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巔峰 第三章：死人

    「這傷口多久了？」沁晨蹲下身子，托起袁蔚的右臂仔細地看了看。～.只見一條破舊的布條緊緊地扎在右上臂上，打算阻止屍毒的進一步擴散。這種做法無疑是在野外被毒物叮咬後最正確的應急方法，但是，這一次咬傷袁蔚的不是毒蜂，也不是毒蛇，而是攜帶著屍毒的死靈生物。

    「今早黎明之前的事。」袁蔚如實而言。隨後，沁晨將袁蔚的上衣直接撕爛，露出布滿了墨綠色血絲的上身，見如此，沁晨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過身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在了地面上，將袁蔚晾在一邊自顧自地掏弄起來。

    「那個……沁晨，我，我到底怎麼了？」長時間沉默的氣氛讓袁蔚有點耐不住性子，怖恐不安之情充斥在胸腔，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心房上，異常抑鬱。但如此，沁晨也依舊沒有對袁蔚的提問做出任何的回答，也不顧其傷口依舊血流不止，依舊背對著掏弄著什麼。

    「那個……」

    「你說說你的經歷，用不著管我。」

    「好。」話音剛落，袁蔚就陷入了回憶，通過自己與沁晨之間的靈魂聯繫將記憶共享……

    …………

    在四天之前，身為長老的袁蔚被家主派到了赤涯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到赤涯找一個隱士，請其出山，輔助袁家。當時，袁蔚也只是當做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畢竟只是找一個人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但是進入赤涯三天。未見人煙。直到第四天。袁蔚看見了全身糜肉腐爛，直立行走的生物……

    這生物渾身上下都是墨綠色的血液，腐爛的糜肉從傷口剝落但又掛在其上，腐爛的眼眶讓眼珠完全凸出，看上去像是重傷在身的樣子。見如此，袁蔚連忙跑了過去，正打算對他施以援手，還沒等袁蔚接近。那拖著糜肉的生物就像是看到什麼好吃的一樣張大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獠牙飛快地沖向袁蔚。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袁蔚並沒有手忙腳亂，只是以為對方非常需要自己的幫助，於是乎加快了腳步……

    「咔嚓……」只聽得一聲啃咬的聲音傳出，袁蔚只感到右臂一陣劇痛，隨即整條右臂毫無知覺地被麻痹掉。察覺到情況的不妥，袁蔚連忙將這頭生物一拳打退，但，為時已晚。全身經脈儲存著的自然力被洗劫一空，不僅如此。自己的身體還如同漏氣的氣球一般漸漸漸漸枯老乾壑……當袁蔚恢復意識的時候，天色已是大白。啃咬著自己的人形生物不知何時只剩下一堆灰燼，唯獨**辣的傷口以及全身遍布著的墨綠色血絲證實著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並非夢境。無奈之下，袁蔚也只好將沁晨叫了過來…………

    沁晨將共享得來的記憶放入到自己的意識空間裡，化作靈魂軀體與天蛛密典的書靈洛依一同觀看，末了，兩者都陷入了沉默，一語不言。

    「小依，以你的閱歷知道這種生物嗎？帶有屍毒的生物。」良久，沁晨嘆了一口氣，有些凝重地朝身邊的小依問道。

    「主人，不是小依見識菲薄，而是我真的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生物，還請主人見諒。」書靈洛依像是早就知道沁晨要問的問題似的，只待沁晨話音剛落，便已是將回答報了出來。「不過這種生物帶有屍毒，顯然不存在生命體徵，所以應該稱其為死物。」

    「沒有生命體徵又為何會自由行動？還會依順自己的動物本能對袁蔚進行獵殺吸食袁蔚的生命力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沁晨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瞳孔之中滿是驚愕之色，「小依，你是讀取過我的記憶的吧？」

    「嗯，是的。在我們達成契約的時候已經將你的記憶全部讀取。」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記憶裡面存在著的那種原本不存在的生物吧？」沁晨輕輕挑眉，眼瞳瞥向身邊的洛依，輕聲問道。

