數他這東拼西湊、亂七八糟的刀法,便是武學宗師來了,只怕也猜不准他的師承來歷。
「啪!」這掌摑實在是怪到了極處,但偏偏又厲害得緊,史力猝不及防,臉上結結實實中了一招,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危急之下,史力大喝一聲,發起了猛烈的反擊,左手一記剛猛的沖拳直奔苟富貴胸前而去。
面對反擊,苟富貴卻不管不顧,手成鷹爪之勢,直扣史力琵琶骨。史力瞧得真切,二人互相搶攻,可自己的拳頭卻一定到得更早。
難道這人乃金鐵之軀,敢用胸膛硬接我這一拳?史力心中一動,隨後便全力出擊,拳頭挾裹著勁風砸向苟富貴胸口。
下一刻,
「嘭!」的一聲悶響,苟富貴果然中招,可他卻只是身形一頓,然後手中的鷹爪已扣住了史力的琵琶骨。
一股內力自琵琶骨透入,史力頓時半身酸麻,連提刀都變得勉強起來。
這不可能!史力心中大震——這苟富貴也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刀法已是如此了得,怎麼可能還有如此雄厚的橫練功夫,連自己全力一拳也傷不了他?
下一刻,苟富貴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他抬頭笑道:「好功夫,不過一拳,我的寶甲都快碎了」好狡猾!
原來他穿著內甲,怪不得敢和自己搶攻。
「呼,大塊頭,你的功夫硬橋硬馬,若不是使了詐,要贏你只怕不容易」苟富貴倒是直言不諱,隨後他低聲道:「史兄,我也是受人之託,得罪了」下一刻,一股更為強勁的內力自琵琶骨傳入史力體內,史力的四肢百骸便如同爬滿了小蟲一般麻癢難當。
「嗆啷!」史力的刀落在了地上,他仍是勉力支撐著,可任誰都看得出,他臉色痛苦、全身顫抖不已,再有數息,只怕便要倒地了。
「還再死撐?」苟富貴的大喝聲傳遍了全場:「你低頭認輸,我放你下台便是。」擂台旁諸人一聽,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苟二爺,穩占上風時還能給足對手面子,怪不得他能在江湖上如魚得水可史力卻不這麼認為,作為一個直率的荒狼好漢,苟富貴這句話,反倒被他當成了挑釁和羞辱。
「喝!」史力悶哼一聲,不顧經脈受損,強行沖開了苟富貴的內力壓制,他梗起了脖子,狠狠瞪著苟富貴。
只有戰死的迎王重騎,沒有認輸的迎王重騎。史力心中暗暗發狠。唉,倒真是個硬骨頭苟富貴心中暗嘆,隨後手臂一振,將史力推了出去。
史力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幾乎退到了擂台的邊緣,勉強支撐才堪堪停住,正欲上前續戰,口中卻不由自主的嘔出一口鮮血,有些痛苦的俯下了身。
「哼!」見史力受傷,又失了兵刃,台下的趙珠得意的喊道:「打得好啊苟二爺,看這惡賊還敢不敢張狂」
「他若真是惡賊,你有十條命也交代了。」一道聲音冷冷的自一旁傳來。
「是誰!」趙珠扭頭喝道。不知何時,一個女子已來到了擂台下,容貌絕俗,氣質不凡,右眼角下的四顆菱形淚痣,更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她好漂亮!這是趙珠的第一個印象,即便同為女子,可她也難以抑制心中的讚嘆。
「把嘴閉好。」黎慕江只掃了趙珠一眼,趙珠就被嚇得捂住了嘴,她打了個激靈,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如果再說話,一定會後悔的她好兇!
