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酒館 第一百章 離去

    沒有什麼人比現在的白夜更煩躁了，臨出門時海莉的這句話讓他整夜的好心情都被徹底破壞了。

    凱瑟琳？她是誰？

    魔女之王又是什麼？這裡面顯然有非常深層次的東西在，可白夜翻遍晶片裡儲存的記憶，都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她的信息。同樣的，他現在才發現，二貨少爺的整個記憶中完全沒有一點關於他母親的內容——

    是的，一片空白。

    就算是個死人或者別的什麼，連一點印象都沒就太扯了吧。而且仔細回憶，有些可能涉及到凱瑟琳的記憶十分古怪，就好像一部影片某個角色的戲份都被刪減了一般，可以肯定他的記憶是被篡改了。

    目前只能說有關凱瑟琳的記憶不存在了，天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隱藏在裡面。

    「該死！該死！該死！」白夜一邊在雪地里行走一邊低聲罵罵咧咧，連腦袋裡的東西都有些不靠譜了，天知道還有什麼會靠譜的。被人篡改過記憶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能猜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

    在酒館獻祭靈魂時出現了問題。

    準確說，白夜從公爵府出走到他獲得晶片，來到酒館獻祭靈魂，意外被現在的他魂穿，這中間的記憶全部消失不見了！

    是的，之前白夜自己沒有太過注意，他覺得魂穿以後他是他，原來的白夜是原來的白夜，兩者沒有相關性，他雖然代替他繼續活了下去，承載了很多原先屬於他的東西，但不代表兩者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他不需要太過煩惱原身曾經的一切，事實卻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冷靜，先回去再說，也許墨菲斯知道一些東西。」白夜深吸一口氣，偌大的寢宮顯現在了他的面前，此時的寢宮依舊燈火通明，看來墨菲斯她們是在等著自己。

    從外面的寒冷回到內部的溫熱，白夜仍舊覺得渾身冰冷，仿佛這具身體並不屬於他。

    「殿下，墨菲斯大人她們在浴室等您。」等在門口的侍女恭敬的行禮，小碎步上來接過白夜已經濕透了的外套，然後迅速為她披上準備已久的毯子。

    「好的，帶我過去。」白夜估算了下，距離零點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先泡個澡祛除一下體內的寒意吧。

    侍女帶著他向白夜特意建造的浴室而去，此刻白夜有點慶幸原身耗費大量資源建造了一個堪稱豪華的私人浴室，這比酒館裡房間中的小衛生間舒服多了，有機會一定要在酒館裡也弄一個。

    打開浴室大門，一股朦朦的霧氣一下子將他的視線全部遮蔽了，領路的侍女將門輕輕關上，她是沒有資格進入這裡的。

    聽到這邊的動靜，溫泉那側立即傳來了墨菲斯嬌媚的聲音。

    「白夜大人，歡迎回來。」

    墨菲斯赤腳走來，垂下的如瀑紫發被一根紅繩束緊，身上不斷有水珠滑落，細膩惹火的曲線完美的勾勒出她傲人的身姿，也許是泡得有些久了，此刻她的臉色略顯蒼白，褐色雙眼深處隱藏著一絲絲火熱的情意，長長的睫毛卻微微低垂著，遠遠看去有種冷漠到極致的感覺。

    沒有了衣物的遮擋，墨菲斯展現出了最驚艷的美麗，白夜倒是對她那雙緊繃而修長的美腿感到驚訝，難怪她的身高可以和自己相媲美——這個時代很少有這麼高的少女。

    「她們人呢？」白夜微微點頭，任由墨菲斯走來幫他將身上的衣物脫下，兩人貼的很近，從墨菲斯身上不斷傳來幽幽的體香，這種味道很獨特，會讓人一不留神就深陷其中。

    墨菲斯一邊為他解去衣服一邊柔聲說：「赫爾和芬里厄就睡在溫泉邊，我擔心她們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就讓她們去做個好夢了。」

    「好，好夢？」白夜一把將墨菲斯偷偷往下探去的手給抓住，面不改色的拉著她走向溫泉邊，果然赫爾和許久不見的小蘿莉芬里厄都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人放心，只是正常的好夢而已。」墨菲斯白皙的手捂住嘴微笑了下，在白夜下水後跪坐在了他的身後，「我來為您擦拭一下後背吧。」

    「麻煩你了，嗯？斯庫爾呢？蒂法也不在啊。」白夜搜尋了一下四周，卻沒有見到斯庫爾和蒂法，就在他疑惑之際，腳下仿佛踩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他嚇了一跳，將手一伸，抓到了一對毛絨絨的耳朵。

    白夜用力一提，把一個張牙舞爪、哇哇亂叫的小小蘿莉給抓了出來。

    「斯、斯庫爾？」

    「嗷嗚！」斯庫爾衝著他大叫了幾聲，擺出一個超凶的表情，然後又潛回了水裡。

    「大人好像認識她們？而且這個小傢伙似乎也認識大人啊。」墨菲斯搓揉著他的肩膀，沒有過分驚異，「抱歉，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夢境操縱對她起不了效果，只能任何這個小傢伙到處玩耍了。蒂法的話，今天她的消耗太大了，我讓她先休息了，如果大人想讓她過來，我這就通知她。」

    「不、不用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白夜連忙擺手，低頭看去，澄澈的水裡可以看到斯庫爾在歡快的玩耍著，話說狼系生物是喜歡水的麼？他有點好奇，不過斯庫爾也在水裡，身為冰狼的她一下子把水溫下降了許多。

