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第四十五章:定軍山 虎狼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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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賀卓，趙正就拿太守伏達全家一百多口人祭旗，血染漢中，腥風滿城，而此時的馮塘在他眼中已是待死之人，他架空了這個大將軍的兵權後，早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調動郡外部隊，採用溫衡的夾擊戰法，以許埔、孔攸為先鋒大將，一路取鐵鎖關，一路取陽平關，以張肅為後軍，駐紮定軍山。

    溫衡吩咐許埔緩行，放棄鐵鎖關，將敵人引到定軍山下。吩咐張肅，見敵時，放過前軍，以火攻其中軍。吩咐孔攸疾行陽平關，但見東北方向火起，立刻出兵，自後方襲之，鍾郜必敗。

    此時鐘郜的軍隊已經行至漢源，望東五十里便是鐵鎖關，前哨飛馬來報：「將軍，敵方部隊已奔鐵鎖關來。」

    鍾郜吩咐道：「搶關迎敵，務必速戰速決，一舉拿下漢中。」

    如今齊譙已死，賀卓入獄，馮塘自斷了這兩條臂膀，鍾郜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漢中在他眼裡已是囊中之物。

    許埔遵循溫衡之策，放慢了行軍速度，抵達鐵鎖關時，只見關前旌旗林立，鐵甲森森，他開口叫陣：「鍾郜小兒，識得吾否，吾乃你爺爺許龍興是也，還不快快開門獻降，磕頭求饒。」

    鍾郜怒目而視，問副將邵容：「此乃何許人也？」

    邵容回道：「無名小卒罷了，估計是馮塘沒了齊、賀二將，隨便找了個人領兵，不足為慮，末將願去取其首級來。」

    話罷，取來兵器半月戟，下了城樓，踏馬出關。

    關門一開，邵容飛騎奪出，朝許埔大叫道：「無名鼠輩，安敢在此叫囂！」

    許埔拍馬迎上，舞刀直擊敵將。

    兩人鬥了十來合，不分勝負，各自撥馬回陣，復而再戰，又鬥了十數合，邵容漸處下風。鍾郜見勢不對，恐邵容有失，急命人鳴金收兵。

    許埔不饒，追至關前，方被箭雨逼退，不由嘲諷道：「一群烏合之眾，知道你爺爺的厲害了嗎，沒膽的話，還不快快開門獻降，乖乖的跟老子回去當個龜孫子。」

    鍾郜哪裡能忍，親自掛帥出關，手握七尺長槍，槍曰飛牙，原為廣漢太守許晨的兵器，坐下青鬃烈馬，馬曰青驪，原為蜀郡太守劉峰的坐騎，此二物配其魁梧身姿，威風凜凜。

    許埔傲然視之，輕笑道：「我以為你們真願意當龜孫子躲殼裡不敢出來了，現在看來還算有點骨氣。」

    鍾郜縱馬提槍而進，喝道：「能接我三招再來廢話。」

    許埔迎上，揮刀一擊力劈華山當頭落下，千斤之勢，風聲嘶鳴。鍾郜橫槍攔住，只聽得「哐」的悶響，火花四濺，接而奮力一頂，擋開許埔大刀，迅槍直刺咽喉而去。許埔心驚，側身險險避開。

    一合罷，雙騎錯身而過，鍾郜猛拉韁繩，回馬出槍，自後方刺中許埔右肩，挑開了一個血洞。

    許埔痛叫一聲，險些落馬，哪裡還敢再戰，急回陣中，下令道：「撤！」

    鍾郜冷哼一聲，喊道：「全軍出擊，給我追。」

    兩軍一退一進奔襲至定軍山下，突然左右一聲炮響，四下伏兵盡出，左邊為青底翼熊旗，右邊為黑底赤豹旗，領軍大將張肅，下令士兵拋油瓶、斷流木、滾落石，火箭齊射，霎時間，火光沖天而起，捲起滾滾濃煙，哀嚎聲亂成一團。

    鍾郜見得中軍被破，首尾不接，欲整其部已經不可能了，加上後路被斷，退無可退，只得破釜沉舟，自前方殺出一條血路來，遂率親衛百人，縱馬直衝。

    許埔抖擻精神，率軍殺回，經過剛才一戰，深知鍾郜武藝高強，槍法了得，不敢掉以輕心。兩人戰不十合，許埔被一槍刺中左臂，心怯不敢再戰，急令撤退。

    鍾郜自後掩殺，撞見了張肅率領的黑豹重步，兩軍廝殺一陣，鍾郜不敵，領十數騎突出重圍，望西北方向走，竄入鵝項嶺內。

    嶺內地形複雜，鍾郜藉此甩開了身後的追兵，繞了一圈出來後，天色已深，不由望月長嘆。

    身旁一人指著前方道：「將軍，那裡有個村子，不如就在此休息一晚吧，明日回關重整兵馬，再殺回去。」

    鍾郜點了點頭，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自己心裡清楚，殺回去談何容易啊，此役損失慘重，精銳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哪裡還有一戰之力。而且他也看出來了，今日同他交戰的絕非羽林軍，指揮作戰的也不是馮塘，也就是說，他們漏掉了很重要的情報，致使了今日的慘敗。

    抵達楊家村時，遇見了戰敗的天安軍殘部，幾名校尉見得鍾郜，痛哭不已。鍾郜安慰完眾將士後，方才入村休息。

    三更時，一陣馬蹄聲雷動而至，鍾郜於夢中驚醒，朝外問道：「怎麼回事，莫非是敵軍殺過來了嗎？」

    門外小吏回道：「稟將軍，是邵容將軍來了。」

    鍾郜聞言，感覺大事不妙，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剛出門，就見邵容灰頭土臉的匆匆而來。

    邵容跪在地上，道：「凌軍從後方偷襲關卡，我軍準備不足，大敗，末將罪該萬死，請將軍責罰。」

    鍾郜深吸了口氣，長長吐出，上前一步將邵容扶起，道：「馮塘有人相助，我亦中敵奸計，幾乎全軍覆沒，今日有此大敗，全是我一人疏忽大意之責。」又問：「現在我軍還有多少兵馬？」

    邵容答道：「扣除傷殘者，已不足五千。」

    鍾郜沉思片刻，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敵軍大勝之既，定然放鬆戒備，若此時引軍速攻，或有奇效。「遂命人拿來地圖，指道：「敵軍大營駐紮在定軍山上，分東西兩營，各有三千人馬，互為增援，不可正面迎敵，需要逐一擊破，邵將軍且領兵五百前往東營，只做聲勢，切勿進攻，待我拿下西營，再行圍剿。」

    隔日，鍾郜、邵容兵分兩路，直奔定軍山而去。邵容依計行事，於山下布陣擂鼓。鎮守東營的是張肅，他觀敵軍陣勢不像是要進攻的樣子，有些引蛇出洞的味道，便下令不得出戰。另一邊，鍾郜以迅雷之勢直突西營陣地，鎮守西營的是許埔，他沒有想到鍾郜竟然還敢殺回來，匆忙之間應戰，被殺得陣腳大亂，狼狽的逃回了沔城。

    張肅聞報後，於定軍山東側布防嚴守。鍾郜三次強攻東大營，皆被黑豹重步壓退。邵容尋機自西側突入，大破張肅。孔攸帶兵趕到時，得知定軍山已失，亦退回了沔城，匯合許埔、張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