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間 第二百七十九章血眼再現

    我不知道這個中年刑警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我覺得繼續讓這個古怪老頭呆在這裡很不妙，我立刻板起了臉。

    「二位，如果你們是要跟我講這些怪力亂神的事，大門在那邊，好走不送！另外，神精病院在離這裡兩條街的xx街xx路九十二號。」

    那中年刑警似乎是終於被我激怒了，猛地站了起來，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推得貼到了旁邊的牆壁上。

    「你別得意，別以為用那種抓不住證據的手法犯了案就能逍遙法外，我一定會抓住你的尾巴的。」

    我被這弄警搞得非常吃驚，這還是我第一次認識的堅持相信這世上有鬼物的人。

    那刑警大約也明白繼續逼問下去，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在放了狠話之後很不甘心地又瞪了我幾眼，這才憤恨地鬆開我的手，轉身離去。

    那古怪老頭大概不太放心情緒不穩定的那位刑警，瞟了我一眼連忙追了上去。那一眼，不知道該說是詭異還是責備，或者是遺憾……總之非常地複雜。等我第二天買了份報紙邊走邊看去上班的時候，我才知道了古怪老頭那一眼其實什麼情緒都有。只見在報紙的頭版頭條上，用粗黑的大定寫著四青年嗑藥泄憤怒殺一女並碎屍。

    我抖開報紙看了個仔細，這才知道原來今頭天的兇案現場已經被記者們拍了下來，講敘的正是這個碎屍案。我匆匆忙忙忙完今天小飯館的工作，又連忙向老闆預支了半個月的工作錢，去了網吧，將那則新聞調了出來，反覆地看了幾遍。

    這個新聞里，一共有兩個視頻，一個是一般性的新聞報道。

    第一個視頻沒什麼好講的，播放的不過是當人們發現這個現場時的震驚和慌亂，以及四個疑似兇手的人出現在附近攝像頭裡的情形和提審時四人的反應。

    這四個人當然不可能做什麼殺人碎屍案，所以在判決時一直神情恍惚地聲稱自己當時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感覺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覺，然後醒來幾天都過去了，同時自己出現在了兇殺案現場。四個人的父母親人在旁邊哭得稀里嘩拉。

    在這則報道下面，則是一系列社會對這四個人的各種唏噓和遣責。其中大部分人的憤怒都在這四個人殺了人不承認，還裝傻裝神精病，簡直是人渣。

    我很快將這則新聞視頻翻了過去，打開了第二個視頻。

    這第二個視頻里除了第一個新聞視頻以外，還提供了一段在這四個人離開胡同口後，安放在胡同口的攝像頭無故故障了一小段的視頻。這個視頻因為是非正式性新聞，所以不管是記錄的手法還是內容都比較隨意，話題直接從那四個人的各種避責行為跳到了這四個人的精神狀態，最後引出這四個人的反應很像是鬼上身，然後又根據那一小段故障視頻，將話題扯到對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這等靈異事件的討論上。甚至有人還提出這四個人很有可能是被鬼上了身，然後被鬼控制著做了這些事情，真正的兇手可能正在某處偷笑。

    「這個人是周警官的弟弟。」我正看得出神，從我背後伸出一根像是枯樹皮一樣布滿老繭和皺紋的手指，指著屏幕上的一個人道。

    我被嚇得一跳，回頭才發現是那個古怪老頭。

    這老頭，住在我隔壁，幾乎每天都跟蹤著我，現在在這裡看見他，我是一點也不吃驚。我只是驚訝於他的話。

    「你說什麼？」

    「這個人是周警官的弟弟，一個月前失蹤，這次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出了這事。」

    難怪那個周警官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樣子，原來是有親人被牽連在其中了。

    「呵呵，那也不能因為親人被牽連其中，就不肯承認事實，胡亂說是鬼怪所為。」我訕笑一聲，推開電腦椅，站了起來。

    「那個攝像頭上面的確沾染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而且兩個兇案現場都拍到了你的，這你怎麼解釋？」那古怪老頭眉頭一沉，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那個攝像頭上沾染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我想到了黑白無常。這一次他們來得比較晚，當時別說是赤紅鬼了，就連那些被赤紅鬼附過身的人都已散離開，他們估記沒有辦法立即處理案發現場。不過在追蹤那些被赤紅鬼附身的人時，大概習慣性地使用了靈能力，將攝像頭給弄壞了一會。

    難怪那天周警官和這個老頭沒有對我一直沒離開那個胡同提出質疑，原來唯一的合理解釋在這裡。這也是那位周警官一口咬定我是兇手的原因。

    我瞄了那老頭一眼，到吧檯附了錢，衝著那老頭咧了咧嘴，「我什麼也沒有做，那就是什麼都沒有做。攝像頭裡拍到我，純屬巧合。如果你們真的認定是我乾的，那就拿出證據來，不要隨便冤枉好人。」

    有一句話我很想對這老頭說，不過我忍住了沒說。我很想告訴這老頭，如果我是你和那位警官，我絕不會再繼續在這上面糾纏。那一邊的世界，絕沒有他們想像的和平和簡單，再深入下去，只怕不光是那四個青年，就連那位周警官也會有危險。

    那老頭被我噎得翻了一個白眼，氣得鬍子嘴唇直哆嗦。我言盡於此，再加上兩天一夜沒睡，鐵打身體也受不住，所以也沒空理會他，徑自回了家。

    一回去，我立刻調息了大半個小時，等身體不再那麼疲乏了之後才躺在床上，讓身體的物理機能自動恢復，意識卻再次進入到了萬化境。

    等我的意識在萬化境裡修煉了半天，又在景然的手底下磨練了好一會攻擊的技巧，這才從萬化境裡退了出來。

    此時天已經透黑，完全不知道是幾點，我剛睜開眼，一雙掛在天花板上俯視著我的血紅色巨大眼睛，陡然闖進我的視線，嚇得我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人下意識里從床上翻了起來。

    「誰？」

    怒吼出聲，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反應太過於激烈了一點。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那雙血紅的巨大的眼睛在被我喊了這一聲之後，迅速閉上消失了。與此同時，黑暗中傳來了一聲低沉但卻清晰的回答。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