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和楊清雪同向谷青陽施了一禮後便告退,他們一路無話來到山間,互相不理睬,草藥各找各的,時間一久,楊清雪實在憋不住向他大聲道:「喂,你幹嘛要拉我下水啊,請你下次做決定前先問問我的意思,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你不懂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誰要跟你一組啊,我事先明明想的是要和顏師姐一組的,你這人真可惡!」
凌風假裝沒聽到,弓著腰自顧在草叢間搜尋著。楊清雪見他不理睬自己,更是來氣,湊到他面前大聲喊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子嗎?」
凌風這才站直了身體,撇撇嘴道:「我不叫『餵』,也不是豬頭,你豎起耳朵聽好了,小爺我叫『凌——風——』!請你下次有什麼事直呼我的名字。」
楊清雪嗤道:「哼,還男孩子呢,原來心胸這麼狹隘,還記我的仇!」
凌風一聽,頓時急了道:「什麼叫我心胸狹隘,是你一直糾纏著我不放好吧,要不是你今天在課堂上羞辱我,我們兩個會這麼倒霉嗎,還不是賴你。」
楊清雪自覺理虧,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埋頭繼續尋找草藥。一直到了晌午時分,凌風已經找到了前七種草藥,就差還沒見過的第八種草藥,便向楊清雪問道:「谷殿判所講的最後一種草藥你採到了嗎?」
楊清雪撅起嘴道:「你沒看到我那時也沒聽課嗎?」
凌風暗道:「這下壞了!」
楊清雪見凌風一陣泄氣,便道:「谷殿判所講的八種草藥極為稀有,看了前七種草藥形狀都跟普通的草藥迥異,料想第八種也應該很獨特吧,這裡滿山野草都尋遍了,除了這七種之外我大都認識,其他的都不像是谷殿判所講的第八種草藥,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凌風覺她所言甚是,便道:「那我們去哪裡?」
楊清雪站在崖邊,透過枝葉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道:「那裡是菱琅峰,上面鮮有人至,枝深葉茂,按理說草藥也應該特別多,我們去那裡碰碰運氣吧。」
凌風道:「好是好,可是有點遠,我們又不能像師兄們那樣御劍飛行,怎麼過去呢?」
「這好辦,我能帶你去。」說著,她解下了身上的紅色腰帶。
凌風見狀,連忙伸手遮住了雙眼道:「你在幹嘛?想冤枉嫁禍於我嗎?我告訴你,雖然這裡沒人,你大可為所欲為,但是如果你再想用『色魔禽獸』之類的字眼來侮辱我的人格,我也決不怕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人堂堂正正。」
楊清雪聽他說了一連串,越聽越氣,踢了他一腳道:「難道我楊清雪就是那種不堪之人嗎?你要是再胡說,我對你不客氣。」
凌風這才敢望向她,只見她的腰上還系有一條紅色腰帶,手中的這條腰帶比之更加鮮艷欲滴。
楊清雪舉起那條紅色的綢帶道:「這是寶物『混天綾』,在我學會御劍飛行之前,它都會帶著我飛。」
凌風道:「就這麼個紅綾,輕飄飄的,怎麼帶著我們兩個人飛?」
「接下來就讓你見識見識。」說完楊清雪就將混天綾一頭繞過凌風的腰,自己則牽著另一頭,手中捏訣,大喝一聲:「起」。頓時,看似輕飄飄的混天綾便帶著二人飛向菱琅峰。
凌風只覺得自己腳下空蕩蕩的,往下望去,是一道極深的溝壑,身子有些發抖,但看見前面楊清雪淡定自若的樣子,不服輸的性格一上來,便也不怎麼害怕了。
二人來到菱琅峰上空,找了一塊空地下降。楊清雪收回混天綾重新系在腰上,便才向凌風道:「走吧,我們去找第八種草藥。」
「嗯。」凌風跟在她後面。
此處當真和御劍堂所在的山峰不一樣,樹木茂盛,野草齊腰,根本無路可循。二人在裡面轉了許久,直到日頭偏西,找到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藥,凌風每一株都是看了又看。
楊清雪見他不斷搖頭,心下也急了道:「看來都不是,早知道就好好聽課了。」
正當她氣急敗壞之時,無意間抬頭看見遠處一個氣泡越來越近,定睛一看裡面包裹著四個人,她大喜之下連忙道:「你看那四個人的服色,好像同是御劍堂的師兄弟。」
凌風也抬頭看去,他認得那個氣泡,昨日入門試煉時見朱祥儒使用過,便道:「是的,他們朝我們這邊飛來了,我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採到第八種草藥吧。」
這時候,朱祥儒一行四人已經降落在菱琅峰上,他見到凌風和楊清雪,一臉不屑道:「切,原來是你們啊,都整整一天了,還在這兒磨蹭呢,草藥都找齊了嗎?」
楊清雪見他一臉飛揚跋扈的樣子,立馬對他沒有好感,厭惡道:「要你管,你們也不是還沒找齊嗎?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裡了。」
這時,與朱祥儒同行的一個少年怒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會不會講話,師兄問你話呢,你就這樣跟師兄們說話嗎?」
那少年認定楊清雪是個女孩子好欺負,再加上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又有朱祥儒撐腰,說話有恃無恐。
