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很大,目測至少有好幾棟古堡,大片的玫瑰鋪滿莊園,更遠處綠影重重,時卿暫時無從知曉全貌。
那麼大的莊園,卻一個活人也尋不見。
時卿沒有記憶,想不起上一世有關莊園的細節,可鼻尖血腥味縈繞不散,時卿滿腦子都是玫瑰園是否埋了死屍。
小孩兒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害怕嗎?
謝霖川不知玩偶心中所想,心情很好地哼著曲兒推門而入,打開燈,滿廳明亮奢華,金碧輝煌。
還好,裡面是暖色調。小老虎擦擦額頭的汗,默默抱緊炸毛的尾巴。
太詭異啦!小老虎想,這裡的玫瑰都會動!
謝霖川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時卿走進浴室,不一會兒,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時卿被放在洗漱台上,有點涼,他默默挪了個乾爽舒服的位置,看少年試探水溫,放滿一池的熱水,放入浴鹽,滴入兩滴精油,又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毛巾和疊的整齊的睡衣。
因為一看就不是玩偶的衣服,時卿也就沒留意尺碼——以他如今的視角,也看不出尺碼大小。
時卿安靜地等小孩兒沐浴,正昏昏欲睡,冷不防一隻手撈過來,抱起他就往池子裡放。
竟然是給他洗澡?!
時卿倏地睜大雙眼,渾身濕漉漉的,身體也變得沉重,猶如墜入汪洋。
可意料之中的溺水並沒有發生,眼前白光一閃,玩偶化作了人形。
「哇!」少年趴在浴缸旁,眼神晶亮,「玩偶竟然變成美人了!」
「……」時卿久違地想要罵人,他扯了扯濕噠噠的領口,一把拽過少年手腕,「你有記憶?」
「你知道我是誰,也一早看出了我的特殊。」
「你是故意的,故意將我帶回山莊。」
「謝霖川,你究竟想做什麼?」
「玩偶先生,你在說什麼?什麼記憶?」謝霖川歪了歪頭,眼裡是恰到好處的疑惑,還帶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
「又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說完,不待時卿開口,抬眸又是一笑,「我知道了,你是神明派來拯救我的對嗎?」
寥寥幾句童言,硬生生將時卿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堵了回去。
我在和小孩置氣什麼?
本來就是來陪伴他,守護他的。
不清楚事情全貌,就直接將所有詭異的一切都歸咎於謝霖川,卻忘了他也才不過九歲。
「……對不起。」時卿鬆手,「我語氣有點急,不是故意凶你。」
少年目光變得更加溫柔,輕聲說:「沒關係。」
又重複道,「玩偶先生,你是神明派來拯救我的嗎?」
時卿:「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謝霖川乖乖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商場,精準發現我的存在?」
少年認真地想了想,搖頭:「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那了。」
「為什麼要把我帶回家?」
「你很漂亮,我喜歡你,想要永遠留住你。」
時卿心中的異樣更甚,可少年目光澄澈明亮,看上去沒有絲毫不對。
這違和感從何而來?
「為什麼說,遇到你之後,不會有人敢傷害我?」
時卿步步試探,緊追不捨,「之前有人傷害過我?謝霖川,我們認識對嗎?」
「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玩偶先生。」謝霖川無奈,不明白時卿的牴觸從何而來。
「他們不要你,拋棄你,難道不是在傷害你嗎?」
「先生,被拋棄很難過吧?」謝霖川眼圈微紅,「我懂,我也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孩子。」
時卿一愣。
謝霖川伸手貼了貼時卿的臉,神色認真:「別人扔掉你,那是他們有眼無珠。先生,我們不難過。」
此刻,時卿呆呆地望進少年漆黑的眼瞳,心裡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悄然消散,焦灼,不安,以及對少年可能沾染血腥與罪惡的猜想。
這一刻,時卿終於承認,他在害怕,怕自己來晚,來不及護住他。
「你的……爸爸媽媽,怎麼了?」時卿啞聲。
「死了。」謝霖川垂眸,嗓音平靜,「出車禍,車子掉進江水裡,淹死了。」
「我本該在那輛車裡的。」
時卿心神一顫,緩了緩,仍緩不過那陣心疼,他伸手抱住小孩兒的肩,輕哄地拍拍,「不難過。」
「爸爸媽媽沒有拋下你,只是意外來的突然,才來不及告別。謝霖川,他們很愛你。」
「可他們提前立了遺囑!」少年聲調忽然高揚,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他們應該把我帶走的,而不是讓我跳進這個火坑,被一群道貌岸然的野狗當作肥肉追著咬。」
時卿敏銳察覺到謝霖川的黑化值可能就來源於此,他的觀念從小就扭曲了,可見根本就無人引導,爭執只會適得其反。
時卿立刻停止為謝家父母辯解,換了個話題。
「院子裡,為什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
謝霖川呼吸微微急促,漆黑分明的眼珠轉動,盯著時卿半晌,倏地勾唇笑了出來。
「別怕。」少年語調輕柔,「那裡埋的都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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