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我所欲也 魚可愛

    又是一個好天氣！

    白溏立在窗邊觀望，眼睛追著燕子的身影欣賞院中的「美景」。

    朝陽暖榮，點綴著七彩星光的金色光芒點染了一切。昨夜該是下過雨的吧。青草滴翠，露珠晶瑩，池塘漲滿，波光粼粼，一個個半大的青杏綴在枝頭上，清新可愛，遠遠的，好像能聞到酸澀的味道，引得人口舌泛濫，忍不住要去摘上一兩個，嘗一嘗味道。

    白溏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臉沒洗，頭沒梳，穿著單薄的素色睡衣，急匆匆奔到杏樹下，登高摘杏。

    望「梅」止渴，果真不是假的。

    「真酸」

    白溏呲牙咧嘴，仔細辨別味道，硬著頭皮將剩下的半顆杏子吃完，不想浪費，他盤算著，過兩天這些青杏再大一些，可以採摘一些用來釀酒了。等到端午過後，杏子成熟，留下一些吃新鮮的，剩下的還能鹽漬，當個零嘴。

    他知道，姐姐是最喜歡這個的，每年都要吃好多，還要帶去給其他的姐妹品嘗，況且今年黑紹等人也在，也得讓他們嘗嘗，不多多準備是不夠的。

    白溏站在石凳上，粗略算了算杏子的數量，心中做好打算後，不再折磨自己的味覺，靈活蹦跳下來，在空中假裝能夠飛檐走壁的俠客，擺了個漂亮的姿勢穩穩落地。

    從黑紹處知道內功一事後，白溏對武功產生了嚮往，雖然現實條件決定了他不能在這個方面有任何的成就，但是想一想還是可以的，有誰不想當大俠呢！

    不知道黑紹會不會傳說中的輕功，白溏想，有時間的時候要問一問他，如果會的話，一定要讓他演一演，看個過癮。若是能磨著黑紹教他一招半式的話，再好不過了。

    暫且放下不切實際的想法，白溏走到池塘邊，如每日清晨一樣，輕拍水面召喚他的「小霸王」。

    水波蕩漾，一個個氣泡浮上來，緊接著，黑色，金色的小鯉魚爭先恐後露出了水面。

    「你們老大呢？」白溏親切問道，手掌滑過水麵，在攢動的小鯉魚之間游曳，尋找那道霸道的黑色的身影。

    今天，黑魚也沒有現出身影來，白溏有些失望。

    「他是不是特別懶，成天躲在水底睡覺」白溏輕笑，輕聲細語，「你們可不能跟他學，早晚會游不動的，咱們啊，都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好不好」。

    魚兒們喜歡這個經常投餵好吃的東西的大哥哥，他們也知道白溏是黑魚伯父的心上人，所以面對白溏的時候表現得十分乖巧、懂事，口吐泡泡，搖頭擺尾討人的歡心。

    「你們乖，稍微等一會兒，我收拾好了自己就去給你們拿吃的」白溏安撫焦急的小鯉魚們，動作麻利回到屋中洗漱，穿衣，而後向廚房走去。

    「青大哥，早啊」白溏招呼。

    「早啊」青蟹招手，「一大早就起來忙啊，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就是去拿些吃的餵魚，沒有什麼可忙的，早點也不用做，等會兒買回來就行」白溏道。

    「你對那幫魚還挺上心，這樣吧，我正好閒著沒事做，早點我來買，你去安心餵魚吧，過一會兒我去叫你」青蟹主動攬下事情做。

    「這怎麼好意思」白溏客氣。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一幫人受你照顧這麼多，幫忙是應該的，否則的話顯得我們臉皮太厚了」青蟹笑道，轉身走向出門的方向，確定白溏看不到他，閃身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黑紹的房間了。

    「老大，老大，快醒醒，白溏要去餵魚了」青蟹著急，扒著浴桶探頭。

    原本一動不動的蟒紋大魚瞬間驚醒，跳躍而出，嘩啦一聲，沒了身影，只留下一個落湯雞般的倒霉小螃蟹站在原地，看著波紋蕩漾空無一魚的木桶炯炯有神。

    唉，青蟹嘆氣，抹了一把臉，為自己的多事後悔，算了，算了，誰讓自己是兄弟呢，還是去買早點吧。

    老大每天魚變人，人變魚來回折騰也怪不容易的。

    「你終於出來了」白溏輕輕觸碰突然浮出水面的大魚，「幾日不見，我還以為你不想搭理我了」。

    黑魚好似愧疚，主動湊近白溏，用堅硬滑溜的腦殼來回觸碰白溏的手掌，金環墨色的魚目溫和懵懂，與旁邊的小鯉魚們的樣子如出一轍。

    「你啊，還學會裝可愛了」白溏笑道，掰下一塊饅頭餵給黑魚，「要慢些吃知不知道。」

    魚兒擺尾，起起伏伏，狼吞虎咽，氣勢洶洶，將一幫小鯉魚成功趕到了水面之下，不敢露面，享受獨占白溏的樂趣。

    「瞧你霸道的」白溏拍了拍魚兒的脊背，「當老大要有老大的樣子，哪能不照顧小的。」，繼續投喂，有一句，沒一句同魚兒聊著。

    「好了，不能再吃了，要撐死了。」白溏擔憂。

    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餵了三個饅頭出去，更可怕的是，這魚居然照單全收，一口沒放過。

