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女皇大人體內的厄運究竟有沒有被那小子給驅除掉?
這是所有人此刻最為關心的事情。
湘潭體內的金丹仍殘留些許淨世明焱的餘溫,瑩白的肌膚之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而且她感覺很舒服,非常非常的舒服,渾身酥軟無力。
仿佛劫後餘生,重新獲得了新的生命一般。
那是因為她體內長期積鬱的不乾淨的東西被排除了體外,那道本源脈紋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金丹之內,似在沉睡,每分每秒它都在掙扎反抗,一直在拼命的不讓自己被苦鶴的鶴丹吞噬,這個過程所跨越的時間實在
是太久太久了。
它,需要休息。
湘潭此刻形如一個普通的女子,不論是金丹和脈紋都需要一個恢復調理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內任何一個族人都比她厲害多的多。
「女皇大人。」十大長老急迫的沖了過來,以她們的修為很快就發現了湘潭此刻的修為十去有九,非常非
常的虛弱。
「母親,軒銘。」湘靈也快速的沖了過來,一手在軒銘的臉上摸了摸,另一隻手又握著母親的手腕,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對軒銘的感應也突然間消失了,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在心中想著什麼。
小心的抬起軒銘的手臂,看著雙掌已經完全扭曲變形,其內的骨骼寸寸俱斷,不由得幽怨的瞪了母親一眼,顯然極為不滿。
不過,她知道軒銘成功了,通過手上的觸覺,感受到母親身體之內那股純淨的氣息,一點雜質都沒有。
「湘潭。」
皇祖來到她的身後,再也無法維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她伸出顫抖的右手按在了湘潭的頭蓋之上,一股淡藍色的流光塵埃緩緩從鑽進湘潭體內,不斷的尋找,最終來到了胸口,金丹和本源脈紋所在的位置之上。她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眼眶濕潤了。
「終於……」
「終於消除了。」
「我們苦靈一族的厄運終於在今天真的徹底消除了。」
皇祖無法壓抑心中的激動,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只可惜的是,就算她再如何激動也無法留下淚水來。
十大長老呆呆的愣在原處,突然全都大聲痛哭出來,嗚咽之聲不斷的迴蕩著,她們的身體半人半妖,就連哭聲也極其的古怪,比鬼哭狼嚎更為讓人難受。
遺憾的是,她們不論怎麼哭,即便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依舊沒有落下一滴淚水,至此湘靈丟失了那唯一的
一隻麝香豚之後,就似乎已經絕跡了。
「其實還沒有完全驅除,厄運依舊還在我體內。」
這時候,湘潭的一句話打斷了所有聲音,氣氛又發生了變化,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怎麼會?我剛才明明……」
湘潭打斷了皇祖說的話:「確實,厄運已經消除了,但是還留下了種子,這顆厄運之種只要還存在一天,
那麼就可以再一次生根發芽。」
她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沒有絲毫沮喪的表情,而是抬起頭來,看向巨大的貝殼之後的陰暗地方,那裡正靜靜的聳立著一顆參天巨樹,巨大的樹杆筆直而上,其內封印著世間萬物,並且源源不斷的從那些靈物體內汲取生命之源,它的枝葉將頭頂上所有的土地全都覆蓋在內,密密麻麻。
那顆樹原先被族人視為神樹,是苦靈一族的生命之源,所以一直心存敬畏之心。
可現在她們終於清醒了,那顆巨樹便是厄運之源,它生則厄運存,它滅則厄運亡。
軒銘一直閉著眼睛聽著,倒是有些不樂意了,突然說道:「我說,好歹我也是一個傷員吧,你們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所有人剛才都以為軒銘昏死過去了,聽到他說話之後不由得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眼中再也沒有半點敵意。
湘靈從他語氣中知道,雖然雙手傷的嚴重,不過並沒有動到根本,以他金色的肉身和銀色的骨骼來說,只需假以時日就能完全的恢復。
「軒銘!」湘靈滿心歡喜一頭撲在了軒銘的懷裡。
「呼」軒銘的腦袋枕在湘潭的大腿上,懷裡如今又有一個渾身異香且十分柔軟的身體,不由得咧開嘴邪邪的笑了一下。
「嘶」很快的,那種舒服的感覺被鑽心的刺痛取代,湘靈這一撲之下碰到了傷口,當下倒吸一口冷氣。
「湘靈,別鬧,還不快扶她起來?」湘潭對著湘靈命令道。
「哦。」湘靈乖乖的聽母親的話,把軒銘扶正,可半個身子仍然貼在他的身上。
「我沒事,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的。」軒銘示意兩隻手仍是無力的垂下,只是稍微動了動那種痛楚便會加劇,湘潭看他齜牙咧嘴的模樣,不由滿是歉意。
