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隨聽的只覺噁心,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頃刻潰散,「你以為自己很高貴嗎?」
顧銘一愣。
「是不是以為自己有很多苦衷,很多情非得已?感覺全世界都在逼你做出選擇?」
顧晏隨冷笑,「你位高權重,你身不由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人類做出犧牲?」
「殺死母親的人從來不是別人,是你!顧銘!」
顧晏隨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那些塵封的記憶再度湧來,幾乎要將他壓垮。
被刻意掩埋的情緒反噬,他好像越來越無法做到漠視和冷靜了。
「時至今日我並不想和你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經過熟悉的路段,顧晏隨揚聲吩咐,「停車。」
車輛急剎停在路邊。
顧銘下意識伸手,「你去哪兒?!給我回來!」
車門重重開合,顧晏隨拿著手機下車,顧銘手剛觸碰到握把,目光忽的一頓。
永馨花店。
「顧先生好久不見。」花店的主人笑著迎上來,「您預定的白玫瑰,剛包裝好。」
顧晏隨伸手接過,「謝謝。」
顧銘:「………」
時卿以為迎接自己的是冰冷而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帝國最高規格的軍隊,以及威嚴肅穆的領導人。
各自代表兩大種族的利益,開始廢墟之上的談判。
可迎接自己的是一捧純白的玫瑰花。
時卿垂眸,發現花瓣的露水還沒有干,他看了眼顧晏隨身後的人,彎眸笑了出來。
系統簡直沒眼看。
切換彈幕,果然都是一排問號和感嘆號。
「人類派你過來做什麼?」時卿抱著玫瑰問,「美人計?」
楚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沉重的心情終於得到片刻緩解。
「只是想見你。」顧晏隨說,「很想。」
時卿抬手,顧晏隨便自覺靠過來。
「他們要說你瀆職了,顧長官。」時卿溫柔的注視著他,眼底是讓人看不透的光,「還敢當著全網的面站在我身邊。」
其實這只是個玩笑話,顧晏隨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甚至更多,全帝國的人都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顧晏隨,便不會有那麼多居民相信他配合軍隊轉移,那些手下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站在時卿面前。
「他們不要我,你就帶我走。」顧晏隨卻說,「只求這次別把我退回來。」
對上男人央求的眼神,時卿心臟顫動,他儘量笑著,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好。」
時卿將手裡的玫瑰如以往那般染成獨有的藍,重新送到顧晏隨手上,「今日的希望。」
顧晏隨終於放下心。
時卿看向不遠處的楚舟,對上那些小崽子好奇驚嘆的視線,淡聲道:「過來。」
楚舟與鄔笙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確定說的是他,猶豫著邁出一步,整個身體倏然騰空。
「!」楚舟下意識抓住身旁之人的手,剛想說「我是你楚醫生啊」,緊接著巨大的冰牆從四面拔地而起。
楚舟直接跳起,扒拉在鄔笙身上。
孟洋哭喪著臉像只受驚的兔子:「副官我們怎、怎怎麼辦?」
鄔笙左手被人緊緊抓著,右半邊身子被死死抱著,轉頭看了眼那邊捧著花乖巧安靜的上司,無奈嘆了口氣。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我們。」
冰牆之外卻看不清裡面的場景,彈幕瞬間蓋起高樓,有緊張有猜疑,還有些嗑CP的,猜測他們之前本就相識相愛,卻暗戳戳不敢大量冒泡,生怕被噴的體無完膚。
生死存亡之際,無人在意他們的愛情。
「你就是顧銘?」時卿看向為首的中年男子,只一個眼神,顧銘身邊的護衛便提起了槍支。
「是,我知道你的名字,帝時卿。」顧銘抬手止住護衛的動作,主動上前,「久仰。」
時卿:「為何不用武器?」
「如今的技術還不足以支持新型武器的大規模使用,我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導致如今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在此,我謹代表全人類,鄭重向您和海洋致歉。」
說著,顧銘深深鞠躬。
「陸地和海洋本是一體,如今海洋有難,我等難辭其咎,也難以逃脫。」顧銘說,「我們願意為犯下的錯承擔彌補。」
時卿冷冷道:「如何承擔?」
「憑你們那些無用的淨化裝置,還是不知懷著什麼心思靠近海洋的研究人員和醫生?」
時卿的嗓音冷靜平和,卻足以擊潰人類虛偽的防線,「亦或是那些空口無憑的保證?」
顧銘啞口無言。
全網陷入詭異的沉默。
時卿抬手,磁場扭曲一瞬,緊接著,血淋淋的深海實驗數據和解剖圖片展示在全人類眼中。
一幕幕,皆是鐵證。
「據說人類對海洋的開發程度已經達到了30%,近幾年有望再度提升。」時卿沒等顧銘找准契機開口,冷靜犀利的陳述,足以掌握整場談判的節奏,
「你拿什麼證明,又要如何讓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蘇芸已經死了,深海項目的負責人員也悉數葬身北海。我們進行過深刻反省,十公里以外安全區內的數百名醫生和研究人員,原本便打算動身前往東海,救助海洋生物。」
顧銘言辭懇切,「我們已經在懺悔和行動,只是還需要時間。」
「今日我等無任何防備地站在這裡,便是最好的證明。」
見時卿沒有回應,顧銘又道,「海洋傾覆,對人類百害無利,即便從人性自私的角度考慮,我們也不會放任海洋環境繼續惡化,除非滅亡。」
「我謹代表人類,向您提出真摯的合作邀請,只要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任由差遣。」
這番話其實說的非常漂亮,細想卻又無賴至極。
很明顯,人類清楚鮫人擁有淨化海水的能力。
或者說,他們知道生態系統自有循環修復的過程,只是同樣需要時間。
而這樣的時間,只有時卿能提供。
「如果我不答應呢?」
時卿瞳色一暗,銀髮無風自動,顧銘抬頭,剛散的烏雲再次凝實,閃電刺破黑霧,隱隱透著風雨欲來的跡象。
「只要我願意,毀一座城,輕而易舉。」
「你不會。」顧銘神色堅定。
「因為顧晏隨?」時卿唇角微勾,「你應該聽到他剛才的話。」
別說胳膊肘,幾乎是整個人都拐到時卿這兒了。
只要時卿一句話,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顧銘語噎。
「原本我是這麼想。」顧銘望著他說,「直到我看到你——」
「你的眼睛告訴了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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