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經 第十九章 外傳弟子

    等到兩人說了半天，情緒紛紛穩定了下來，老者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齊明的身上，先前經過自己面前時，就覺得這小伙子有些特殊，只是不知道具體特殊在哪。但這是趙振帶過來的，肯定是找自己有些事情。

    這時候趙振看到老者的目光轉向了齊明，才反應過來此行的目的，於是趕緊給齊明介紹：「聽了這麼久，現在你也知道了，這是我大哥，叫裴三，你可以叫三爺爺。」說話的時候似乎覺得讓齊明知道自己一輩子最大的糗事，語調有些不爽。

    而齊明才懶得管他心裡爽不爽，自己主要是為了陰眼珠而來，正巧知道了這事，那也不怪自己，於是趕緊給老者行了一禮：「三爺爺！」

    還沒等到老者回應，旁邊的趙振就開口了：「你這小娃娃麻煩不麻煩，禮節真多，齊博懷是怎麼教你的！」

    「什麼！」這下還沒等齊明有所表示，旁邊的裴三卻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說他是齊博懷的徒弟！」

    齊明對這一驚一乍的老兄弟倆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一臉無奈的隨便他們折騰了。

    趙振拉裴三重新坐下，理了理頭緒這才開始說道：「不是齊老哥的徒弟，他不知哪撿的怪物，當孫子養的，比徒弟還寶貝！」說著還朝齊明努努嘴，似乎有些不贊同齊先生的做法。

    裴三爺現在才開始認認真真的打量起齊明來，齊明不知道爺爺到底在湘西做過什麼，似乎這裡這些身懷一些特殊技藝的人都知道他這麼個人，並且好像還很敬畏的樣子。

    裴三感應到齊明身上了濃郁至極的陽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陽氣儘管受著一些壓制，但卻有一種將要全面爆發出來的態勢。而如果真的爆發出來，眼前的齊明，將會像個小太陽般發出耀眼的光芒，然而短暫的時間過後，齊明這個人就會不復存在了。

    「十來年前齊博懷來找過我，但當時我並沒有在，難道那時候就是因為你？」裴三爺看著齊明問道。

    在齊明的記憶里，爺爺可是一直都陪著自己的，很少出遠門，但依稀也記得有一次爺爺將自己託付在大毛家，確實有過一次似乎很久沒見到他的經歷。那時候自己大概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跟他們所說相差不多，應該就是這一次了。

    想到這裡，齊明心想肯定就是了，爺爺說自己三歲發病，引起他的注意，然後就開始多方尋找辦法，來湘西也是情有可原。於是便對裴三爺說道：「我爺爺沒有對我說過他來湘西的事，但想來就是為了我的怪病了。」

    裴三爺把臉轉向趙振：「那你後來來問我討那顆珠子肯定也是為了他吧？」

    趙振有些尷尬，但還是如實交代：「齊老哥當初來找你沒找到，然後就來托我問了一下，他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我看他似乎確實很需要你那顆珠子，我也不知道那珠子對你那麼重要，所以才會……」

    「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古怪？竟讓齊老鬼如此重視。」裴三能夠感覺到齊明身上那明顯不正常的濃烈的陽氣，只是在他的眼裡那深不可測的齊博懷怎麼可能會將他帶在自己的身邊，像親孫子一般的對待，甚至為了他甘願付出這麼多。

    裴三爺很清楚，齊明這體質儘管自己並不了解，但按照他的推斷，這孩子斷然是活不長的，現在能長這麼大，齊博懷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保得他一命。而今齊明親自站在自己的面前，猜也猜得到定是為了自己那顆珠子而來了。

    這孩子由於體質特殊，陽氣旺盛不凡，只要能活下來，那便是萬邪莫侵，是鎮鬼物，壓諸邪的好苗子。然而裴三爺對自己的東西很了解，由於齊明是一個不斷成長的人，靠他那珠子儘管一定有不俗的功效，但恐怕也並不能將之徹底壓制，一味的壓制最終必然導致最大的爆發，那時候真的毫無生機可言了。

    而這種情況想必齊先生也料到了，但是齊明成年這一關還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是來求這珠子暫時保得一命了。由於齊明體內的陽氣一直是被壓制到跟外界保持平衡，所以齊明除了長相看起來陽光之外並沒有表現出特殊的什麼能力，而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找到一種能夠自如調控自身陰陽平衡的辦法，齊明不但能夠活命，還可以藉此發揮出自身體質賦予的一些特殊功用。

    裴三爺知道了齊明的來意，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自己傳承了趕屍一門的技術，而現在自己已是年過古稀，但卻沒能為這門手藝找到一個傳人。手藝人最大的遺憾就是一手好本事沒有人往下傳了，前些年趕屍愈發沒落，但最近由於戰亂頻繁，趕屍技藝似乎有了一點抬頭的趨勢。雖然也預感到最終怕也是個斷絕傳承，但誰也不想讓這手藝斷在自己的手裡。所以原本想趁這微弱的勢頭尋找一個手藝傳人，自己手裡的珠子那就是必定要往下傳的。但現在，齊明的到來不禁使裴三很是為難。

