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蟄……江蟄……」裴炎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已經是堅持不住了。
他先是感覺越來越冷,現在反而不冷了,還有些發熱,熱的想要脫掉衣服。他知道,自己的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都說人在凍死前,不會覺得冷,反而覺得熱。
應該……應該就是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江蟄聽到裴炎叫他,立刻停下了腳步,蹲在輪椅旁邊,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阿炎,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阿炎?」裴炎淒涼的笑了,「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不叫二少了,也不叫裴炎了,反而叫起了阿炎!」
這個小時候的稱呼,他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你別說話了,你需要保存體力!你再咬牙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會到家的!」江蟄喉嚨裡面梗塞的厲害。
裴炎的眼睛已經都要睜不開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奄奄一息的狀態。
槍傷實在是太重了,他已經努力支撐到了極點。
恐怕……
江蟄不敢再往下想。
「不會了。我回不去了……」裴炎感覺呼吸十分的困難,肺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壓住一般。
「能,你能!你要堅持!」江蟄的眼眶流出了眼淚,面對生命的流逝,他想要拼命的抓住,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咳咳咳……」一陣風氣,冷空氣灌入了肺中,裴炎一陣咳嗽,張口就吐了一股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他是喘息一口氣,就少一口氣了。
「江蟄,你聽著!」裴炎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忽然間就緊緊的抓著江蟄的手,雙目圓睜,脖子上青筋暴起,「我不行了,你不用管我了,你現在自己趕緊回去,把集團內部的事情處理好。這是我留給你的最後的東西了,恐怕我的生命已經到頭了,剩下……剩下的日子,你自己走,等你把再做大的那一天,記得……記得替我報仇!」
這幾句話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都靠在了輪椅上不動了……
他的目光呆滯,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芒。
江蟄心臟猛的一抽,急忙伸手去他的鼻子下探尋他的鼻息,氣息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
「阿炎,阿炎!」江蟄淚崩,束手無策的看著他。
「不甘心……好不甘心……我竟然會這麼死……去……我還沒來的急去愛……愛一場……沒來急施展我的抱負……戰雲歌……戰雲歌……」
裴炎從喉嚨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說完這最後的幾句話,喉嚨里發出一陣奇怪的呼嚕聲,隨即整個人就徹底的軟了下去。
他靠在輪椅的椅背上,仰頭看著漫天的風雪,一動也不動了。
裴炎死了!
「阿炎——!」江蟄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跪在他的面前,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哭的說不出話來。
他身後站著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默默低頭,陪著掉淚。
不知道是因為裴炎的死,還是對未來的擔憂或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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