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系反派大小姐 第10章 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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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庭漢應該是看到王衿伶不喜反驚，感到驚悸的獨一人。

    他下意識的揪了揪額前的髮絲，腦子轉的快冒煙。這個王衿伶不一定是未來的那個，但如果她是，讓她率先確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就太被動了。

    十六歲的陳庭漢見到十七歲的王衿伶會是什麼反應，驚喜、緊張、不知所措，那他就得分毫不差的演出來。

    陳庭漢快走兩步，臨到她身邊，保持一點距離，愉快的道：「學姐，真巧啊。」

    王衿伶的眉眼如細劍般鋒銳，修長秀麗，總給人難以靠近的疏離感，見到陳庭漢，這利劍做的眉頭卻微微斂起，拭出一絲笑意：「這可是學校後邊，在這兒碰見，也算是巧遇嗎？」

    「沒，沒有。」陳庭漢一噎，有點窘迫。

    王衿伶沒說什麼，俯首挽袖，望著樸素的女款手錶，讓陳庭漢更有些尷尬：「學姐在等人？」

    她放下衣袖，微笑道：「今天學生會聚餐。」

    「學姐今年高三，學生會、社團之類的活動應該是默認退出了吧？」

    「所以今天他們才要請我吃飯，給我辦退休宴。」王衿伶說著，幾個男男女女已經往這邊湧來了。

    陳庭漢黯然一笑，往後退了一步，道：「那我就不打擾學姐了。」

    對於王衿伶來說，她沒興趣的人向她搭話會被解讀為糾纏，他要接近王衿伶，此刻就更不應該冒失，要以退為進。

    不料，王衿伶居然是主動叫住了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陳庭漢真正愣住了，他沒想到王衿伶會發出邀請。

    那瞬間，他開始回顧前世的種種細節，試圖找到與之吻合的事件，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切實的影響了這一世的風向，有些事情變得不再一樣了。

    蝴蝶效應——陳庭漢現在才切身體會到它的威力，只是一些微小的行為差異，都能引起一系列的變化。

    這麼看來，第一次接觸王衿伶的時候還是太莽撞了。

    不過陳庭漢不後悔，畢竟重活一趟，可不是衝著混吃等死，什麼都不改變來的。

    見陳庭漢遲遲不語，王衿伶微微歪頭，笑意盎然地道：「不願意嗎？」

    這女魔頭居然有點可愛......不對，他還有要緊事得處理。

    但，在這裡拒絕，不符合陳庭漢的「人設」。

    「願意，當然願意。」陳庭漢連忙回應，然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我是沒想到學姐會邀請我，沒關係嗎，學生會吃飯，他們應該不歡迎外人吧？」

    王衿伶把目光投向逐漸走來的幾位，道：「雖然是他們給我辦的退休宴，其實多半還是我請客，我請客，他們哪裡能發表意見？」

    陳庭漢忍不住笑了：「退休宴退休宴的叫，好像你真成了七老八十退休的大爺。」

    王衿伶頓了一下，輕輕撫過自己毫無瑕疵的眼角，道：「他們也總說我老氣橫秋。」

    「誰敢說您老氣橫秋啊？」說話人是和陳庭漢同班，那個漂亮高挑的班花，吳嘉橘。

    她目光掃過陳庭漢，眼角還有驚訝未消，顯然沒想到陳庭漢在這。

    陳庭漢保持著假笑，不由得一陣頭疼。

    除他和王衿伶外有九人，六男三女，打量過來的眼神幾乎不加掩飾，有幾分好奇，幾分猜疑，以及更多的敵意。

    試想一下，這些天之驕子目的不一，但都懷著滿腔熱情，加入學生會，和女神王衿伶相識、相處一年有餘，不管一開始是什麼打算，最後或多或少都會生出些別的心思。

    他們都覺得自己有機會，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不敢接近，又不願意後退，直到今天，他們看到不屬於這個生態圈裡的陳庭漢突然殺出，和女神並肩而行，而且相談甚歡。

    這種青春期男生的心思，光想想都讓他覺得牙酸，因為曾幾何時他也是其中一員，而且比這還要敏感、躁鬱。

    一邊，一個給自己簡單精細地收拾過，舉止沉穩的男同學開口詢問：「這位怎麼稱呼？」

    王衿伶主動介紹道：「這個是我們學生會秘書部的部長，梅泰和.......這個是陳庭漢同學。」

    兩人隨意的握了握手，梅泰和盯著陳庭漢，陳庭漢則有些心不在焉。

    這麼多人，當然不可能看著兩人演什麼情敵對峙的戲碼，都招呼著往今天聚餐的地方去，陳庭漢自然也隨之解脫了，跟在隊伍的最後方，摸出手機，又放了回去。

    聚會是部里其他人攛掇的，都是學生，定的地方不會太差，也不會超出學生的眼界和錢包太多，是一處比較時髦的西式餐廳，就在商業街一側的五樓，風景不錯，坐在包廂里能把整條街道的繁華納入眼底。