    撐不死的，還要！

    黑紹暗中道，繞著白溏的手腕遊動，討食。然而，白溏哪能放縱他。

    「我是為你好，聽話，不能繼續吃下去了」白溏不同意，為了安撫糾纏不休的魚，只好道「一口氣吃太多了不行的，咱們歇一歇好不好，今天我要包粽子，你留出肚子來吃粽子好不好。」

    魚兒溫順，不再糾纏，靜靜浮在水面上與白溏相視，褶皺的魚鰭撲扇，尾巴悠閒晃動，略顯扁平的嘴張張合合，似是想要講話，卻沒有聲音。

    「如果你能跟我說話就好了」白溏摸了摸魚兒的鱗甲「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說著，你聽著，免得咱們一言不合吵起來傷了和氣。」

    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跟你吵架！

    魚兒表露心意，吐出一串水泡，反正白溏聽不懂，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也好提前練練甜言蜜語。

    「你是在跟我講話嗎？讓我猜猜說的是什麼？」白溏注意到魚的反應，猜測道「恩，是不是又想吃東西了？」

    又不是老二，怎麼會天天想著吃東西。

    魚兒用力搖頭，「不對，不對，猜錯了。」

    「不對啊，那是什麼呢？」白溏用心思索，突然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埋怨我不給你吃的，背地裡說我的壞話？」

    不對，不對，怎麼跟吃的繞不開了呢。

    魚兒更加用力搖頭，擺動的尾巴攪得池水翻動，反省自己的形象是不是要轉變一下，怎麼能是吃貨呢，太不高大威猛了。

    「好啦，好啦」白溏稍稍側身躲過襲來的水花，無奈看著撒歡的魚，心道，脾氣還是這麼大。

    「我猜不到，給點兒提示行不行」白溏眉目彎彎，與魚兒商量。

    看你態度這麼好，就給點兒提示好了。

    黑魚大度，湊到白溏的手邊，親吻白溏的手背，一下一下觸碰。

    「這是什麼意思？」白溏覺得有趣，翻出手心讓黑魚親近「你是很喜歡我嗎？」

    那當然了，喜歡得不得了！

    「我也挺喜歡你的」白溏道，手托著黑魚的下巴，毫不吝嗇地誇獎魚兒的威武霸氣，花紋精緻。

    「好了，先不陪你了」白溏甩甩手，跟黑魚好好告了別，去忙自己的事情。

    喜歡，白溏對他說喜歡了。

    黑魚翻滾，在一群小鯉魚的注視下發瘋遊動，抒發自己壓抑不住的激動。

    喜歡，多麼悅耳的詞啊！

    小小的池塘掀起波浪，洶湧澎湃，浪頭連連，遠遠地就能聽到水花四濺的聲音。

    青蟹硬著頭皮前來，站在池塘邊為暈頭轉向的鯉魚們擔憂。

    果然，又瘋了。

    「老大，老大」青蟹呼喊。

    「幹什麼？」黑魚蕩漾，語調里摻著無數的糖，膩膩歪歪。

    青蟹惡寒，「老大，該去陪白溏吃早飯了，動作慢了會被人嫌棄好吃懶做的。」

    黑魚聞言，瞬間到了岸上，化身為人，周身散發著「喜悅」。

    「你覺得我今天這身怎麼樣？」黑紹笑著說，向青蟹展示新幻化出來的衣服。

    「老大，一天一套新衣服太過了，大姑娘都不敢這麼打扮，你得低調一點兒，要不然顯得咱們跟暴發戶似的，沒氣質。」青蟹道。

    「是嗎？」黑紹不覺得，自我感覺良好，看不出不妥當的地方。他甚至還覺得不夠，想在自己的頭上加個玉冠。

    「老大，咱們是過日子，得樸素些才好，你這行頭給皇上登基用都夠看了，不實在，容易產生距離感。」青蟹勸道，看著亮閃閃的黑紹眼睛發花，不忍直視啊。

    「那你說我穿什麼風格的跟白溏匹配？」黑紹問道。

    「您就照著白溏的那身幻化一套款式差不多的，簡簡單單就是了」青蟹提議。

    「不行」黑紹否定，「穿上了跟陸鳴飛似的，不行」，青梅竹馬什麼的最礙眼了。

    怎麼跟陸鳴飛有關係了？青蟹也是醉了。

    試問，這世上有多少的男子敢對男子產生感情的，他們家老大這醋吃得太無理取鬧了。

    「老大，您可快著點兒」青蟹催促，再不去人家飯都快吃完了。

    「行了，行了別吵，你先去應付，應付，給我找個合理的藉口，我再想想」黑紹道，站在原地努力思考如何打扮自己，在腦子裡一個造型換過一個，勢要做到霸氣中不失溫柔，華麗中充滿可靠，讓白溏淪陷，產生安心的感覺。

    青蟹沒辦法，他們老大這是陷入死胡同里了，只好先行一步。

    不知道最後會變出個什麼樣子了，只希望不要太過分。

    忐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