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樓月卿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南宮翊,也難以表達自己對他的厭憎,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南宮翊噁心!
他不可否認:「確實是挺卑鄙的,可我……已沒有其他辦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面上帶著一絲無奈和自嘲。
在對她的執念上,他已經窮途末路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和籌謀,都只為了能夠得到她,為此,再卑鄙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樓月卿擰眉,甚為不解的看著他問:「你為何一定要這樣?我的心裡沒有你的位置,就算你當真強迫我留在你身邊,哪怕你把握桎梏在你身邊一輩子,對我再好,我也不會愛上你!」
南宮翊淡笑:「月兒,話不要說的太早,未來的事情我們誰也說不準!」
樓月卿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南宮翊道:「到你了,快下吧!」
樓月卿淡聲道:「我現在沒有心情陪你繼續下棋,我的妹妹還在昏迷著,你知不知道天絕這個毒有多可怕?一天不解,就會一天侵蝕她的身體,就算有解藥解了毒也會損害她身子,對她傷害非常大,你想要威脅我你可以用別的辦法,為什麼要對她下手!」
南宮翊淡笑著緩緩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不會拖延猶豫,只要你現在答應了我,我就可以給她解毒,所以,你若是想減少此毒對她的損害,就不要猶豫不決!」
「你!」
南宮翊輕聲道:「月兒,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你要知道在這個世上我唯一不忍心傷害的人從來只有你一個,其他人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你不願意我是拿你沒辦法,可不代表拿別人也沒辦法,若你繼續與我僵持,下一個中毒的,可就是別人了!」
他說的,是六月!
樓月卿瞳孔一縮,死死地盯著他,橫眉厲目咬牙切齒:「南宮翊!」
南宮翊痴痴的看著她,目光柔的不可思議:「你生氣的樣子……別有風情!」
樓月卿終是忍無可忍,直接奮力一揮,將跟前的整個棋盤乃至於整張矮桌揮飛,重重的砸在地上,棋子撒了一地,桌子也裂開報廢,地上頓時一片狼藉。
南宮翊看著,依舊波瀾不驚。
樓月卿強力忍著才沒有直接一掌拍死南宮翊,滿目戾氣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拂袖離開。
南宮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樓月卿回到蕭傾凰的房間,坐在床邊,望著蕭傾凰昏迷不醒,臉色青紫唇色發黑的樣子,再看看她本來纖嫩光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看著十分清晰明顯,甚至有些嚇人,這便是天絕之毒中毒後的症狀,而這個症狀,不止在手上,身上也是如此,加上蕭傾凰本身就受了傷失血過多,中毒的症狀比正常人嚴重幾分,痛苦也會多一些,看著蕭傾凰這個樣子,樓月卿心疼的難以呼吸。
若是一般的毒,她的血是可以解的,就算不能解也能緩解,畢竟她的血有劇毒卻也是解藥,可是這個毒太過霸道,且她是第一次接觸,她不知道能不能用,且若是貿然給她用,極有可能雪上加霜當即斃命,她不敢冒這個險。
容六月趴在床邊,紅著眼帶著哭腔道:「娘親,怎麼辦啊,姨姨這個樣子看著好可怕,她一定很難受!」
樓月卿微微別過頭,抹去眼角的淚痕,咬著唇畔沒說話。
如果南宮翊要的是別的,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願意給,只要能換取解藥救蕭傾凰,可是現在他要的,她給不起。
她該怎麼辦……
樓月卿坐在蕭傾凰的床邊,整整一夜沒有合眼。
而蕭傾凰的情況,因為耽擱了一噎,更加嚴重了幾分。
她把了脈,心情愈發沉重。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就去找了南宮翊。
她沉默了許久才問:「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想做什麼?」
南宮翊笑了:「月兒這個問題不是明知故問麼?當然是你嫁給我,做我的皇后,夫妻之間的事情,你不是挺有經驗了麼?」
樓月卿握緊拳頭,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南宮翊一直看著她,見她如此,笑意漸深:「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現在這個樣子,暫時是對你做不了什麼的,我會給你時間慢慢適應,至於等我好了會做什麼,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我不信你!」她說。
「什麼?」
樓月卿抿唇道:「你不可能那麼輕易就給我解藥,一定還有別的要求,一併說了吧!」
南宮翊愣了愣,隨即笑道:「月兒真聰明!」
樓月卿淡淡的看著他。
南宮翊點了點頭:「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不會輕易給你解藥!」說著,他從一旁拿出來一個白色瓷瓶,放在她面前:「你吃了它,我就給你解藥!」
「這是什麼?」
「這是你吃了之後會全身無力用不了武功的藥,放心,沒有毒,我只是想要確保你逃無法逃離我身邊罷了!」
樓月卿拿起瓷瓶,扯開木塞,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隨後眸色微動,只是她垂著眼眸,南宮翊未曾注意到。
把瓷瓶放在桌上,樓月卿微微別過臉去,似乎不情願。
南宮翊挑眉:「怎麼?你不願意?」
樓月卿看著他,淡聲反問:「現在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南宮翊想了想,正經回答:「沒有了!」
