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對阿真是有些許不滿的。憑什麼後來者居上?他辛辛苦苦的給十八叔幹了好些年,才獲得了十八叔的信任。可這阿真一來,也不知給十八叔灌了什麼迷魂湯,十八叔竟然將賭場的帳冊交給阿真算。
他沒理會阿真,只道:「胡宇,我要見十八叔,真的,賭場有急事。」
阿真微微一笑,走到他身邊,輕輕嗅了嗅:「胡老二,你身上有一股特別的香氣。」
胡老二頓時心跳如雷:不,不可能,阿真不可能省得他吃了那小妖孽給的聽話香。
他方才走過來的時候,特意聞了又聞,什麼香氣都沒有。
他還疑心,那小妖孽是在詐他。
但他又不敢不信。萬一是真的呢?
「不可能。」胡老二矢口否認,「我剛從賭場裡出來,一身的臭味,哪來的香氣?胡宇,我求求你了,你趕緊幫我通傳通傳吧。」
胡老二到底是十八叔的心腹,胡宇有些猶豫地看了阿真一眼。
阿真似笑非笑。
這個阿真,的確有些邪門。突然來到了胡家屯,得到了里正的另眼相待,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著。
「就帶他進去吧。」阿真突然說。
胡宇鬆了口氣:「老二,走吧。」
胡宇領著胡老二進去了。
後面阿真站在原地,仍舊似笑非笑的看著胡老二的背影好一會,才抄著手,倚在門口的大樹上,漫不經心的往遠處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
里正如今就住在外院,沒在內院和他的那些老鶯鶯燕燕擠在一起。
小妾當然是新的好。里正一下子擁有兩名,自然是樂得連賭場都少去了。
胡老二站在天井裡,聽著裡面傳出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不過,明明年前,十八叔還偷偷的在私底下說過,他到底上了年紀,體力不大像以前那般了。
這怎地納了新的小妾,一下子又生龍活虎了呢?
胡宇可不敢打擾十八叔:「老二,你既然有急事,你便來叫門吧。」
胡老二是真不想叫。可那鍾司理說了,四刻鐘內必須將里正給叫出去。
胡老二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正要上前叩門,忽地聽得從屋中傳來一聲駭人的尖叫。
胡老二與胡宇面面相覷。
他們該闖進去,還是不闖?
卻是在此時,緊閉的房門猛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名胡亂裹著被子的年輕女子一臉驚惶,尖聲叫道:「來人啊,里正他,他死了!」
胡老二大駭,趕緊與胡宇衝進去。
屋中余香裊裊,燈光昏暗,混亂不堪的廂式大床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老男人。
胡老二心跳如雷,撲到老男人面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指尖放血,老男人仍舊一動不動。他轉頭厲聲道:「快快請醫工!」
里正家中便養著兩名醫工。
胡宇慌慌張張的離開,胡老二像是想起什麼,急忙撲出去,指著一臉惶然的小妾,吩咐聞訊而來的打手:「將她關起來,看好了!」
小妾從怔愣中醒悟過來,尖聲叫道:「他是自己死的,與我無關!」
不管有沒有關係,自有里正家裡人處置。
兩名醫工連褲腰帶都沒系好,鞋子也沒穿好,被人拉到了里正面前。
兩名醫工一頓急救,良久之後頹然的搖了搖頭:「里正,去了!」
里正的太太徐氏捻著佛珠,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徐氏是童養媳,年紀比里正還要大十歲。如今燈光下的她蒼老垂垂,皺紋深深,仿佛也會隨時沒了氣。
她的兒子胡德站在一旁,連連的打哈欠。
里正只有一個兒子。
小妾倒是有六個,都沒有兒女。如今跪了一地,瑟瑟發抖。里正在時,她們是受盡寵愛的掌上明珠,如今里正沒了,只有讓人宰割的份。
醫工的話一出來,徐氏滿臉的皺紋不動,乾癟的唇輕輕蠕動:「平時我就勸著你們,不要讓老爺太過勞累了,阿琴,阿蘭,給我狠狠的打。」
阿琴阿蘭都是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對這些嬌滴滴、還不將太太放在眼裡的小妾早就恨極。
阿琴阿蘭當即拿過手臂粗的棍子,便要打在小妾身上。
有小妾膽大,立即喊冤道:「老爺是死在霏霏身上的,與奴有甚關係?」
那名叫做霏霏的小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老爺來奴房中前,剛從你房裡出來啊。」
其他四名小妾也大喊冤枉:「太太明鑑,自從霏霏與春兒來了之後,老爺便甚少來我們房中了。老爺是日夜都在霏霏與春兒房中,老爺沒了,都是她們二人的錯啊,與我們無關啊。」
春兒可不樂意:「其實奴也不想的,老爺每次都要折騰許久,奴都累了,老爺仍舊不罷休。況且,老爺從奴房中出去時,仍舊精神抖擻,精力充沛。」
霏霏咬著唇,雙眼盛著晶瑩的淚水:「老爺一直都精力充沛,叫奴受不了,哪能想到,老爺竟,竟突然就」她說不下去了,突然嗚咽起來。
徐氏心中都氣炸了。老爺與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分院而睡,說事情太多,沒有精力與她同房。可分院不久,他就開始不停的納小妾。今年更是過份,一下子納了兩名,也不顧他那把老骨頭,日夜折騰個不停。
可那把老骨頭,竟然還那麼厲害?
徐氏看向醫工:「近來,你們可曾給老爺用過什麼虎狼之藥?」
一名醫工趕緊道:「太太,我們可不敢給老爺用這麼厲害的藥。其實我們早就勸過老爺,請老爺休養生息的」
另一名醫工沉吟著,忽然開口道:「太太,其實方才我進了這房中,便覺得屋中的香氣十分濃郁。假如我沒猜錯的話,老爺之所以能再展雄風,應是用了這香品。」
香品?
徐氏是個童養媳,自小就沒用過什麼好東西,後來便是富裕了,也很少薰香。是以她擰著眉:「你們可不要推卸責任,將老爺的死推到別的人身上。」
在一旁的胡老二卻是心一動。
香品,又是香品。
「太太,老爺每次與奴歡好時,卻是每次都要薰香的。」霏霏忙道。
「沒錯,奴也記得,老爺還神神秘秘的,說那是好東西。」春兒也道。
醫工道:「太太最好尋個懂香的行家來鑑定鑑定。」
胡老二心一動,忙道:「十八嬸,侄兒正好認識一個。」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9s 3.11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