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逍遙王府,六護衛除了胡柯養傷在床之外,跨蘇等五個都在。
許是為了彰顯他們對司徒先生的尊敬,五個皆換上了嶄新華服,看上去蠻精神的。只不過,個個臉青面腫,東一塊西一塊還未退盡的淤青,充分闡釋了,他們昨天果然一個不落的被修理了一遍。
正如行德禪師所料,如果當時司徒先生在現場,他是跑不掉要出手的,設若他強行開啟「九龍脈」,那麼,他的命運,可就不是好像胡柯躺在病床上那麼簡單,許是已經跟這個世界徹底的訣別!
雖然胡柯也傷的不輕,也不知道他斷裂了多少根肋骨,和皮肉是否受損,反正是,整個木乃伊一般,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是露出一個鼻子和一雙眼睛。
作為人家的老師,雖然還沒有正式上崗任課,教導過他們任何東西,但是,那個身份是擺在那兒的。於今,學生受傷了,躺在病床上,且近在咫尺,倘若不探望探望,恐怕難以說的過去。
故而,在他的要求和烏達王爺的引領之下,他還是見了尚在昏迷當中的學生,胡柯。
據烏達王爺言,胡柯於最初時候,僅是斷裂了四根肋骨而已,但那三個無良的匪徒將他擱在馬背上趕路而顛簸,在骨頭與骨頭的摩擦和磕碰里,引發了二次傷害,使得增加了兩根肋骨被生生折斷,天幸的是,斷裂的肋骨在犬牙交錯之中,並沒有刺破臟腑,只是把左右兩腰的皮肉穿插破損的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卻還是撿回了一條狗命!
走出了胡柯的病房,司徒先生也沒有要求立即進行上堂教學,畢竟,也就才六名學生,欠缺了臥病一名,按照比率來說,整班都缺席了超過十六個百分點,本就學員稀少的,便益見冷清的不是?
再則,王府這「六護衛」由來情義篤實,卻的那個重傷臥床,他們的情緒非常之低落,哪有心情上課學習呢?估計,即便是跟他們傳授他們最是熱愛的「青樓十八技」之類學術內容,也提不起興趣來的。
有見如此,烏達王爺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並不勉強。甚至,他還提出很好的建議,讓他們五人,在胡柯身體復原這段日子,輪流做嚮導,帶司徒先生出去遊玩。
這個建議不錯!
司徒先生原本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遊山玩水,據說,還不帶剋扣工資的,也就是說,可以在玩耍中拿錢入袋的,這種好事,估計,別說打著燈籠便是戴上紅外夜視眼鏡,怕是也未必可以找到的。
不能不說,司徒先生是一個走良心的老師,本著無功不敢受祿之良心,他實則有在遊玩的時期,結合當地的歷史文化古蹟,給他們幾個傳輸文化知識。也算是最低限度的相抵烏達王爺開出的薪水了。
然而,逍遙王府的「六護衛」,都是什麼樣的角色?
嫖賭飲食嚼——這裡的「嚼」,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抽菸,但為何不說「抽」而是「嚼」呢?這裡面有些故事,傳史料記載,菸草的最早發現時期,出於東漢末年,諸葛亮率軍南征時候,士兵受到瘴氣感染,當地居民送來韭葉芸香草,士兵燃燒吸取其煙,驅除瘴毒侵襲。然後,經歷時代變遷,當年只是在行軍中的特別技術被保留了下來。然而,由於韭葉芸香草產地狹隘,當是只是僅限於湘西土家族、苗族地區,即便是後來移植甘陝地區,擴大生產,而對於浩瀚的華夏人民來說,也是杯水車薪。由於物稀為貴,尋常人家哪裡消費的起,只可以在少數的貴族圈子裡使用。而在二十年前的緬甸一役時期,元軍深入金齒百夷(今雲南德宏傣族、景頗族地區),偶遇當地居民有將菸絲摻以微量石灰、沙桔、檳榔、綠子糅合一起,放進嘴裡嚼動的習慣,便把技術引進,從而形成了一種凸顯貴族身份的象徵。
「嚼」菸草,在貴族的推動之下,逐步形成了一種上流社會的高貴體現。
這時候,情侶之間,倘若男子嘴裡沒有嚼著菸草,都不好意思談情說愛了。
這時候,貴族之間,如果那誰嘴裡沒有含著菸草,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貴族圈子裡面的人。
之所以使用了比較大的邊幅敘述「嚼煙」,那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跟她有深切之關係。
話說,這一日,「輪值」到了巴答和貝台二人作為司徒老師的嚮導,瀏覽到了天目山。
夏日炎炎似火燒,雖然山中綠化植被很是不錯,涼風習習,倒也不失一避暑之佳地。問題是,徒步而行,攀山越嶺的,人的能量被大量消耗這是難以避免的,即使不說飢餓難忍吧,也喉干舌燥要補充一些水分的,免得脫水中暑是不?