樓月卿冷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態的問我願不願意?」
南宮翊垂眸不說話。
樓月卿是思索片刻,才淡淡的道:「我可以吃這個藥,留在你的身邊,但是我有條件!」
「你說!」
樓月卿道:「放我妹妹和六月離開,罷兵撤軍,還有,殺了元靜兒!」
南宮翊聽言,眼眸眯了眯,隨即淡笑道:「月兒,你有點貪心了!」
「這話怎麼說?」
南宮翊道:「你的這些要求我就算是不答應,你也沒得選擇,換句話說,這些都是附帶的,你提出這麼多要求,有些為難我了!」
樓月卿冷笑:「那看來你所說的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其實不過是一句空話,事實上,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個得不到的執念,俗話說人最放不下的,便是得不到的或是已失去的,你一直想要得到我,所以執念成魔,為此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可一旦如願以償了,那便一文不值了,這樣看來,你讓我憑什麼去相信你?」
南宮翊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才神色有些受傷的問:「月兒這話,是在誅我的心嗎?」
樓月卿淡聲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南宮翊忽然笑了,道:「雖然你說這番話讓我心裡很不好受,可我也開心,畢竟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讓我覺得,你是在把自己設定在與我在一起的前提條件下,害怕我以後會辜負你!」
樓月卿蹙眉,不過倒是破天荒的沒有反駁,這讓南宮翊有些意外。
南宮翊自嘲的笑了笑,啞聲苦笑道:「說起來,或許我有多愛你你是無法想像的,月兒,這些年我每日都在想你,甚至經常做夢夢到你,在夢裡,我們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場婚禮上,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我們順利地結了婚,之後幸福美滿的過了一輩子,每天你都躺在我的懷裡,每日睜眼,你都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們之間沒有容郅,沒有這些離奇的際遇,沒有這些亂世紛爭,可惜,夢醒之後,再美好的夢都敗給了現實,而你日日在別人的懷裡,我派了很多人都找不到你的蹤跡,每日的思念幾乎把我逼瘋了,不,我已經瘋了!」
樓月卿眸色微動,沒有說話。
南宮翊定定的看著她,神色誠懇,語氣真摯,道:「其實對於我來說,能否稱霸天下,能否手握大權一點也不重要,因為沒有你,活著對於我來說……和死了沒有區別!」
樓月卿垂眸,沒說話。
南宮翊凝望著她的側顏,眼中難言痴迷和眷戀,輕聲道:「月兒,我對你的愛不比容郅的少,甚至我敢說比他多,你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待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餘生,我都只為你!」
樓月卿淡淡的道:「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你若是認為你比容郅更愛我,那我便拭目以待!」
南宮翊面色一喜:「你……你這話是……你答應我了?」
樓月卿坦然淡笑:「你不是已經說了麼?我除了答應你,沒有其他選擇!」
南宮翊笑意一僵,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樓月卿不耐煩道:「好了,其他的我不想再與你多說,我剛才提出的條件不會退讓,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不給解藥也沒關係,我妹妹若是死了,我陪著她!」
「你……」
樓月卿釋然一笑,悠然道:「反正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愛我,那你肯定不希望我死,而我的命,是我對你最大的籌碼,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朝著南宮翊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而後她拿起桌上的瓷瓶,倒出裡面的藥,毫不猶豫的放進嘴裡,吞咽而下。
南宮翊怔怔的的看著她。
樓月卿吃了藥後,丟開瓷瓶,看著南宮翊道:「我已經吃了藥了,把解藥拿來吧!」
南宮翊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從一旁查出一個黑色瓷瓶遞給了她。
樓月卿接過,打開嗅了一下,再倒出來端詳了一下,才陶某看著南宮翊:「不會是假的吧?
南宮翊無奈道:「月兒,我還不至於拿這個來弄虛作假,而且就像你說的,我賭不起你的命,又怎會給你假的解藥?」
樓月卿聽言,倒也放下心來,站起來就要走,許是剛才吃的藥起了作用,她剛站起來就趔趄了一步,身子一軟,當即扶著旁邊的小矮桌,咬著牙關擰著眉頭。
南宮翊當即站起來扶著她:「月兒……」
樓月卿退後一步拒絕他的攙扶,冷冷的看著他:「滾開!」
南宮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為微抿著唇看著他。
樓月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才強忍著無力緩緩離開。
南宮翊給的藥是軟筋散,但是卻是藥效比給蕭傾凰和容六月吃的還要厲害數倍的,一時間藥效上來,樓月卿有些受不住,咬著牙關一步步挪回了蕭傾凰的房間,把解藥給她服下。
把解藥給蕭傾凰服下,親自看著蕭傾凰面色轉好脈象平穩之後,樓月卿便昏迷了。
這一昏迷,樓月卿昏迷了兩日,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清瀾莊,當然,南宮翊也不在了,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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