這是趙珠的第二個印象。史力勉力直起身子,正欲上前與苟富貴再戰,一隻手抓在了他的肩頭,黎慕江的聲音傳來:「下去吧。」史力憤懣的說道:「不!我能」
「我都知道,」黎慕江輕聲回答,隨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下去療傷,這裡交給我。」史力一愣,轉過頭來,黎慕江沖他緩緩點了點頭。
隨著史力下台,黎慕江自腰間取下軟鞭,朝著苟富貴走去。
「姑娘,這是你朋友的刀。」苟富貴面對美女,頓時便和善了許多,他撿起史力的刀,遞了上去。
「放下。」黎慕江淡淡道。
「什麼?」苟富貴有些詫異。黎慕江道:「你傷了我的人,我不領你的人情。」苟富貴笑笑,將刀放下,說道:「比武本就有勝有負,敗者認栽,公平得很」
「說得對,所以我會用實力把刀取回來」黎慕江長鞭一振:「我贏了,你的刀也要留下。」苟富貴見狀,也不廢話,提起大柴刀:「在下苟富貴,請賜教。」黎慕江沒有一句廢話,長鞭一晃,便已纏向苟富貴喉頭。
苟富貴柴刀一撩,卻斬了個空,黎慕江軟鞭一環,點向他的手腕。變招奇快,苟富貴猝不及防,手腕已被鞭梢掃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來得好!」苟富貴立即踢腿反擊,可黎慕江卻早已料到,伸腳在他足尖一點,整個人便如同一隻乳燕般翩然後飄。
拉開了距離,黎慕江便展開了激烈的進攻,只見軟鞭翻飛,鞭影如同瀑布般泄向苟富貴,黎慕江身姿妙曼,直如舞蹈一般,在敵人四周翻飛。
一時間,擂台上好像開出了一朵潔白的大花,正自隨風環繞。圍觀諸人望著這舞蹈一般的鞭法,不由得暗自讚嘆。
可身在其中的苟富貴卻不這麼想——黎慕江舞得越美,攻勢也就愈發凌厲,自己被那靈動的軟鞭裹挾,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恍惚間,一個不留神,小腿又被掃中。原來黎慕江方才觀摩史力與苟富貴相鬥,敏銳的發現了苟富貴的缺點——他的招式雖然繁複到誇張的地步,可每一套武功都只會最厲害的幾招,用完之後,就要變招了。
簡單來說,他的武功不成體系,打完上一套,換下一套功夫時,其中的明顯有滯澀之感,苟富貴搶攻時,倒是厲害得緊,可若能令他被迫防守,他只怕就要手忙腳亂了。
而黎慕江便抓住了這個弱點,仗著兵器之利,遠遠的游斗,招招皆是進手路數,果然令苟富貴吃了不小的虧。
又鬥了百餘招,黎慕江一記
「龍蛇飛動」,軟鞭如同活了一般翻騰起來,苟富貴眼見抵擋不住,便狼狽的著地一滾,可黎慕江豈能令他輕易逃離?
手腕一送,鞭梢便追蹤而去,劈里啪啦一陣巨響,放鞭炮一般的聲音在苟富貴後背響起。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苟富貴只覺自己後背一涼,轉頭一看,自己後背的衣衫已盡數破裂,碎布如同柳絮般飛散,露出了他貼身的那件烏沉沉的內甲。
若沒有這東西,在方才那套凌厲的連擊之下,他只怕已站不起來了。黎慕江有些遺憾,同時她立刻想到一點——自己的攻擊既然無法擊破敵人內甲,那對方若憑藉鎧甲近身還擊果然,苟富貴也想到了這點,黎慕江軟鞭掃向他的手臂,他竟直接放棄了格擋,反倒用胸口迎了上去,軟鞭擊中他身子,他卻毫無顧忌的繼續逼近。
黎慕江後撤拉開距離,手中攻勢越發猛烈了,可招招都打在苟富貴內甲之上,完全毫無作用,又哪裡阻擋得了苟富貴飛速靠近的腳步?
苟富貴見對方邊打邊撤,心中暗喜——這寶甲可真是幫了大忙,自己和史力、黎慕江武藝都不過在伯仲之間,可靠著這寶甲,竟能大占上風。
眼見黎慕江已退到了擂台邊緣,苟富貴柴刀一旋,已搶入了鞭影內圈,所謂
「鞭長莫及」,使軟鞭被人欺近身來,可是大大的不妙。三丈、兩丈、一丈眼見距離拉近,苟富貴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可他卻是忘了——先前黎慕江總是攻擊他的頭臉、手腳,為何這時卻一味往身子招呼呢?
是她糊塗了?還是她正在設計一個精妙的陷阱?苟富貴抬起柴刀,厚重的刀身往黎慕江肩頭劈去,勢大力沉。
身軀絕對無法硬抗,側身躲避也已來不及,黎慕江似乎只剩下一種選擇——向後跳下擂台。
台下的觀眾們有些都已不忍的捂住了眼。刀光一閃。苟富貴的刀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震驚的睜大眼睛,低頭看去。
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在了自己胸前。黎慕江左手輕送幾分,苟富貴胸前就已溢出了些許鮮血。
內甲的前胸處本就被史力那一拳折損得不輕,而黎慕江這記刺擊更是玄妙非常,內甲幾乎像豆腐一樣被輕鬆的切開苟富貴駭得面無人色,咕嚕咽了一口唾沫,黎慕江抬起頭:「招名『刃破穹頂』,本來該刺在你的咽喉。」得知對方手下留情,苟富貴結巴道:「謝呃啊!」黎慕江手臂微微用力,打斷了苟富貴:「你說得對,比武有勝有負,敗者認栽,公平得很。我有句話還給你」下一刻,她的聲音響遍全場:「你低頭認輸,我放你下台便是。」全場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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