    趙振在一旁也緊張的看著裴三爺，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貼近裴三爺說道：「當初齊老哥說了，這孩子的出生本來就是個奇蹟，並且又是充滿正道氣息的陽子，他覺得這孩子既然能夠活下來就是天意，在這個術法衰敗，陰陽不顯的時代說不定能夠成為中興之人，免得祖宗們的東西斷了傳承。」

    這話像是突然點醒了裴三，裴三眼裡掠過一抹驚異，自己一直在糾結自己的珠子和這孩子身上濃郁得要爆炸開來的陽氣，並沒有意識到這種特殊，也許是大禍中也隱含著重要的意義呢。齊明身上那種鬼邪莫近的威懾力，這就為做很多事提供了天然的方便。如果他真能活下來，說不定還真能做出什麼大事。

    裴三爺看向齊明的目光頓時有了些變化，盯著齊明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似乎要將齊明映在自己的眼睛裡，看得齊明一陣陣發毛。等到齊明快忍不住了時，裴三才哈哈一笑，看向齊明的眼睛道：「你可願意跟我學趕屍？」

    「什麼！」齊明一驚，這裴三打的竟是這主意，旁邊的趙振也是一陣目瞪口呆。

    但齊明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齊明知道手藝人對傳承看得是很重要的，手藝不會輕傳，而自己身上一身的本事都是爺爺傳的，現在怎麼可能跟著裴三學他那趕屍技術，再說自己以後也不指望靠趕屍吃飯呀，想想趕屍那場景，齊明都是一陣不寒而慄。想到這裡，齊明趕緊朝裴三爺行了個禮：「三爺爺，我已經跟我爺爺學了不少東西，再學這趕屍術法，怕是有點不太妥當吧。」

    裴三聽得這話一吹鬍子：「齊老鬼傳你東西，那是因為把你當他孫子，教你東西那叫家傳，跟我的手藝不衝突！」

    齊明一聽這話，這裴三似乎還賴上自己了，並且聽他稱呼爺爺叫齊老鬼，看他年齡跟爺爺也差不多，兩人可能也發生過些什麼事。裴三明顯對爺爺很是忌憚，但又沒有趙振濃濃的敬畏，似乎對爺爺有些氣，不知道是嫉妒還是什麼原因。而這時候裴三似乎了解了齊明身上的優點，如果真去趕屍，那定是合適不過了。並且陰眼珠似乎也不好推託，還不如將計就計，將齊明拉到自己門下，既能保存了一身手藝，還能通過這事把陰眼珠不落面子的交給齊明。

    齊明不敢做這個主，雖然知道陰眼珠對自己有重要意義，裴三說的儘管有些道理，自己可以說是家傳了，但也怕爺爺對這事並不認可。

    裴三看出了齊明的遲疑，也知道這孩子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齊博懷那老古董教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了自己。而自己確實看上了這小子，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年齡已大，急於尋找一個傳人還是因為齊明的特殊，就認定了這小子真是天賜的傳人，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於是又趕緊對齊明說道：「不然你可以做我的外傳徒弟，我教你趕屍術法，但並不影響你學其他的東西，想來那老奸巨猾的齊老鬼讓你一個人過來也正是這打算！罷了罷了，就當成全他了。」

    這話一出，一旁還沒緩過神來的趙振又是一激靈，這世界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瘋狂，平時這老怪物當寶一樣的手藝，現在竟然有些求著人學的感覺。

    齊明也是一呆，外傳徒弟他儘管並不明確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肯定是給足了自己足夠的自由，只是說讓自己把這門手藝保存下來而已。

    齊明沒說話，旁邊的裴三倒是急了起來：「你說你做我外傳徒弟，就算齊老鬼知道說不定還得感謝我呢，你自己就躲被窩裡面偷笑去吧，看你還不樂意。」

    齊明還是有些遲疑，自己並不了解這個外傳徒弟具體是個什麼意思，害怕一旦答應以後真箇得去趕屍那就悔之不及了。

    裴三看見齊明還是沒有答應，一咬牙又對齊明說道：「只要答應做我外傳徒弟，學好我這門手藝之後，這陰眼珠就給你了！」裴三也明白，這些年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徒弟，眼看自己年事已高，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收個良徒，自己也趕不動屍了，這陰眼珠在自己手裡也是浪費，還不如傳下去算了。

    齊明心動了，裴三的條件可以說是相當優厚。這外傳弟子應該是說把這門手藝學會，但是並不受裴三的制約，意味著自己還是自由的。因為趕屍技術並不外傳，傳只傳真箇接班趕屍的徒弟，所以這外傳弟子只是說在一定特殊條件下，傳給外人，保存下這門手藝。

    齊明略一思量，隨即抬起頭看著裴三爺說道：「好，我願意！」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