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仇被戀舞擰上了聞風台。
他走到台邊,觀察臥龍林內的情況,只見得遠處有一點微微的火光,便暗斷彩兒就在那裡。
陳仇對戀舞說道:「戀舞姑娘,你猜我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死。」
戀舞搖搖頭:「你現在是三品法師,況且下面是樹林,應該摔不死……」
「你不會要……」戀舞話還沒說出口,只見陳仇縱身一躍,跳下了聞風台。
「白痴!」戀舞跺了跺腳,急忙施展登雲梯追了上去。
下面可是法宗才敢進去的臥龍林,陳仇此舉實在是太莽撞了!
砰的幾聲,陳仇撞斷了幾根樹枝,落在地上,他順勢向前滾了幾圈,趴在地上,戀舞怎麼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外人看他吊兒郎當,卻看不出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外人看他厚顏無恥,卻看不出他如何地重情重義,他此刻只想找到彩兒,看她有沒有摔碎子石。
如果摔碎子石,王山一定會來救人的。
戀舞追了下來,扶起陳仇,責怪道:「陳仇!你這是做什麼?」
「果然摔不死!」陳仇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戀舞姑娘你為何下來?這裡可是法宗才敢踏足的地方。」
「那你是法宗嗎?」
「不是。」
戀舞哼了一聲:「你一個小小的三品法師就敢下來,我有什麼不敢的。」
說話間,只聽得背後一陣窸窸窣窣,戀舞急忙抽出腰上的短劍,喝道:「陳仇,小心!」
陳仇急忙轉身看去,只見有雙幽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夜晚,是臥龍林最危險的時候!
陳仇忍不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急忙捏了個劍指,將靈氣匯於指尖,那一抹白光,直接將周圍照亮。
「沒想到我的白斬雞還有這個作用!」陳仇朝那雙眼睛一指,二人終於看清楚了這隻靈獸的模樣。
只見那是一隻體型不大的樹精,它被白光刺得眯起眼睛,此刻正與普通的樹沒什麼兩樣。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緩緩蠕動的枝條,似乎隨時準備著將陳仇二人捆起來。
戀舞鬆了一口氣:「算我們走運,這是只木系的低階靈獸,金能克木,以我一品法師的實力完全可以打倒它。」
只見戀舞劍光一閃,一道手指粗的雷電便朝樹精射去,樹精眯著眼睛,忽然看到一道雷電,急忙想躲閃,無奈移動速度太慢,被劈了個正著,劈落了數根紙條,頭上的樹葉也落了一地。
這樹精便想跑,戀舞也急忙拉著陳仇喊道:「快跑!」
陳仇被拉到聞風台下,聞風台兩側連著的是神機門布滿禁制的城牆,將神機門與臥龍林分隔開來。
戀舞便要拉著陳仇往上爬,卻沒料到從神機門出來容易,想再原路回去就沒那麼簡單了。
戀舞的腳剛觸到牆面,就有一道符文顯現,將她的腳彈了回來。
她不敢再次抬腳了,因為下一次出現的,可能就不是符文,而是一道威力極大的落雷!
「這是神機門的禁制,還有風雷八十一動陣。」戀舞皺緊了眉頭,「可惜我不是神機門人,不知道解除禁制的方法……」
這下可就麻煩了。
陳仇疑惑道:「戀舞姑娘,你居然不是神機門的人?」
「你不是廢話麼?」戀舞瞪了陳仇一眼,「我師父是唐麟,他是日月閣的人,我自然也是日月閣的弟子。」
陳仇點點頭,又說道:「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嗎……我見他也比你大不了多少……」
戀舞抬腳踹了陳仇一下:「你是說我很老么?」
陳仇訕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好奇他為什麼會成為你的師父。」
「你是永遠無法理解高手的世界的。」
陳仇被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一句:「既然我們回不去,乾脆就去救彩兒吧。」
戀舞微微顰眉:「只是,我們的實力實在太低了。」
方才剛說陳仇不理解高手的世界,轉眼又說自己實力太低,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麼,戀舞又急忙說道:「你實力那麼低,我既要保護你,又要解救別人,恐怕很難。」
陳仇也不點破,昂起頭說道:「只要找到彩兒,我就有辦法救出她。」
「哦?」戀舞好奇道,「你有什麼辦法。」
陳仇說道:「彩兒身上有一顆子石,只要摔碎這顆子石,王山前輩就會來救我們。」
「王山前輩!」戀舞一驚,「日月閣長老?」
「正是!」
戀舞十分清楚,王山可是即將步入法帝境界的大能,若有他出手,救出他們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陳仇把剛才那點火光的位置記得十分清楚,那處地方還在臥龍林外層,想必逍遙派里的人也是法宗實力居多,所以並不敢再度深入。
