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管是對縹緲峰還是青山鎮的人來說,都只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夜晚。不過,這一夜對另外的一些人來說,卻絕對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縹緲峰頂。
掌教書房。
端木敬淡笑著問身邊的端木軒,道:「軒兒,一應諸事都安排好了」?
端木軒點頭,道:>
&你回去吧,回去陪陪洛清羽他們」。
&
端木軒走了幾步,忽又擔憂道:「叔叔,我們真的能殺死楊曉風嗎」?
端木敬臉色一沉,道:「怎麼,你還是不放心。妳可別忘了,我們是整整一個門派,而楊曉風卻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就是再能,難道還能以一擋百不成,縱然他真有這本事,可我縹緲峰上光一流好手怕是就有三四千人,難道他能將這麼多人全殺了」?
端木軒焦躁道:「這些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楊曉風不會來」。
&一定會來」。
&何」?
&算不是為了林雨涵,但為了洛清雪,他一定會來」。
端木軒臉上頓時閃過幾絲殘忍的殺意,冷酷的笑了笑,道:「只要楊曉風來了,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端木軒冷笑著的時候,一道詭異的人影在屋外一閃即逝。
貴賓招待處。
謝山走進來的時候洛清羽依然還坐在桌前品著茶。一天了,這整整一天他只就做了這一件事——品茶。
壺裡的茶葉早已被沖泡盡了最後一絲味道,此刻的茶水其實根本就是白開水。
可是,雖然茶葉早沒味了,但洛清羽仍然卻還在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沖泡著,似乎他的所有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眼前的這一壺茶水裡。
或許,除了洛清羽自己外只怕再不會有人能想到,其實,他是在等人。
現在,他等的人已經到了——謝山。
&叔,你來了」?
&
洛清羽這才將壺裡的舊茶葉倒掉,又從茶灌里重抓取了一把新茶加進去,衝上水,等了一會後,為自己和謝山各倒了一杯,道:「先坐下來喝杯茶吧」。
謝山真的就坐了下來。
洛清羽淺淺呡了一口茶,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謝山略微沉默一陣,道:「黑雪總共一千九百八十六人已全部集合完畢,有多半已經上山,剩下的一小半還在青山鎮上待命,等大後天一併上山」。
洛清羽神色自若,又呡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道:「很好」。
除此之外,他多一個字也沒有說。
謝山本想再問些什麼的,但洛清羽的態度讓他實在已沒有多少興趣再問,遂道:「那少爺你早些歇著,我回去了」。
洛清羽依舊沒有說話。
謝山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洛清羽終於開口道:「謝叔可知道,那晚父親都對我說了些什麼」?
&一晚」?
&是小雪答應端木軒的提親後,我去見了父親的那一晚」。
謝山沒有再問。
洛清羽卻已經自顧自的道:「那日,父親告訴我,就在小雪與曉風成親的前夜……」。
時間漸漸的停頓了下來,仿佛這一刻又回到了洛文斌對洛清羽說出事情原委的那一夜:
&在雪兒成親的前一夜,縹緲峰掌教端木敬來到了我的住處,威脅我讓我在第二天的婚禮上下手殺死曉風,否則他就要滅了我落雪谷滿門……」。
聽著洛清羽的轉述,謝山憤憤的一跺腳,恨聲道:「老爺可是堂堂落雪谷的谷主啊,端木敬的一句大話就嚇住他了。就因為這樣,他便在第二天的婚禮上對姑爺下了毒手」?
洛清羽淡淡道:「我還沒有說完。當時,我也這樣問了父親,可是,父親說……」。
&爺說了什麼」?
又回到那一夜:
&時,我很憤怒,可是端木敬接著就告訴我,當年清水山莊的滅門慘禍便是他做下的」?
&麼」,謝山著實吃了一驚。
就像那一夜,洛清羽同樣吃了一驚,驚呼道:「什麼,這是真的」?
洛文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想,當年的清水山莊可是武林第一世家,江湖上能將清水山莊一夜全滅的勢力能有幾家」?
洛清羽沉默,憤怒的沉默,許久後,質問道:「所以,你怕了」?
&確,我的確怕了……」,洛文斌毫不避諱,道:「當年清水山莊慘禍後的現場你也看到了,那是一副怎樣悽慘而又恐怖的場面,你難道要我眼看著落雪谷也變成那副模樣,變成那種到處都是死人的人間地獄」?
&以,你就可以對曉風下殺手。所以,你就可以因為你自己的懦弱與自私毀掉小雪一生的幸福」?
洛文斌雙手抱頭,痛苦的叫道:「我別無選擇」。
&無選擇……」,洛清羽沉聲道:「你別無選擇,所以你要殺了自己的女婿;你別無選擇,所以你要對小雪的丈夫下毒手;你別無選擇,所以你讓曉溪慘死在了你劍下」?
&只能用曉風一個人的命去換整個落雪谷的安危」。
&曉風的命去換整個落雪谷的安危,哈哈……」。
洛清羽冷笑道:「我來問你,你憑什麼決定曉風的生死,你憑什麼拿他的命去換整個落雪谷的安危,落雪谷中人的命是命,曉風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要我怎麼做,啊……」,洛文斌澀聲追問道:「做為谷主,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整個落雪谷血流成河,難道你要我看著我的家人全都慘死在我眼前。所以,我別無選擇……」
&許吧……」,洛清羽冷淡道:「或許你的確別無選擇,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做了端木敬讓你做的事,可他放過我們落雪谷了嗎」?
洛文斌慘笑道:「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洛清羽冷笑,道:「你說你錯了」?
&我錯了……」,洛文斌慘笑道:「我錯在相信了魔鬼」。
洛清羽的拳頭忽然握緊,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是他父親啊。縱然他犯下了大錯,可他又能如何?
他只有放過,他也只能放過。
他握緊的拳頭只得鬆開。
他注視著眼前的父親,良久,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你都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你為了保全落雪谷對曉風下殺手,這筆血債一定要還」。
&要是債就一定要還,更何況是血債……」,洛文斌似苦笑,又似無奈,問道:「可是,要怎麼還」?
洛清羽沒有回答。
他轉身,慢慢走了開去。許久後,才淡淡說道:「父債子還,你欠下的血債,我會替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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