「對不起……」
「沒什麼好抱歉的,這點小傷早在我意料之中,我反而慶幸你方才沒有動用一絲修為,要不然我的小命可就算沒了,呵呵呵。」軒銘搖搖頭苦笑一聲。
湘潭同樣也是站了起來,恢復以往女皇姿態說道:「我代表整個苦靈一族謝謝你,你是我們的恩人。」
「恩人到是不敢當,只是你我各取所需罷了。」軒銘坦然的說道。
「我……」湘潭話剛出口,又有些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開口,顯然早已知曉軒銘並非什麼惡人,可自己不但派人去殺他,而且在他替自己驅除厄運的時候還差點費了他的雙手,更何況自己的身份可是一族的族長,可縱橫整個東域,如今卻要向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低聲下氣。
而且……記得方才軒銘在替自己療傷的時候,似乎還占了自己不少便宜吧,那可是一個跟自己女兒年紀相仿的男人啊,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的羞愧之意頓時寫滿了整張臉上。
不過,很快的就將這些顧忌統統給拋掉,自己體內的厄運雖然消除了,可其他族人包括皇祖在內都還面臨著巨大的威脅,與之相比起來,自己的臉面根本就微不足道了。
她剛想開口,可皇祖卻先她一步站到了軒銘的身前,說道:「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你是讓我把你們苦靈一族所有人體內的厄運都驅除吧。」
軒銘說著,頓時感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她是最為接近人類形態的,年過半百,卻風韻猶存,沒有黑青的鱗甲,沒有如同蜥蜴一般的尾巴,在她身上聞不到任何香氣,想來已經對其達到了收放隨心的境界,那身絢麗如同寶石組成的珊瑚鎧甲更是一件品階不詳的法寶,或許已經達到了聖器的程度。
心道:「不愧是比月王修為還要高出一籌的人,修行也不知多少年月了,光是往身前一站就讓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嗯。」皇祖點了點頭。
「我是魔兆降世,你認為我會同意嗎?」軒銘反而冷冷的說道。
「軒銘,你是在生氣對不對?對不起嘛,你就答應祖母嘛,她們也不是故意的,要怪你就怪我好了。」湘靈站在他的身旁,同樣也是帶著懇求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張瑩白的小臉幾乎就快要貼到耳根的地方了。
軒銘當下求饒起來,如此天真無邪的模樣,換了是誰都無法拒絕,他其實也沒有打算為難她們,只是另有目的。
他想把湘靈給帶走,藥女的體香可以提升丹藥的品階,這對於自己一個初入藥師行列的新手來說,是最好不過的藥方,雖然依照對苦靈一族的恩惠來說,要取她們的體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也不好長期往來吧,自己是魔兆降世,又是一個人族,經常來往妖族領地的清風澗勢必會讓人生疑。
更何況苦靈一族躲在這裡就是不願被世人找到,自己出出入入的且不令人懷疑?
不過,要帶走湘靈,想必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她可是苦靈一族唯一一個沒有被厄運纏身的藥女,身體裡邊一定藏著什麼秘密,光是能夠聽出自己心中所想就足以看出逆天體質了。
「好吧,若是我耗費一些神識卻能換來你們整個族人的未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軒銘本來想以此當作交換的條件,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夠光明磊落。
「老身無以為報,老身名諱——湘紅鈺。」
一個足以縱橫天下的強大人物,此刻卻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深深一拜,並且自報姓氏,足以看出其心性。
「多謝恩人。」湘潭緊隨其後,立行半跪之禮。
十大長老看見女皇和皇祖如此動作,隨即相互看了一眼便齊齊半跪下去齊聲說道:「多謝恩人。」
「多謝恩人。」大約三百左右的族人紛紛放下手中的骨刺。
軒銘心臟砰砰直跳,大感吃不消,他見湘靈也要如此當下直接用胳膊將她的手臂扣住,然後十分苦惱的叫道:「別,別,你們千萬不要這樣,快起來。」
眾人不敢動作,直到看到女皇和皇祖起身之後,方才敢站起身來。
在她們看來,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幾乎顛覆了以往的認知,到了現在仍然感覺懵懵懂懂,神樹變成了厄運之樹,一個擅闖族地的外人變成了恩人。
更讓她們無法接受的是,審美觀竟然也徹底顛倒了過來,也就是說原來認為丑的才是美的,美的其實卻是醜陋不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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