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 第四十六章:風雲起 一浪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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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正暗查賀卓出逃之事，拿漢中大牢的獄卒過來審問，得知昨夜馮塘來過，已經心知肚明，甚是覺得意外，不怒反笑。

    馮塘起初找伏達幫忙的時候，因此人貪生怕死，不敢答應，只能拿他妻兒老小作為威脅，才讓其屈服。事後，伏達知道趙正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便服毒自盡了。

    趙正冷笑道：「你以為讓賀卓回到了洛陽就能改變局勢嗎，黃口小兒，真是天真。」

    門外守衛來報，說溫衡求見，趙正令傳。

    溫衡走入大堂，稟道：「主公，定軍山失守了。」

    趙正皺眉責怪道：「你不說萬無一失的嗎，為何會敗？」

    溫衡躬身作揖，不敢作答，畢竟這局面他也沒有想到。

    趙正揮手道：「罷了，我親自出征，去會會這個鐘郜，你留在漢中幫我看著馮塘，這小子要敢再給我搞出什麼么蛾子來的話，就殺了他。」

    溫衡領命。

    翌日，鍾郜整裝待發，欲攻沔城，以他現在的兵力跟糧草，只能趁勢而攻，速戰速決，要是讓對方緩過氣來的話，再想打可就難了。

    正要出兵之時，哨騎飛馬急報：「將軍，趙正親率五萬人馬，直奔定軍山而來。」

    鍾郜大驚，奔出營外，向北而望，只見遠處塵煙滾滾，旌旗蔽日，五萬大軍如決堤之水，攝人心魄，將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意志，摧枯拉朽般的夷為平地，士兵們各個面如死灰，毛骨悚然。

    邵容道：「將軍，看來漢中是拿不下了，要不咱們撤吧？」

    鍾郜沉著臉搖頭道：「趙正處心積慮的除掉了齊譙、賀卓，架空馮塘，獨攬兵權，就差殺我立功來震懾洛陽群臣了，他怎麼可能放過我。」

    邵容正色道：「願隨將軍將令。」

    鍾郜指著山下的大軍，道：「看見陣中那輛青蘿傘蓋的車乘了嗎，定是趙正所在，願隨我者，上馬迎戰，不願隨者，卸甲離之，絕不阻攔。」

    順寧元年，十一月下旬，趙正率領重兵五萬攻打定軍山。天安軍巴蜀鎮將軍鍾郜以兩千殘兵迎敵，斬將三員、斬校尉十餘人，破敵五千，直殺得并州軍聞風喪膽、趙正棄車換馬而逃，後因氣力耗盡，身中數十刀槍而亡。至此，天斗教盡數瓦解，已無再興之力。

    趙正將鍾郜首級懸於馬前，返回漢中。馮塘親自出城十餘里相迎，說在府內備好了慶功酒宴，為其接風洗塵。

    自從知道了賀卓是馮塘放跑的之後，趙正就對這個人起了戒備之心。果不其然，溫衡說馮塘勾結伏達舊部俞慶，在宴會上備下了刀斧手，讓他小心應對。

    趙正渾然不懼，龍驤虎步按劍入堂，就堂下右首位而坐，對面就是漢中郡府尉俞慶，還有各部官員共八人，氣氛看似融洽，卻又顯得異常凝重。

    馮塘率先舉杯敬趙正，道：「趙公神勇，一舉殲滅天安軍叛賊，為國除害，救民水火，我在此代巴蜀受難百姓敬趙公一杯。」

    趙正不為所動。

    馮塘舉杯甚久，臉色已經僵硬，乾笑著道：「我先干為敬。」

    趙正這才緩緩舉杯，杯沿將至唇邊，隱隱有兵刃出鞘之聲，忽的一下，他擲杯於地，憤然喝道：「諸位既要殺我，何不動手？」

    話音剛落，只見俞慶自桌案下抽刀躍起，朗聲道：「刀斧手何在，隨我誅殺逆賊。」

    不待兩側暗衛動手，許埔、張肅、孔攸三將已先帶兵沖入大堂，盡斬刀斧手於堂下，按住漢中各級官員。俞慶拼死一搏，砍向趙正，不敵，反被一劍刺中胸膛而亡。馮塘知事情敗露，嚇得肝膽俱裂，癱坐在地。

    趙正怒目看著馮塘，道：「臣為大凌鎮守北疆十餘載，又征西羌賊眾，平定并州叛亂，後殺賊宦，救天子於兇手，匡扶皇室於流離，不辭辛勞，揮師巴蜀，再斬鍾郜，悉數眾事，何不盡心盡力，為何大將軍卻要置我於死地？」

    馮塘今天布了這樣一個局，本就沒想過能活著出去，驚嚇過後，反倒是不那麼怕了，竟還笑出了聲，道：「若非前天晚上我恰巧路過你的廂房，這會我怕還跟個傻子一樣相信你。」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趙正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轉身離開大堂，高聲道：「俞慶謀逆，大將軍為國捐軀，反賊盡已伏誅。」

    身後傳來馮塘嘶聲力竭的狂笑：「趙正你回不到洛陽的，老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趙正踏出大堂，左右關上殿門，聲音戛然而止。

    溫衡上前作揖，道：「主公，探子傳來消息，說賀卓已經抵達南陽了。」

    趙正拿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漬，漫不經心道：「原來是走水路繞過長安了啊。」

    溫衡問道：「是否派人去新城截殺？」

    趙正擺手道：「不必啦，他跟賈啟交情頗深，一定會派人護送他去洛陽的，你去準備一下，明日班師回朝。」

    在趙正平定益州的天安軍之時，九州之間的風雲也在各地席捲。吳郡太守宇文習趁黃執休養生息之既，借著剿賊的名義，發兵丹陽、會稽，奪取江東地區，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降。

    遼東太守王憲自上次東平凌大敗後便臥床不起，不久病逝，由長子王嵩繼承爵位。渤海太守吳奉的父親吳海與王憲頗有交情，親自前往廣陽弔唁，因舟車勞頓，病死於涿郡。

    覬覦幽州已久的吳奉藉此發難，舉兵三萬進入幽州地界，屯兵永定河岸。王嵩哪裡是對手，趕緊向林廣求救。林廣派人書信一封給吳奉，好言相勸。吳奉以「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為由，回絕了林廣。最後涿郡太守感於王憲生前恩德，以命相抵，自刎謝罪。吳奉見狀，只能罷兵。

    平原太守劉宣奉朝廷旨意，清剿青州殘餘亂黨，他藉此拉攏人心，收復青州六郡，不久升任刺史，開始興修水利，放寬賦稅，深受百姓愛戴。

    零凌太守王淼平定荊州南部，收長沙、武凌、桂陽三郡，勢力逐漸龐大，同南陽太守賈啟分庭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