    「誒？主人你說的是哪種？叮噹貓嗎？還是飛龍呢？不過次神地界是存在飛龍這類龍族生……」

    「我說的是喪屍。」沁晨一陣無語，但轉眼一想也就釋懷了，再來到這裡之前可是連喪屍片也不怎麼敢看的，沒有具體的概念也在所難免的，而且也已經過了十年之久了。「剛才我們通過袁蔚的記憶所看到的人形生物很有可能就是喪屍，因為感染了某種病毒，雖然醫學上是已經死亡的，但卻保留著基本的求生意識和攻擊性，並且在白天的活動性非常低，基本處於沉睡狀態，但也會襲擊別人。」

    「這麼說來確實有這樣的記憶片段，但好像又有些不同……就像是……你記憶中的那種喪屍並不會在白天變成灰燼，而且，也不會是帶著這樣滲人的墨綠色，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不一樣的地方，因為喪屍的模樣更加像人類，行動沒有袁蔚所看到的那般靈敏，也沒有墨綠色的血絲，更沒有尖牙利齒，綜上所述，應該不是同一種生物。」

    「所以說小依，現在以我的靈魂之力可以開啟多久的噬魂之瞳？」沁晨站起了身子，將空中漂浮著的天蛛密典接在手裡，嘩啦啦地翻到記載著噬魂之瞳的那一頁，刺眼的封印印記如同堅固的鎖鏈，有些凸起的觸覺讓沁晨頗為好奇，不過現在沒那麼多時間折騰這些不重要的事情。

    「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過久就會影響到正常的行動了，也就是說一柱香時間內是安全時間。」洛依接過沁晨手中的天蛛密典，小手按在印記凸起的地方，好一忽兒才將數據估算了出來，保留性地將其說了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按在印記中央，只見封印印記如同流水被洛依吸收一般，不留痕跡地消失掉。「現在幫你解封了。主人。小依給你一個建議吧。將這一柱香的時間分成幾段，那樣實際使用時間比限定時間會長上一點。但是，儘管如此，也不要將亡靈遣送回黃泉，因為你根本消耗不起。」

    「知道了，那我現在就出去了。」說罷，華光一閃，意識重新回歸到**之中。一邊繼續著手上的消毒工作，一邊思考著什麼一般。

    「那個，沁晨啊……」

    「袁蔚啊……」袁蔚還沒把話說完，沁晨便像是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的樣子，乾脆利落地打斷掉他的囉嗦，「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袁蔚驚愕地看著轉過身來的沁晨，沁晨手裡握著的小刀寒芒畢露，如同千萬根尖針刺在脊椎上一般，嚇得袁蔚一陣冷汗直流。

    「請做好一輩子只能是個普通人的心理準備。」沁晨將自己的話語整理一下，咬字清晰地將自己的意思再度表達出來。「因為，你已經被屍毒感染至全身經脈了。」說罷沁晨將手中的小刀架在袁蔚的右肩上。輕輕地劃出一道血痕，只見一絲墨綠色的血液隨著刀鋒所過的傷口緩緩流下，但在流經墨綠色血絲的時候，這點血液卻是被重新吸收，最終連傷口也不復存在了。「不過，屍毒只是將你的自然力全部吞噬掉並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雖然在一夜之內將你弄得這麼老態龍鍾……咳，好了，長話短說，想一輩子只能當一個普通人碌碌無為再也無法修煉自然力亦或是放棄當人？」

    「我……」聽到沁晨的話，袁蔚頓時猶豫起來了，無論哪一個選擇，都可以說是讓他失去掉原本擁有的東西，換作是其他人就算是沁晨，都會難以割捨。「我……」一時間，與沁晨相遇以來的記憶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地湧進袁蔚的腦海……良久，袁蔚才從這浩瀚的記憶潮湧中回過神來，雙眼也變得異常的明亮，「我不想當人了。」

    「呼～還好你選對了，要是你只想當一個普通人那你可是會變成灰的。」像是鬆了一口氣那樣，沁晨將小刀從袁蔚的肩上移開，用手帕抹去刀鋒上的血液後便收回到身後的木盒裡。「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靜靜地聽我說，記住，無論你聽到的事情多麼的離奇多麼的不可思議都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知道了嗎？」看到袁蔚了解以後的點頭示意，沁晨才緩緩地深吸一口氣，「那麼現在，我就開始說了。」

