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暴曬乳豬
雪狼地下監控室
「雪狼,你看,這幫小子現在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20塊磚已經開始不放在眼裡了,看來他們適應的還挺快的,這樣一來,他們也可以早點見識一下後面的教學內容了。」白沙雙手抱胸,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啊,這幫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就連我都有點開始喜歡他們了。他們畢竟是新兵,不像那些老兵,都是各個連隊的訓練尖子,對待我們的套路多少有一些心理準備,而且一個個比我們還狡猾。可是他們卻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沒有這方面的基礎,這一屆的選拔的確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有一些驚喜在裡面。從一開始就這麼高強度訓練的話,出來的必定是尖子中的尖子。而上級領導這麼要求,也的確是有更深一層含義在裡面呀。我也是最近看了他們的表現才有了這樣的理解。面對未知的局部戰爭,我們或許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從老兵里選拔尖子拿出來訓練。在這群還是孩子的娃娃兵里培養或許更能快速適應未知的戰爭。我們想的還是有些少了。」雪狼好像是第一次講了這麼多話,第一次講了這麼深刻的內容。
白沙等人看著畫面中年輕的我們,拼搏的我們,有了些許的停頓。或許這個時候多多少少會想起當年的自己。
草原上的夏季是暴曬型的。在我們很想吃紅燒肉的時候,卻被拉倒太陽下面,每日兩小時暴曬乳豬課程。我們當時是完全沒有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舉著一桿破槍站在太陽下面。那是一種全身都被火烤一樣的感覺。
全身的水分在無時無刻通過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多的時候就是汗珠,少的時候就會被太陽公公無情的吸取。兩個小時其實並不長。只不過當你在太陽下光著膀子,還要舉著槍,扎著馬步的話。
你會不會覺得兩個小時多少有一點點的長呢?那個時候沒有人願意想這兩個小時什麼時候結束,我們只能想才只是剛剛開始,才只是剛剛開始,還可以再堅持,還可以再堅持。
現在想來都好像在暴曬,脫水的感覺隨時都會萌生在你的腦海里。放棄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與你的思想打架。身上的表皮細胞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紫外線的攻擊,進而死亡。
換來的就是上身的皮全部死掉,一層接著一層的死掉,脫落,再死掉,再脫落。直到可以抵抗紫外線的傷害為止。這是一個適應過程,一個適應大自然的過程。我們稱之為適應性自然科目。
在耗子沒有喊停之前,是必須要一直扎馬步的。不論你還能不能堅持,不論你還可不可以堅持。耗子常說,紮下了就有堅持的辦法,開始的時候我們是自己找辦法,自己找自己的辦法。時間久了,那辦法成了一種習慣,成了無論你在任何情況下,你可以堅持的比別人長,比別人勇猛。
於是我們學會調整呼吸,於是我們學會用身體的各個部位來分別用力以此來支撐我們厚重的早已經不堪重負卻仍然可以堅持的身體。我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或許還有更好的詞來修飾我們當時的處境和心情。
或許是因為我現在碼子有些倉促了,不能浪費在詞組的修飾上來滿足當時的處境。對不起大家了,也有點對不起自己。
值得慶幸的是,在我們每次暴曬完之後,都可以到水裡玩。
玩,對於我們而言其實就是相對訓練輕鬆的科目。水下潛行,以及閉氣功。不論怎麼樣都不會憋死的。因為你自己不可能在憋死的情況下仍然還在水裡堅持不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再怎麼虎b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不好玩的是,我們訓練的水下閉氣以及水下潛行環境並不是你們想像的如湖水一樣清澈的可以看到小魚什麼的。
我們的場所說白了就是個臭水坑。
水是發灰黑色的,看不到水的下面,有一種泡過屍體的味道,淡淡的臭味在鼻腔里滾來滾去,吸到嘴裡就會令人作嘔。方圓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是一個一邊深一邊淺的大水池,從立體的角度看像是一個高高的台階一樣,越往下走就越深。深的地方足足有十來米,完全是人工挖出來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專門收拾我們這些兵蛋蛋的了。
在這裡說明一下,因為武警特戰隊大部分是負責城市反恐,反劫持,反劫機,防爆等任務,這樣的水下訓練不會像野戰特種部隊一樣需要武裝泅渡,水下突襲等訓練科目。我們基本上是沒有這麼多的。
如果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完成任務的話,首長首先考慮的也會是野戰部隊,而不是我們武警,我要是加上大量的水下科目,連我自己這都說不過去。有點假了。
我們的水下科目沒有多少,就是要學會最基本的游泳,以及水下閉氣時間,最後是在潛水裝備的配合下達到指定位置的一系列訓練。在這裡就不多加詳解了。這裡不是我們訓練的重點。也沒有多少故事可言。
今年是馬年,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酒店裡打工。為了生活奔波於呼和浩特市的大街小巷裡。今年的這個時候,每每在夜色來臨的時候,都想和鍵盤在一起悄悄的度過這令人孤獨的長夜。累了,睡。精神有餘的時候,繼續寫。
坐的腰酸了,做一組俯臥撐,或是仰臥起。這樣,就不會覺得孤獨,不會覺得寂寞了。內心深處的恐慌就會被慢慢埋葬,直至消亡。
生活給了我們太多太多的不開心,我們能面對的卻少之又少。堅強已經不能滿足我們在生活中保持平和的最終籌碼。更多的,需要將視線和注意力轉移。我這樣做或許多多少少是在轉移內心的苦悶。只有白天昏昏沉沉,懵懵懂懂。
以此來淡忘那些刺痛的回憶以及那些零星而蒼白的畫面。什麼樣的刺痛就需要什麼樣的刺痛治療。我選擇我曾經的經歷和記憶來治療。人的感情可以是豐富的,也可以的脆弱的。而我,都有?還是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多一些呢!
從部隊回來的第三天,我哭著寫完了這本書的前十章,那十章里有我曾經真實的記憶,有我的開始,有我的離去,有我的汗水,有我的淚水,有我的堅強,也有我的刺痛。
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可以堅持多久,只是單純的一直寫下去。寫我們的開始,寫我們的訓練,寫我們一起受罰,寫我們一起睡覺、吃飯、上哨、洗澡、打鬧、出勤務、失戀、面對死亡等等。
有太多值得寫的記憶,也有太多令我傷感的往事。那一幕幕的畫面仿佛猶如昨天一樣真實。要是我沒有選擇離開或許會幸福些吧,我的戰友們,誰會想起那個曾經戴著眼鏡年紀最大的上等兵。
像我們這些真心熱愛軍隊的老兵,即便是回到家鄉,回到地方了,我們的心也永遠回不來了。那是一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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