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跑諸神 第十二章戰鼓聲

    瑪莎單膝跪在地上，額頭不斷滴下汗水，疼痛幾乎要將意識淹沒，但她依舊堅持著，背後就是瘦弱的兒子。她用左手扶地，因為右臂和武器消失，掉在地上變成顆粒。

    尼桑想一擊必殺，但必須控制力量，唯恐傷到瑪莎身後的啟明，卻給了對方活命的機會。

    而瑪莎的爆發起到很大作用，遠超普通狀態讓人意外，屬於精神力量。

    啟明顫抖著，大聲呼喊：「住手，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尼桑沒有冒險，他知道眼前的小子智力超群，違背他的意願說不定會出差錯。真實身份更加驚人，竟是桀休馬大公的親子。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活著的傳奇，不敗的神話。與他有關係的一切事物，都不能用常理來形容。

    太久遠的事沒人知道，即使只有幾百年。桀休馬是赫利厄斯家族當代繼承人。傳說中，他少年時是紈絝子弟，也有人說他是家族天才。

    自從他接任鐵蘭將軍，叛亂再也不能稱作叛亂，叛軍只是可笑的流寇而已。

    他接任馬釘騎士團團長，岌岌可危的鐵蘭神國再次成為大陸領袖。

    過了一百歲，他總是在沉睡，有時很長有時很短，就在人們認為他死去的時候，又突然出現了。

    他效忠的國王已經死去很多年，現在是第五代國王執政。人們不知道他是否對國王宣誓效忠過，但國王總是很放心，或許跟的沉睡有很大關係。

    一百多年前的神奴戰爭，龍息地翻身奴隸大軍南下勢不可擋。但到了鐵蘭國境線遭到桀休馬的阻擋停滯不前。他對大軍說道：攻破帝雅墓園，我就贊同龍息地建國！奴隸退軍大軍休養生息二十年北上，以慘重代價攻入墓園核心。龍息地成為南大路第十一個國家。

    啟明發現桀休馬的名字出現，引起了尼桑的異常，他將計就計，組織一下語言說道：「既然您知道桀休馬，就不用懷疑我知道秘密。會告訴你一切，也會幫助您找到紫月，但需要發誓，放過媽媽，也不要找阿波羅的麻煩。他只是一個路過的騎士。」

    「先拿些誠意出來！」尼桑很冷靜。

    啟明說道：「兩千年前，紫月是騎士亞力士所持有，他們打退強大敵人，亞力士和維達就上路了，準備將武器還給巨獸。那幅畫就是在路途中繪製的。」

    尼桑挑眉，這和記載中的隻言片語能對應。

    「他們找到的巨獸叫做烏獁。亞力士歸還了武器，在回程途中去世了。」

    「怎樣才能取回來？」尼桑激動異常。

    瑪莎已經不認識自己撫養了七年的孩子，舉止堅毅，表情肅穆，和印象眾大公的身影重合。但他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忍耐著肩膀的劇痛，她依舊警惕得緊盯著對面，尼桑斬掉了她的胳膊，但是傷口被巫術石化卻沒有流血，能夠堅持下去。

    啟明依舊沒有講出全部，隱藏著自己的表情說道：「烏獁一直在沉睡，如果不能喚醒，會以為是一座大山。這需要咒語。」

    尼桑顫抖地從懷中拿出一瓶藥劑，珍貴的吐真劑。從巫師大本營鳳凰城離開時，老師送給他的。他一生中見過兩次，卻幸運地擁有一瓶。

    桀休馬之子知道巨獸的情況確定無疑，是使用藥劑的時候了。尼桑需要掌握主動權，將所有的秘密拿到手……之後消滅知情人。

    侍衛帶走了瑪莎，現場只剩下啟明，他無法反抗地喝下藥劑，很快藥劑生效，他眼神僵直，被徹底控制。

    尼桑非常緊張，他只有很短的時間可以利用，通過計算，只能詢問簡單的三個問題。人的思維是最奇怪的東西，守望者們指出，在人受到藥劑影響的時候，精神會自動做出一些防衛。或迅速恢復、或思維混亂，或徹底昏迷。

    「什麼人能取回紫月？」

    「巨獸烏獁很希望亞力士的子孫持有。」

    尼桑激動地要跳起來，強按下心中的激動，詢問第二個問題。

    「沼澤中有一片倒塌的石傭。巨獸在哪個方向？」

    「太陽落下的方向。」

    「喚醒的咒語是什麼？」

    「沒有咒語……」

    尼桑得到最後答案非常憤怒，他以為「沒有咒語」是「不知道咒語」。轉念有了答案，原來是真的沒有咒語。欺騙技巧很熟練，如果沒有吐真劑那太危險了，萬一他知道激怒巨獸的方式怎麼辦？

    啟明清醒了，隱約想起自己做過什麼，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許多未知事物。他知道要死去了，只是有太多的遺憾。

    尼桑臉上露出笑容，很客氣很鄭重地說著：「啟明·赫利厄斯，你如果不這麼倒霉，我只能仰望你。作為大公爵的獨子，你出生應該具有侯爵的爵位，你很快就要死了。我見識了桀休馬血脈有多麼強大，被剝奪、在偏僻小鎮長大依舊遠遠勝過同齡人。」

