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第七章:并州亂 兩虎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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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之失讓趙正實在心有不甘，氣得好幾日都沒睡個好覺，欲要上書朝廷定楊成謀逆之罪也被溫衡給攔了下來，說是這楊家世代鎮守西涼，底蘊雄厚且名望極高，加之金城原屬西涼地界，楊成不讓諸侯帶兵入關是在職責之內，欲加其罪，反倒落人口舌，於己不利。

    趙正覺得言之有理，也就只能忍下了。

    幾日後，并州傳來消息，說是以李侯為主的羌軍舊部揭竿而起，殺了太守盧忂，擁兵二十餘萬，聲勢浩大。

    隔日，匡儀領詔前來，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正平定西羌，戰功卓越，賜黃金千兩，白銀五千，錦緞百匹，封北部都尉，即刻出兵討伐并州叛亂羌人，欽此。」

    趙正抑制心中大喜，道:「臣必不負陛下所託，平定并州之亂。」

    并州在當年神木之戰時收降了不少羌軍將士，剛開始還有所顧忌這些人，漸漸的，十幾年來相安無事也就疏於管理，不曾想這次姚康來犯，竟又勾起了他們的野心，欲要裡應外合，攻取洛陽。

    現如今姚康雖然夭折於關外，但李侯的羽翼卻已豐滿，趙正有奪取并州之志，可手上兵馬卻只不到七千，且非精兵，顯得有些有心無力，問溫衡此戰勝算幾何？

    溫衡道：「羌軍在并州的勢力看起來聲勢浩大，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不足為患，其中大部分還屬凌軍，只要我軍首仗能勝，皇旗過處，必定勢如破竹。」

    趙正聽得此言，一掃心中顧慮，欣喜大笑，吩咐道：「傳令下去，犒賞三軍，發兵并州。」

    一夜過後，天才剛剛泛起魚肚白，上邦城內的校場上便整齊的排列著三軍方陣，雖然大部分都是新兵，但看起來卻也顯得恢宏。

    此次出征，趙正留下了孔攸鎮守後方，以溫衡為軍師，許浦為統領，張肅為先鋒大將，梁沖領騎兵尉，徐晉領步兵尉，胡立領弓兵尉，何昭為糧草尉，任張肅副手，總計兵力七千五百餘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并州上郡行去。

    要過并州，所先要面臨的就是漆洹這一關卡，守將乃羌人大將胡丘，雖無謀，但卻勇武過人，而得知了趙正的進兵路線後，李侯又從高奴、雕陰兩處增兵三千作為支援，勢要將趙正給拒於并州之外。

    行軍十日，凌軍抵達并州，於漆洹五十里外紮營，次日，張肅帶兵三千扣關叫陣。

    城關開處，一將提刀引兵而出，此人體型魁梧彪悍，生得橫眉豎目，正是胡丘。

    胡丘喊道:「凌軍小兒，誰人敢來與我一戰。」

    張肅來時就知此人甚勇，在沒有把握勝戰的他，身為主將，不宜親自上陣，若贏了自然是好，若敗了，此乃出師不利，很是晦氣，於是朝梁沖道:「進川，此人你可敢一戰？」

    梁沖道:「有何不敢？」

    欲要提槍策馬上場時，旁邊一人突然攔住，張肅、梁沖視之，乃是徐晉，他說道:「殺雞焉用牛刀，讓我去取他首級便可。」

    當日姚康夜襲時，便是梁沖與徐晉兩人拼死殺出重圍救張肅出來的，所以徐晉的能力張肅倒也信得過，只是沒有梁沖後來單騎截千軍來得震撼，如今首戰，自然慎重。

    見張肅遲疑了，徐晉又道:「如若不勝，可砍徐某人頭。」

    聞言，張肅也應道:「此關乃入并州之要地，若能殺敵破關，你當首功。」

    徐晉喝了聲「駕」，縱馬馳騁，奔向了胡丘。胡丘提刀相迎，剛一照面，便見徐晉手中的大戟當頭揮劈而來，慌忙攔刀截住，「當」的一聲，鐵器碰撞間，濺起了火花。徐晉這一下勢大力沉，直打得胡丘雙手發麻，虎口作痛，連胯下的坐騎都險些失了前蹄，跪翻在地。

    胡丘心驚，剛要用力頂開徐晉的壓制，對方卻突然鬆了手，以至於破綻大開，還未來得及調整姿勢防守，那泛著銀光的大戟就已是迎面襲來。

    「啊！」胡丘大叫了一聲，喉嚨被一戟刺穿，口中鮮血如湧泉般流出。

    徐晉將戟一揮，砍下了胡丘的頭顱。

    只兩合間便取了敵將首級，令得張肅訝然，聽到身後喝聲洶湧、擂鼓滾動才驚醒過來，喊道:「全軍出擊，攻破城關。」

    徐晉一馬當先，於關卡閉時破門而入，直殺得羌軍潰敗而逃，死傷過千，降者無數。

    經此一戰，徐晉之名威震三軍，趙正升其為副督尉、先鋒校騎，領兵兩千，進攻雕陰關。

    雕陰守將王福聽聞漆洹這麼快就被破，心中對趙正起了忌憚，又聞凌軍馬不停蹄的朝著雕陰而來，趕忙召集眾將士來商議對策。

    有一人言道:「趙正立功心切，急攻我雕陰而來，此乃死路一條，將軍不必擔憂。」

    王福視之，乃謀士畢緒，聞言不解道:「先生有何良策？」

    畢緒言道:「離雕陰五十里處有條天險，名叫蛇嶺，乃凌軍必經之路，將軍可引人馬前往山道兩側伏擊，只待敵軍深入，既可將其殲滅。」

    王福只覺甚妙，親自領兵五千，前往蛇盤嶺埋伏。

    可詭攻乃溫衡的拿手好戲，如此天險之地，又怎會不多加小心，早就料定羌軍會有埋伏，故而讓張肅、徐晉二人各領輕騎一千，從小道兩側繞過，讓趙正這位主帥親自從大路進軍，行至蛇盤嶺時，切莫深入，只待羌軍後方亂起，方可進攻。

    次日五更，趙正便引兵朝雕陰而去，在此之前，張肅與徐晉已是趁夜抄小道先行，王福聽聞凌軍主帥親自出征，且帶了五千人馬正面進攻，哪裡會想到是個誘餌，只想殺了趙正，立了這功。

    趙正行軍至蛇盤嶺時，抬手止住軍隊，前軍架盾成牆，中軍弓弩防守，後軍騎兵嚴陣以待，還故意派了兩名探子前去偵查道路。

    這幾名探子就是裝裝樣子的，縱然發現羌軍埋伏，他們也就當做不知道，如此來回三次，看得暗中的王福是心急如焚，只想著趙正那廝趕緊殺過來。

    此時羌軍小效慌忙來報王福：「將軍，大事不好了，凌軍已經殺到關前，我軍後方兵力不足，快要失守了。」

    王福驚道：「什麼，這怎麼…」

    話說一半，才恍然知道趙正是在這裡跟他演戲呢，當下也顧不得太多，連忙撤兵回救雕陰。待得王福領兵回到雕陰之時，此地早已淪陷，被拒關外，幾次強攻想要挽回局面，卻落個死傷慘重的下場，不得已只能退兵。趙正兵馬抵達雕陰，剛好撞見羌軍潰敗要逃，遂下令弓手放箭掩殺。關中張肅、徐晉見人已到，出關夾擊。

    梁沖一騎當先，於萬軍之中直奔主將王福而去，只一合間，便將其刺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