楊清雪怒不可遏,正想出手教訓他們,凌風這時卻蹙著眉頭,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搶先一步道:「各位師兄,你們採到了谷殿判說講的第八種草藥了嗎?」
這時,朱祥儒拿出一株看似普普通通的草藥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見二人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藥草,立時洋洋自得道:「怎麼,想要嗎?這苜蔌草我們采了很多,只要你們求我,我便給你們一兩株。」
哪知凌風只是笑了笑道:「謝了。」隨即轉身,拉著楊清雪就走。
朱祥儒大怒道:「你耍我呢,你知不知道本少爺是誰?」
凌風仍是笑道:「我又沒說我們想要,是你自作多情罷了。堂堂風波山莊少莊主『汝像豬』,鼎鼎大名,當然如雷貫耳。」
楊清雪聽到這麼奇怪難聽的名字,不禁嬌笑連連。此舉惹怒了四人,都紛紛窮兇惡相包圍過來,其中朱祥儒有著佩劍,一怒拔出,指向二人。
凌風大驚,忙向他道:「你瘋了嗎?公羊殿監諄諄告誡,御劍堂弟子不得同門相殘鬥毆,情況嚴重者,逐出洛仙門。」
朱祥儒哈哈大笑道:「有誰看見?」隨後又問向身邊三人道:「你們看見我鬥毆了嗎?」
那三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朱祥儒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道:「你看,都沒有看見,公羊殿監怎麼罰我呢?」
楊清雪見他無恥到這種地步,頓時大怒,小小身形搶出,一巴掌扇過去。凌風不禁抽搐了一下,想到那晚對自己出手,臉上火辣辣的痛,朱祥儒一個富家少爺,怎麼忍受得了。
朱祥儒正得意間,哪裡注意到楊清雪出手,臉上挨了一巴掌之後,人頓時就蒙了。反應過來之後,小臉漲得通紅,大怒道:「臭丫頭,我要好好教訓你!」
楊清雪見他執劍向自己斜砍,忙向後縱身一躍,就這樣靜靜地浮在半空,混天綾飄舞,宛如一個小小的仙子。
朱祥儒冷冷一笑道:「看來你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說完,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向空中的楊清雪直射而去。
楊清雪忙仰身躲過,可是那柄劍竟又在後方掉頭,如影隨形,他忙揮舞著手中的混天綾,混天綾竟越揮越長,將那柄劍緊緊裹住,被她抓在了手裡。
朱祥儒怒道:「臭丫頭,把劍還我,你仗著法寶的威力,勝之不武。」
楊清雪得意道:「誰說打架不能用法寶了?」
話音剛落,後面想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顯得十分突兀:「是誰在打架?」
眾少年連忙看去,卻見是公羊祁負手站在一柄仙劍之上,臉上帶有青氣。凌風暗道:「這下壞了,被公羊殿監抓個正著,鐵板釘釘,一百張嘴也難以說清了。」
楊清雪回頭一看,嚇得連忙落下地來,正想解釋,那朱祥儒卻先一步道:「殿監,楊師妹仗著自己的法寶欺負我們,是她先動的手。」
公羊祁見他臉上一個小小的手印極是觸目驚心,放眼在場眾位少年,唯有楊清雪年紀最小,這個手印也只有可能是她的,便道:「楊清雪,你好大的膽子,掌門開恩,允你免試拜入洛仙門下,竟然罔顧法紀,對同門大打出手!」
「我······我·······」楊清雪嚇得眼淚直流,就是說不出話來。
公羊祁見她只是個孩子,怕承受不了嚴厲的言語,語氣一緩道:「清雪啊,算起來你也出自名門,家學淵源,怎能憑著所學本事欺壓別的同門呢,要是此事被你父親楊駿飛楊掌門知道了······」
「請殿監開恩,不要告訴掌門,也不要告訴我爹,清雪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會再犯。」楊清雪連忙央求道。
凌風此時聽到「楊駿飛」這個名字,心中一動,暗道:「原來她來自銜月谷,楊叔叔他當上掌門了嗎?」他當初曾聽父親凌子揚講起過往事,對楊駿飛這個名字的印象特別深。
公羊祁嘆了口氣道:「罷了,罰你今晚閉門思過,不許吃飯!」隨即又對眾人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朱祥儒四人得意洋洋,紛紛對著楊清雪做了個鬼臉,隨即揚長而去,氣得她直跺腳。
凌風這時道:「還好還好,虛驚一場,只是閉門思過而已。」
楊清雪立即朝她怒視一眼道:「喂,你倒好,一句話都不說。」
凌風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我能說些什麼,看樣子公羊殿監很是器重你,應該不會對你做過分的處罰,要是我再得罪他,鐵定被逐出師門。」
楊清雪哼道:「堂堂男子漢,做事沒擔當。」說完,便不理他,徑直飛向御劍堂。
「喂,你留下我,我怎麼回去啊,我又不能飛。」凌風朝著她的背影大喊了幾聲,可是她早已去得遠了,聲音被群峰之間的罡風亂流吹散。
凌風嘆了口氣,頹然坐到了地上,想了想,便又重新站起身來,去尋找第八種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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