    「你能放過我媽媽嗎？還有阿波羅……」啟明祈求。

    「我可以將你們葬在一起……等我取回寂靜之紫月，將來有一天，會去拜訪你的父親！」

    啟明輕輕閉上眼睛，對藍眼說道：「感謝您的陪伴……只是不能繼續走下去了……最後再刷新一次吧。」

    「發現信號，序列25，是否連接……」

    生死時刻，啟明看到了一個顯眼的金色，他曾在小鎮見到過，是阿波羅的物品。

    睜開眼，他看到尼桑嘴唇在動，正在施法將自己湮滅。

    「咚……」

    「咚……」

    「咚……」

    三聲沉悶的鼓聲傳來，整個城堡都在顫動。

    聲響打斷尼桑停止施法，他緊皺眉頭自語道：「戰鼓？」

    「咚咚……」

    「咚咚咚……」

    「噗……」尼桑臉色瞬間灰暗露出痛苦之色，張口吐出鮮血，他莫名其妙地受傷了。

    「階下……不，王座騎士……」尼桑緊張看著周圍，手有些顫抖。

    「是阿波羅！」啟明驚喜叫出聲看向大門，但沒有發覺尼桑已面如死灰。瑪莎步履蹣跚走進來，跪坐在地，用一隻臂膀緊緊摟著啟明，淚水不停地流下。

    啟明抱著瑪莎，回頭看看危險的尼桑，他竟然不見了。

    「媽媽，不要哭……是阿波羅來了嗎？」

    瑪莎哽咽著點頭，說不出話，眼神渙散暈厥過去。

    阿波羅腰上掛著寶劍走進大廳，臉上依舊是滿不在乎的神色。看到啟明，微微一笑，說道：「赫利厄斯先生，做的不錯。抱歉，讓你受到了連累，這也是讓你有更多的收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感受到瑪莎無私的愛……」

    啟明慢慢把瑪莎放倒在地，還禮之後說道：「我知道，只是媽媽的手臂太讓人痛心。」

    「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東西，恢復並不難。」阿波羅笑道。

    「我一定會讓媽媽的手臂復原！」啟明小臉表情非常堅定，在心中確信會有奇蹟。

    「現在跟我去找尼桑，有這個膽子嗎？」

    啟明很期待，但目光低垂，不放心瑪莎。

    房間門口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是綁架啟明的騎手頭領。他雙膝跪下，對阿波羅說道：「請騎士大人憐憫我，殺死尼桑！」

    「我會的，讓幾個閹人來照顧瑪莎！」

    很快就有人帶著毯子和矮榻到來，其中就有從牢房帶走啟明的兩人的其中一人，他們誠惶誠恐，但眼中有含有淚水。將瑪莎小心照顧，動作輕柔，十分恭敬。

    「走吧……」

    兩人走向主堡後面的花園，啟明在不停地回頭看。

    「不要擔心，他們與尼桑有著深仇大恨。就在你被抓緊城堡之後，他們私下串聯想反叛，卻不小心被識破了，差一點被處死。」

    「您救了他們？您一直關注著這裡？但……」他想說信號的事情，但硬憋回去了。

    「等你足夠強大，就知道有些事情不用眼睛也能做到，甚至距離都可以忽略。你身上有秘密，但我已經過了好奇的階段了，順其自然更好。」

    啟明發現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阿波羅根本不是一個普通騎士，不知道什麼發出的鼓聲嚇跑了強大的尼桑，還可以洞察一切。

    已經是傍晚時分，光線變得昏暗，兩人到達了一個陰森的場所——億柯墓園。

    墓園門口是兩座相對的半身雕像，披著斗篷氈帽遮住頭髮，呈祈禱狀下巴貼在劍首。他們是墓園的守衛者，稱為黃昏、黎明，是著名神仆。

    貴族墓地都會看到類似的石雕。

    外面天氣晴朗，墓地中竟然有淡淡薄霧，墓碑顯現，精緻陰沉。

    「阿波羅，你到底是什麼人？」墓地中傳來陰森的聲音，是尼桑。

    「一個騎士而已。」

    「一個王座騎士？我承認不該打你的主意，本以為撩撥是猛犬，沒想到是惡龍。」尼桑言語中軟下來，似乎在告饒。

    「你知道紫月的下落，怎麼患得患失起來？」阿波羅笑著說道。

    墓地中漸漸出現尼桑的身影，只是在很遠處戒備著：「不要調侃我，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如果要決鬥，等我拿回紫月再說。」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事情一起做完最好，我需要烏獁身上的一點東西……」

    尼桑咬咬牙不明所以，突然看到了阿波羅旁邊的啟明。

    「把巨獸的血脈緒接到他身上！多少年來沒有人成功過……」

    啟明緊張地看著兩個人，接下來的交談和他有關。

    「殺人是第一步，讓乾涸的血脈重新沸騰，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啟明，告訴我，重新獲得機會，比其他人更高的，但要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你會做嗎？」

    啟明早已發覺到自己的無力，費勁心思和尼桑周旋，到頭來差點被弄死。但擁力量阿波羅一出現，尼桑就嚇跑了。他需要這種強大，媽媽的手臂需要恢復，奪走他血脈的人更要付出代價。

    「願意！老師，請收下學生，教我強大的辦法！」

    阿波羅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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