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腳步聲慢慢的出現在余不意的身後石頭邊上站住,余不意沒有動,好像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一般,依然懶洋洋的靠在石頭壁上,眼帘低垂,不言不語。?隨?夢?小說 eng
石頭邊上的人輕輕嘆息道:「余兄,莫非,你對總把子的決定還耿耿於懷麼?」
余不意眼帘翻動了一下,似乎要把眼睛睜開的樣子,然而,卻還是垂了下去,面無表情道:「他是頭,他說的算,他愛咋地便咋地,我只是一隻閒雲野鶴,與我無關。」
石頭邊上的人嘆了口氣,道:「余兄,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此刻的黃衫派,也就剩下你我兩個老人了,實際上,已經是名存實亡了。而總把子之所以不惜把位置寧願讓給他,再次出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管好自己就好,其他的,沒咱們什麼事。」
余不意終於說話了,淡淡道:「向兄,你知道,我們一直跟著老大打拼,他的為人處世,還是我蠻佩服的,起碼,讓我知道為什麼打拼,而現在,有時候,我真的非常迷茫,我是在做著什麼,為什麼而做?」
石頭邊上的黃衫漢子正是「刀瘋子」向作羽。
向作羽怔怔無語。
因為,有時候,他也很迷茫。
忽然,向作羽眉角微挑,仿佛自言自語道:「怎麼,莫非又是不怕死的?」
余不意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猛虎,淡淡道:「擔心什麼,外面不是由那個什麼毒國高手把持著麼,只需他推動陣法,便是高手也昏頭轉向找不著北,然後,還毒氣侵體,三日之內,必然斃命。」
向作羽冷哼一聲,道:「余兄,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余不意好像很是詫異道:「怎麼啦,我沒說錯什麼罷?」
向作羽扭頭往遠處的一間草廬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還毒國高手呢,都四五十歲的人了,為何江湖上從來沒有聽過,感覺水分不少。」
余不意懶洋洋道:「向兄,這個你就有所不知啦,在江湖上,有兩種人為人所忌的,一是殺手,第二個便是使毒之人,因為,與殺手做朋友,你很難保證某個時刻,他向你捅刀子。至於,一個渾身都是毒物的人,你放心與之親近嗎?不說被毒死,被他身上所隱藏的各種蛇蟲什麼的,噁心也噁心死了。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苗疆的巫師們,他們是否都喜歡獨來獨往的?其實,不是他們喜歡,而是,很難讓人喜歡與他們相伴同行。」
微微一頓,他繼道:「所以,殺手和使毒高手,知名度,從來是不顯著的,否則,就離死不遠了。」
這一點,不無道理,一旦殺手和使毒高手名聲過度張揚,那麼,間接說明了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多了,同時,結下的仇家也遞增了,死亡率自然也遞增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如果,殺人是一種遊戲,那麼,這便是一條設定的遊戲規則。
要逃離這條規則,就須得把自身強大,強大到了可以凌駕規則之上,讓別人繼續遵守規則,而自己逍遙世間。
這是武林人士的畢生追求。但是,在兵刃上的交鋒,在血液從沸騰到冷卻,之後,驀然回首,又有幾多人可以走出規則的懲罰呢?
是故,很多高手達到了一定的心境之後,生出頓悟,放下名譽,抽身退出江湖,遠離規則之外,默默的安度餘生。
不過,向作羽卻是試圖反駁:「據說,當今殺手界的第一人,也就是磨劍尊者的關門弟子木強農名氣大的很,他不是還活的好好的?」
余不意輕輕道:「或許,時候未到而已。」
向作羽無語,頓覺如此聊天,趣味索然,生出去意,含糊說道:「我還是過去看看,或許是識得破解的高手潛入也未定。」
余不意沒答話,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向作羽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兜兜轉轉了一陣子,已經很接近邊緣了,卻見得前面山嶺樹木,皆為白霧遮幔,白茫茫的一片。
在將近霧林邊緣,向作羽停住腳步,凝目望去,但見霧林之中,隱隱一人身穿灰袍,盤腿坐地,披頭散髮,左手豎掌立於胸前,右手執拂塵,嘴唇抖動,不停翕張著,仿佛念念有詞。
與之相隔不遠處,緩緩的爬起兩個身影,然而,他們的動作不僅緩慢,而且渾身顫抖,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壓力桎梏著,而他們正在竭盡全力的掙扎。
顯然,不久前,向作羽感應到的異動,便是這兩個人了。
他暗暗點頭,頗為讚賞,這二人雖然功力不怎麼樣,但是,對生命的守護還是蠻執著的,這也是一種責任的體現。
人活著,原本就是一種責任。倘若,對自己的生命都不負責任了,還指望對什麼,對誰負責呢?
不過,讚賞歸讚賞,卻並不代表仁慈的施捨。這二人在進入這座大山之前,以他們作為江湖人的精明,當會詢問附近山民,在了解一定的細節後才會進入的。換言之,他們二人在既知危險性的前提下,還是選擇進來,那不是作死又是哪般?
「哇!呀!」
兩個外來之人猛地一聲暴喝,身子彈射起來,撲向盤坐著的灰袍人。
灰袍人左掌立胸不變,拂塵倏地一揚,還離他盈丈的半空中的二人似乎撞到銅牆鐵壁,竟然垂直墜落,跌入花草叢中,再無動靜。
向作羽暗吸了口冷氣,想道:「余不意所言非假,此人名不經傳,不是他不行,而是他隱藏的極深。嘿,『毒國高手』藏文山,果然不是吹出來的。看來,我須得小心此人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8s 3.68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