    「首先是關於你所看到的那種生物。從它帶有屍毒這一點可以知道它並不是生命體，簡而言之，攻擊你的，是一具屍體。可是為什麼屍體會自己活動並且本能地攻擊你呢？答案有兩個，其一是這些生物其實還活著，但可惜的是已經失去了理性只會一味地遵從自己的動物本能，其二則是這些生物的而且確是屍體，只是在它們的背後有著別人的操縱。不過，這兩個原因都只能單一解釋你說經歷的事情，並不能蓋全，所以我推斷，這赤涯，已經是被死靈生物占領的地方。」

    「死靈生物因為所具帶的死亡氣息過於濃郁，所以一旦被陽光照射就會灰飛煙滅靈魂具散，被死靈生物啃咬後的你身上帶有的死亡氣息也同樣濃郁，被太陽直射後同樣會灰飛煙滅，這可不是開玩笑，灰飛煙滅的結果就是形神俱滅，無論是黃泉還是六道都沒有你的容身之……等等！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突然間不和諧的氣氛讓袁蔚略有不安，關乎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之事豈能不在意？

    「帶有屍毒，沒有理智，按本能行動，不會說話，身體腐爛，墨綠色血液，吸取精血和自然力，尖牙利齒……這不是死靈生物，但是……遇見太陽就灰飛煙滅？除了死靈生物還有其他生物有這種特性？兩者的綜合體？但尖牙利齒的生物會是哪種？被啃咬過的修凡者會被吸食自然力和精血並且身體會產生類似的墨綠色血絲，被啃咬的傷口不會癒合以及與之矛盾的超強自愈能力……病毒，細菌，蠱術……」察覺到矛盾的異常，沁晨迅速地開動著自己的大腦，只是瞬間便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全部列舉了出來，也在同一時間取出了各種各樣的推論，但都被矛盾的條件給盡數否決。

    「究竟是什麼生物……究竟是什麼……」苦思不解，沁晨只好在壁洞入口設下了防禦類型的鍊金術陣，將木盒收回到儲物戒指內，對袁蔚說道，「你待著這裡不要隨便亂動，我出去轉個圈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有用的線索，記得，等我回來，特別是晚上，更加不能出去，我去去就回。」不等袁蔚發言，沁晨便重新拿起制式長弓，如同迅狼一下子就躍出了壁洞，離開了袁蔚的視野範圍。

    離開了壁洞後，沁晨果斷地攀上石壁頂端。在赤涯這個地方，居民們都是一貫地開鑿岩壁當做自己的窩居，這也是有賴於赤涯地區石壁石涯遍布如林的原因，也因為土質的赤紅之色，官方命名為赤涯。當沁晨站穩在石壁頂端時，眼前密密麻麻遍布滿地的屍體讓她覺得自己的胃部不停翻湧，作嘔的感受非常噁心，好一會兒才適應得了眼前這屍體遍布的場景。

    「噬魂之瞳，啟！」隨著話音的落下，沁晨的眉心突然間張開了一隻白色的眼睛，若不走進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白色的眼睛中央有著一顆極為細小的黑點。這麼奇異的眼睛便是沁晨的噬魂之瞳，名為空白，與形態特徵極度接近的名字。開啟噬魂之瞳後，沁晨的雙眸便緊閉了起來，而噬魂之瞳中的那點黑色卻是像尋求著獵物一般不停移動，所及視野幾乎是眼前的一百八十度。「沒有亡靈和死靈生物的反應……也就是說這些純粹是屍體咯……」得到這一結論後，沁晨的雙眸重新睜開，眉心上的噬魂之瞳也順勢合上，不著痕跡地消失在眉心。

    沁晨的噬魂之瞳有著兩項等同於外掛一般存在的能力，一是破綻，能夠看清事物的破綻弱點，二是亡靈感應，感知一定範圍內的亡靈或是死靈生物，而沁晨剛才所使用的，便是亡靈感應，在這遍地屍體中感應是否存在亡靈或是死靈生物。

    「既然沒有，那我也就可以稍微放下心了……但是，沒有靈魂的你們，為什麼可以動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