這大元時代,可沒有瓶裝礦泉水什麼的,而且,很多的人,都抱著山中定有山泉可以解渴的想當然觀念,便往往沒有帶上足夠的水源,於是,在乾渴起來的時候,尤其是情侶之間,女子忍不住會埋怨男子的疏忽或對她不夠體貼。
這個時候,菸草,無疑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
譬如,距離司徒老師他們不遠處的樹蔭下面,便發生了如此現實的一幕。
那片樹蔭下,一對原本你儂我儂的摟抱在一起的情侶,男的貌似潘安女的美比西子,可謂一對天造地設之璧人,讓巴答和貝台羨慕的不行不行的,就差沒有衝上前去,對那姑娘說放開那小伙讓我來的口號了。
然而,當巴答取出三枚菸草,分司徒老師和貝台各一枚,然後自含一枚的時候,那姑娘好不尖利的眼睛,居然讓她瞧見了,她的香唇離開了她情侶的嘴巴,擱在他耳畔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她的情侶似乎身體一僵,然後,很僵硬的搖了搖頭,然後,便看見了美女原本摟在他腰上的手快速的轉換成另外一種手勢:由摟抱,變成了推搡,一把將男子推開,長發一甩,華麗的一個轉身,掉頭而去,留下依然保持著擁抱姿勢的男子,滿臉的委屈,在風中凌亂。
如果事情於此而止,最多也只算作是給司徒老師三個歇息乘涼使用消遣解悶兒的一段小插曲而己。
然而,當嚼罷菸草的三個準備啟程繼續上山的時候,那個剛剛扔下男友的美女忽然追趕上來,並攔在司徒老師的面前,那一雙宛若一剪秋水的美眸在放電的同時,儂言軟語的對他說道:「這位大哥,小妹跟你好不好?」
司徒老師和他的兩個小夥伴都愕然了。
什麼情況?
因為男友拿不出菸草,一段美好的愛戀便為之夭折?
這樣的愛情,也太過脆弱了一些吧?
這一剎那,三人腦袋裡各湧現不同的想法。
嗯,其實,巴答和貝台的想法是大致相同的:尼瑪,還是小白臉吃香的,我明明高大威武雄壯偉岸氣質深藏,這姑娘居然沒看上,反而圖司徒老師的小白臉外表,實在膚淺之至!
而司徒老師心裡的想法是:靠,看我老實人好欺負是不?那菸草不是我的好不好?就算我吃的起菸草,也不代表我是貴族人家好不?而且,姑娘,我想告訴你,切莫以為嫁了個貴族弟子,你的後半生就可以保證幸福的。一言蔽之,你沒有與你的男人共患難俱糟糠,你憑什麼分享他成功呢?
雖然心裡有萬語千言,給面前這位姑娘從新樹立嶄新的進步的人生觀價值觀,但是,萍水相逢,陌路而遇,倘若就地與之探討人生之奧義,未免有交淺言深之嫌。
所以,司徒老師在微微愕然之後,笑了笑道:「姑娘,你似乎弄錯了,你該看到,那菸草是那位大哥給的,如果你需要的,向他討一二隻,你是個大美女,看在美女的份上,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美女扭頭掃了旁邊兩個滿臉充滿期特嘴角都幾乎流出口水的大塊頭一眼,眼裡毫不掩飾的露出滿滿的鄙夷,冷笑一聲,道:「你別唬我,以為我不懂麼,高貴的人,他的衣食住行從來無需他自己操心,皆是下人打理妥妥噹噹的!」
「額,」司徒老師居然無言以對。
因為,女孩說的的確是貴族圈子裡的普遍現象。
只不過,他不在此列而已。
巴答與貝台霎時有掐死美女的衝動。
連烏達王爺都沒有當他們下人看待,視他們兄弟一般親近,使得他們都快忘掉了下人的身份,而今兒個,這美女之言語,卻宛若驚雷,把飄逸在雲端遨遊的他們硬生生的轟醒,回歸了他們的記憶與卑微。
他們如何不恨?
瞬間,女孩的美麗形象在他們眼裡變得醜陋無比!
巴答冷冷道:「姑娘,我家先生對你不感興趣,你還是自重為是,否則,你耽誤我等行程,莫怪哥我不懂憐香惜玉,把你扔下山崖,餵之狼虎。」
姑娘柳眉倒豎,怒瞪巴答,伸出白皙玉指幾乎點到後者的鼻子上,嬌叱:「卑賤的傢伙,你敢敢——」
為什麼姑娘的嘴裡會說出兩個「敢」字呢?
因為,姑娘的嘴巴剛剛吐出「敢」字之時,巴答已經用他的實際行動表達出來了,他粗壯的手臂一探,抓住她的肩膀使了個蒙古摔跤術里的背投,姑娘的嬌軀便宛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然後,恰巧往那個還在樹蔭下發呆的男子撞去。
不知如何,那男子居然仿佛腦後長眼睛一般,聽風辯物,左手一引右手一帶,竟然把姑娘接在懷裡,並緩緩的轉過身來。
雖然,巴答手上的力道並沒有多大,他還不至於小氣到但憑几句不中聽言語便要去姑娘的小命,之所以把她向男子撞去,純粹是惡作劇,想看他們一起摔跤出糗罷了。
可如今,那男子身手之敏捷,動作恰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分明是一個功力精深的練家子!
巴答微微一愣,道:「原來是高手,管好你的女人。」
那姑娘顯然嚇的不輕,箍緊男子的頸,顫聲道:「遠山,打死他們!」
那叫遠山的男子鼻子輕哼一聲,然後緩緩的向巴答行來,對後者緩緩道:「我的女人,我管與不管是我的事兒,我想問的是,你嚇到了我的女人,你該怎麼做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3s 3.69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