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相信,我們自然也無法。要說這事情,連我們自己都疑惑,更別說怎麼說服別人了。回到租住的旅館,天已大亮,三個人各自洗了個澡,吃了盒方便麵,蒙頭大睡,直到日影西斜,方才爬起來出去吃晚飯。
胖子吵著要換換口味,看看時間還早,於是開車出去,準備找個好一點的飯店,順便逛逛湘楚城。沿馬路往南走了不久,又折向西面,我突然看見路口的牌子上好象有「文川路」的字樣,我說:「胖子,倒回去,走文川路。」
胖子嘿嘿一笑,說:「瘋子,你倒還記著啊,春心動了不是?」
那天司馬青蓮說過,她住在文川路錦和小區6幢402室,我說:「這小妞情緒很不對頭,相識一場,請人家吃頓飯,關心安慰一下也算人之常情。」
我轉頭問二狗意見,知道了他和司馬家的恩怨後,倒也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二狗沒反對,也沒點頭,只無所謂地聳聳肩。
找到錦和小區,我一個人上了樓,敲響了402室的門。
來應門的不是司馬青連,而是一個略帶嬰兒肥的女孩,她見了我,有點疑惑地說:「你找誰?咦,你不是那個杜楓嗎?你怎麼來啦?」
這女孩有點面熟,我正努力思索在哪裡見過她,女孩撅起嘴,說:「哼,不認識我了?你呀,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小若啊,司馬青蓮的同學。」
我連忙說:「噢,對了,你是小若,我想起來了。你好你好。」
我伸出手去想跟她握一下手,小姑娘「噗嗤」一笑,沒理會,嘿,還挺有個性。她說:「怎麼,你這是來找她?」
我訕訕地縮了手,說:「對對,她說她住這兒,我找她有點事兒。」
小若將門打開,說:「進來坐吧,她在裡面呢。」
我低頭看看自己一腳泥的旅遊鞋,沒敢踏進門去,說:「不用了,你告訴她一聲,我們過來請她吃個飯,哦不,請你們倆吃個飯。」
小若眨了眨眼睛,說:「你們?你不是一個人?那好啊,我正愁要怎麼做飯呢。」她往裡面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當然,如果是你一個人單獨請她吃飯,我就不當電燈泡了。」說完,她揚聲叫道:「青蓮,有帥哥請吃飯嘍,不用洗菜了。」
裡面傳出司馬青蓮的聲音:「是誰呀?」
小若向我擠擠眼,轉頭往裡邊走去。隨後司馬青蓮從玄角走出來,她臉色有點蒼白,看見是我,說:「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你早忘了地址了呢。」
我說:「我說過要來看你的嘛,這不才過了一天嘛。」
她招呼說:「進來坐。」
我抬抬腳,說:「鞋髒。」
她低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說:「怎麼?去野外了?也不知道換一雙。」
我尷尬地笑笑,說:「我一大老爺們,沒那麼多講究。」司馬青蓮不說,我還沒想到,其實這一個月,我就穿著這一雙鞋,還沒換過呢,真要脫出來,那味道,準保能熏暈一屋子女人。
我說:「胖子他們還在下面,我過來是想請你一起去吃個飯,一是感謝你昨天出手相助,二是敘敘舊說說閒話,正好小若也不是外人,一起去吧。」
司馬青蓮看了看我,說:「行,你等一會兒,我換件衣服。」
領著兩個美女施施然下來,胖子本性難移,雙眼發直。他不好意思多瞧司馬青蓮,盡對著小若獻殷勤,幫著拉車門關車門,眉花眼笑,若若長若若短地叫得親熱。
小若倒也自來熟,使喚起胖子來理所當然,並且直呼胖子為小花,胖子的qq名是我給起的,網名就叫小花,看來兩個人在qq上經常聊天。
司馬青蓮坐進車裡打量了下,說:「這才一天呢,怎麼就有車了?」
我「租的」兩字還沒說完,胖子嘴快,說:「剛買的。」
司馬青蓮看了看我,說:「你們哪來的錢?」
胖子摸摸頭,乾脆半真半假地說穿了:「不是前面一個任務發了五萬嘛,這是我們幾個湊的。你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小杜說要給你買輛車,我們打算先開一陣子,走的時候再給你的。」
司馬青蓮盯著我看了會兒,然後轉開頭,眼晴里居然有點小濕潤。我知道她這段時間心裡空落,人也特別敏感,倒也不是藉機示好,可被胖子這麼一說,倒著了形跡了,不是示好也成了示好了。不過若這樣能讓她緩解情緒,擺脫父親身亡的陰影,那也不錯。
胖子嘿嘿賤笑著說:「感動了不是?」
小若「嘖嘖」了幾聲,說:「青蓮姐,杜楓不是在追你吧?」
司馬青蓮居然臉紅了一下,抿著嘴沒說話。
找了家像樣一點的飯店,五個人一起進去,要了個包間,點了一桌子菜。難得請人家女孩子吃飯,自然不能太小氣了,況且我們卡上都有小二十萬,足夠揮霍一段時間。
席上上了兩瓶白酒,二狗沒喝酒,我們四個人都倒上了。酒過三巡,胖子和小若打得火熱,兩個人喝興奮了,在那裡嚷嚷著鬧酒。
司馬青蓮喝得不多,狀態不是太好,我們仨坐在一邊,顯得有點沉悶。後來她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二狗看了看我,藉故出去抽菸。我知道司馬青蓮有話問我,便向沙發那邊走了過去。
果然,陪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說:「你們怎麼到了湘楚?」
我估計軍方在通知她父親的死訊時,應該會稍稍透露一點情況,也沒瞞她,說:「九老洞事件後,特別行動小組已經解散了,我們想出來躲躲,主要是躲著軍方的什麼特別徵召。」
司馬青蓮說:「從軍不是很好嘛?總比你們這樣閒散著要好,為什麼要躲呢?」
我說:「劉火玄也死了,我不想成為第二個劉火玄。」
司馬青蓮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問:「我父親,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看了她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實話。
司馬青蓮忽然伸手做了個不讓我說話的動作,然後,她又進入了那種我曾經見過的恍惚狀態。過了好久,她喃喃地說:「我表姐還在,我能感覺到她,她很痛苦。但是我爸不在了,如果他也成了那種東西,我應該能感覺得到,但是他不在了,我試過無數次,他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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