    白夜開始盤算該從哪裡用什麼方式去和墨菲斯解釋這一切，他擔心萬一說的不好，墨菲斯陷入暴走之類的狀態，面對一個魔女他可沒多少勝算。

    墨菲斯是一個很好的幫手，無論是未來的領地還是酒館，她應該都能給白夜提供不錯的援助，所以儘量將她拉攏過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大人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其實您大可以放心，也許您從外面歸來後確實變了很多，但對墨菲斯來說，這些都不重要。」墨菲斯忽然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您就是我的白夜大人，味道沒有變化。請放心，我可以肯定您沒有變過，從靈魂和本質上說。」

    白夜能清晰的感受到墨菲斯身上傳來的柔軟感覺，他不覺得對方在說謊話，既然如此，他乾脆將可以說的都說了出來。

    畢竟要在她的面前帶走赫爾她們，這些事情總是瞞不住的。退一萬步說，白夜和墨菲斯之間簽訂了奴隸契約，墨菲斯是無法背叛自己的。

    從宴會大廳發生的變故到議事廳里利維爾公爵所說的一切，包括可以透露的一些酒館信息——當然，諸如白夜鎮還有酒館核心的許多東西暫時還是隱瞞了。

    可以讓她知道酒館的存在，但不能在現在讓她知道酒館的秘密。

    「原來如此，聽起來是那麼的有趣，沒想到您離開的一年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的故事，如果有機會，我很想聽您說一說呢。」墨菲斯眼中不斷閃爍著光芒，抱住白夜的手又緊了幾分，「那您現在的計劃是什麼？」

    「選擇莫利亞斯一是因為酒館在那邊，二則是它的地理位置，它貧窮落後位置差，但正因如此也不會被特別重視到。將一個差勁的領地建設起來遠比守護一個人人覬覦的繁榮領地要容易的多。」

    「你覺得我在這場角逐中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呢？」

    「大人，是魔女。」墨菲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她非常聰明，白夜這樣一番話說完，她自然能猜到許多的東西。

    「沒錯，大哥有榮耀騎士團，二姐有軍中勢力，雯有奧術支持還有那種可怕的戰士，無論比拼勢力還是實力，我都毫無勝算。但我擁有他們沒有，他們忽視的一批力量。」白夜微微一笑，「魔女，這種禁忌的存在確實一直遭受著世人的摒棄，但那又如何，我擁有天然的優勢可以收攏這一批力量，而你們，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性。」

    「但是大人，恕我直言。您覺得現在的魔女真的可以幫到您嗎？」墨菲斯看了看在水裡游得正開心的斯庫爾，從她們三人的襲擊來看，這樣的一批力量目前只是個笑話而已。

    「我自然有辦法。」白夜伸手抓住斯庫爾的耳朵，將妄圖想把他也拉下水的小小蘿莉給丟飛了出去，然後繼續說道，「不要忽視你們強大的力量，只是現在你們都不懂得運用而已。」

    「那我需要做什麼呢，大人。」墨菲斯太聰明了，她已經從白夜的話語中嗅出了一些東西，白夜顯然不會把自己帶走。

    「就像我之前說的，在公爵府，你就是我最明亮的眼睛。情報，我需要你提供給我情報，隨時能將重要情報第一時間匯報給我。其次，我會有許多不方便做的事情來拜託你，很抱歉不能將你帶回酒館，我必須在外面安排一些人手，除了你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了。」白夜嘆了口氣，當然還有另外的原因，他還是不放心將墨菲斯帶到酒館，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墨菲斯呈跪坐姿勢慢慢伏身下去。

    「對了，關於利維爾家族的血脈和魔女之王凱瑟琳，你知道些什麼麼？」

    墨菲斯愣了下，搖了搖頭：「我從未聽過利維爾家族還有血脈傳承的說法，至於魔女之王凱瑟琳，這是一位傳奇的魔女，關於她的故事您可以在任何書館中看到，談到魔女就離不開她。您為什麼會想到這位大人？她已經消失很久了，我覺得大人如果想要搜尋更多的魔女，從別的地方入手會更好一些。」

    墨菲斯不知道她是自己母親的事情。白夜立即明白過來，也就是說，他的母親是凱瑟琳這件事情，只要海莉沒亂說，其實還是一個秘密！

    因為對當事人白夜來說不算，所以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提起。

    想想也是，一位公爵和魔女結合，這簡直匪夷所思。

    「那有關魔女的消息就靠你了，能儘量拉攏一些總是好的。」白夜不著痕跡的回應著。

    「大人您不害怕教會麼？」

    豢養墨菲斯和蒂法是為了他的私慾，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但大批量聚攏魔女這種事情就性質完全不同了。即便是公爵繼承者之爭給了他太多壓力，這種做法依舊有些驚世駭俗。

    白夜完全有能力建造一個不錯的勢力，根本不必要鋌而走險，可從他的話里，墨菲斯分明感覺到，這是大人從一開始就想好的計劃。

    他似乎從心底就沒有考慮過魔女這個群體在大陸上的惡劣口碑與教會等勢力的影響力。

    「談不上懼怕，我只是很好奇這究竟是一群怎樣的傢伙。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我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區區教會就能阻擋的。」白夜忽然起身，墨菲斯連忙取來白毛巾為他慢慢擦拭身體。

    「對了，我懷疑公爵府里混進了一些奇怪的人。在宴會大廳，那個貝利應該被雯的奧術控制的死死才對，可他突然過來襲擊我和二姐，這很奇怪。」白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對墨菲斯說道，「那個人應該偷偷解除了雯的奧術，而且當時貝利的第一目標分明是二姐。有這樣一個人隱藏在公爵府里，你也要小心一些。還有，以後我會和你時常聯繫的，除了通過蒂法，也會有其他方式，你要時刻注意一下。」

    聽到白夜說起這件事，墨菲斯低頭，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以白夜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