    菜也是早就點好的，挨個落座後便以各自的小團體，熱熱鬧鬧的聊起天來。

    陳庭漢是個旁觀者，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一眼過去卻也把他們的情況看得七七八八。

    聚會的中心和絕對的焦點，自是王衿伶，就算不是真心喜歡，也沒有多少男生會討厭這樣美麗的女孩，更不要提她身上那類婉約和颯爽並存，難以形容乾淨純粹的氣質。

    這種氣質絕對超脫了這個年齡段該有的閱歷，給男生們的吸引力更是巨大。

    但非常有趣的是，這個聚會他們奉承最多的對象卻不是王衿伶，而是吳嘉橘。

    王衿伶是遙遠高山上，隔著盛夏，在凜冬中盛夏的寒冷之花，俯瞰著人間景色，時而應和他們的話題，也不過是冰川期偶爾流露出的暖意，轉瞬即逝。

    吳嘉橘非常漂亮，卻在比較之下，無意成了他們的「退而求其次」，是可以觸及的對象。

    吳嘉橘是個相當聰慧的人，她當然察覺到了這個無法點破、令人反胃的事實，所以周圍人越是奉承，處在中心的她臉色就越黑。

    一頓「其樂融融」的交談下，本來被潛規則定為開刀對象的陳庭漢，居然就這麼倖免於難，成了一邊悶頭喝水的小透明。

    學生們互相說著對方的糗事，原本如堅冰的氛圍，居然還真消融了下來，而且帶上了些許傷感的味道，一個女孩笑著道：「以前都叫會長會長的，現在不是會長了，那我們應該怎麼叫？」

    「叫衿伶怎麼樣？」男生里立馬有人提議，帶著一眼能看穿的心思。

    「不順口，而且會長跟你很熟嗎？你就亂叫。」女孩瞪眼，相當不滿。

    對方也只能訕笑著作罷。

    「就叫學姐吧，聽著不生分，也不會太熟絡。」吳嘉橘出面「解圍」，不痛不癢地刺了一句。

    王衿伶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撫著手背，道：「反正這個學姐也當不了多久啦，我馬上就要畢業，畢業之後，不知多久才能見一次。」

    這話像是撕開了氣氛的傷口，讓傷感擴大，女孩紅了眼眶，道：「會......學姐不在望海讀大學嗎？」

    「問的什麼話。」之前的梅泰和笑了幾聲，道：「咱們衿伶學姐是什麼成績，整個望海，進哪所大學那都屬於自己降分，磕不磕磣？」

    「就你懂。」女孩翻了個白眼，似乎不太喜歡梅泰和。

    「我又沒說錯，看有人肯定沒好好關注。」說著，梅泰和若有所指的看向一邊沉默的陳庭漢：「咱們學姐只要考試的時候把持住心態，隨隨便便就是本省狀元，有些人怕是，拍馬都趕不上哦。」

    陳庭漢正轉著翻蓋手機，想事情想的入神，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是在指自己。

    反應過來以後，他也實在沒心思去接一個高中生這種無聊的諷刺。

    不過，倒是可以拿他的態度做文章，以融入不了氛圍為藉口，提前離開......就在陳庭漢要開口時，那女孩又火急火燎地道：

    「要不我們今晚去哪兒玩玩吧，晚自習不上了，就說是團委有安排，反正剛開學，老師晚上也不講課。咱們去附近的KtV，好不好？」

    此話一出，眾人都有些心動，比起學習這一學生的「本分」，他們當然更喜歡學習以外的東西。

    「我就不去了。」一邊的吳嘉橘卻不搭腔。

    「誒，為什麼？」

    吳嘉橘也懶得想什麼藉口，隨口應付道：「晚上太晚了，不安全。」

    氣氛霎時冷了下來，他們都看出吳嘉橘興致不高，也聽出她的託辭。

    沒想到的是，此時王衿伶居然替她解了圍，道：「這倒是，最近望海治安確實不太好，聽說附近小道還有社會流氓持刀搶劫呢。」

    「啊，這麼嚇人啊。」女孩臉上浮現出害怕的臉色。

    有知情的男生立馬道：「昨天學姐不就跟我們說了嗎，有什麼『社會大哥』罩著這一塊，專門打劫海一中和海山的。」

    王衿伶笑著接話，道：「是呀，所以最近你們外出，特別是搭摩的的時候要注意一點。」

    陳庭漢轉手機的手驟然一頓，借著劉海的掩護，他的目光直直透向坐在中間的王衿伶。

    這一瞬間，他明白過來了，這場宴會不見得是專門為他設立的，但場上舞的刀光劍影，卻是直指著自己。

    陳庭漢在試探王衿伶，王衿伶同樣也在試探他，這就是一次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