他從懷中掏出太叔涼音留給自己的驅獸粉,嘴角勾起:「這東西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戀舞看著陳仇一馬當先,一邊走一邊從瓶中倒出些許粉末,不禁問道:「陳仇,你手中的瓶子裡,是什麼東西?」
陳仇得意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特製的驅獸粉,能讓低級靈獸不敢近身。」
「你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雖然沒聽過驅獸粉,戀舞還是有些開心地跟了上去,畢竟這樣一來,這一路便可少了許多麻煩。
走了有半個時辰,陳仇手中的驅獸粉也快用完了,他們終於見到遠處的一點火光。
戀舞急忙示意陳仇噤聲,在他耳邊低語道:「看到了沒有?」
陳仇點點頭,兩人才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
走了約莫有一百來步,他們終於能透過書叢,看到了那個火堆以及周圍圍坐著的一群人。
方才陳仇一路靠著自己的陳氏白斬雞走過來,此刻也急忙停止施法,這才發現體內的靈氣已經用了十有五六了。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今天的天空十分黑暗,連星星都沒有幾顆,樹林裡更是黑得厲害,這兩人蹲在樹叢里,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陳仇忙將剩下的一點驅獸粉全部灑在腳下,生怕有不懂事的靈獸出現,暴露了自己位置。
「撲通、撲通。」
四周安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戀舞與陳仇又鬼鬼祟祟地向前移了十來步,兩人與那火堆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
「噼里啪啦……」終於有了一點聲音,那群人圍著的火堆猛烈地燃燒著,不時有人向火堆中又添柴火。
朱忘年能從趙長老手裡把彩兒擄走,這就說明他的實力與趙長老應該是旗鼓相當的,如果他也在這裡,那就說明彩兒也在這裡……
同時,陳仇二人的位置也更容易暴露!
這二人對視一眼,似乎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都屏息凝神,暗暗觀察這群人。
只見那群人穿著的是淡藍色便服,看樣子確實是逍遙派的人。
這裡恰好能聽到他們說話,只聽得其中一人說道:「老弟,你怕嗎?」
另一人笑道:「自從入了逍遙派,咱什麼事情沒幹過?早就不知道怕了。」
那人說道:「只是不知掌門這次抓了個年輕女孩回來作甚……他又不好那口。」
「呸!別瞎說,掌門有他自己的打算。」
陳仇聞聲一看,才看到了他們身後的幾個帳篷,想必,朱忘年就在裡面。
如何引出朱忘年,再見彩兒,是個難題。
陳仇心中不停思慮,對著戀舞擺了擺撤退的手勢,兩人才悄悄地撤了幾十步遠。
氣氛總算沒那麼緊張了,陳仇低聲道:「戀舞姑娘,剛才他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猜測彩兒很可能就在帳篷中。」
戀舞肯定道:「我猜也是如此。」
「現在只要能想辦法引開朱忘年,然後再確定彩兒有沒有摔碎子石,就可以了。」
陳仇頓了頓,又說到:「我最擔心的,就是彩兒沒有機會摔碎子石。」
戀舞說道:「我們有兩個人,可以使一出調虎離山……我去想辦法引開朱忘年,你……」
「不行!」陳仇立馬打斷道,「朱忘年實力太過高超,你去引開他也太危險了,這是其一。」
「其二,就算你引開朱忘年和那群人,以我的實力肯定對付不了哪怕只有一個留守的法宗,所以這樣分配不行。」
他又說道:「我在寒師兄那裡學了點戰鬥用的輕功步法,逃跑我比較在行,然後戀舞姑娘你躲在暗處,如果有把握一擊必勝再出手,偷襲留守的人,必能成功。」
見戀舞神情猶豫,陳仇心想:戀舞與彩兒非親非故,本就沒必要為了她以身涉險,便說道:「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去通知那群救人的神機門弟子,等他們過來……」
「不行,」戀舞堅決道,「這樣拖這恐怕彩兒姑娘會出什麼意外。就按照你說的那種方法吧……你……有把握包住自己嗎?」
陳仇看著戀舞的眼睛,說道:「有!」
他轉身往臥龍林深處走去,「戀舞姑娘的恩情,我陳仇不會忘記!」
戀舞輕嘆一聲,往火堆處再次潛了過去。
臥龍林又開始寂靜可怕了起來。
戀舞打量著那群人,約摸著也不過十人左右,難道這就是朱忘年帶過來的所有人麼?
他不會在各處埋下眼線麼?
帳篷里到底是只有朱忘年一個,還是有很多人藏著?
還是說,這是一個圈套?
戀舞越想越不對勁,心中自責剛才還是太衝動了。
只是,一切都晚了。
只聽得不遠處傳來陳仇的吼聲。
朱忘年,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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